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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卿廷殷原来是这种人吗?

沈江迎看着他俩,总觉得哪里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心说是自己想入非非了。

薛惊云不说话了,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鬼知道他的心脏有多脆弱,被这小小的举动给郁结得拧成麻花。

好在,卿廷殷只是打趣罢了,转过头来就投入到正事中分析起来:“我之所以怀疑是仙盟里的人,是因为那幕后操纵者对长明宫太熟悉了,况且他们有几位不就听任你的吩咐还驻守在墙外吗?”

薛惊云一愣,沈江迎对汀忧山来的两人说话之时,卿廷殷明明是不在场的,这会儿他怎么又知道,难道是他一直跟踪着自己?

沈江迎脸色一寒:“你这是怀疑我?”她自知失言,低下了头,本就是他们失礼在前,一张嘴要解释也没信服力,不过卿廷殷方才所说的……

万刃山有三层城墙,第一层包裹外城,第二层包裹内城,最里面的一层包裹长明宫。

沈江迎拍了拍墙,“你说的是这里的墙外?”她又指了指天边的某处,“还是说的是内城外的护城墙?”

卿廷殷敲了敲手边的墙道:“这里的。”

沈江迎摇了摇头道:“不,你定然是看错了,仙盟中人是在内城外,我没有吩咐过他们进来。”

照这话看来,沈江迎的意思是他们在第二层外,而他和卿廷殷所看到的他们是在第三层,也就是他们所在的长明宫墙外。

要么沈江迎撒了谎,要么他和卿廷殷眼见不为实,又或许是他们真的来到了第三层墙外……

薛惊云想起了什么,背后席卷起了一阵凉意,“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不就知道了?”

一墙相隔,他们不知道,这边人的站着,那边的人躺着,朱红色的城墙就像是道生死的鸿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是环环相扣的,像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似的。

薛惊云纵身上了墙头,死状凄惨的尸体映入眼帘,他险些因这副景象的而没能站稳脚下。

场景可怖。

是有人,炸开了树枝,用那些木片碎屑,密密麻麻扎向受害者,用各种锋利的端嵌进皮肉里,活生生地遍布全身地让他们失血过多而死。

那些人,浑身的伤口还在流溢着鲜血,颜色鲜亮地像是刚刚死去,尸体的表情狰狞可怖,还停留在最痛苦的一瞬间。

跟余叔的死法一样,跟和辉月一族处决宗门罪人的法子一样。

薛惊云只是看着,便觉得头皮发麻。

他没敢跳下去查,只是沿着墙头疾行,这道长达近千米的墙,大抵以六边形的形状围着长明宫,他几乎每到一个方位便能见着一具尸体。

死状如出一辙。

他来不及一一去看,想去找那潇湘溪苑来的潇家人,那柄雀羽玉骨扇是他们一派的传家宝,持扇的人想必不是个简单人物。

潇湘溪苑,颂天门派综榜榜正三。换句话说就是惹不得,他们门派极为特殊,因为其与普通人接壤密切,在坊间拥有绝对的领导力量。潇家人若是出什么问题,潇湘溪苑施压已经够头疼了,更别说激起了扬州城民愤的下场。

巧了,万刃山是综榜倒数第三,如此对比那可以说是天上地下,可想而知他薛惊云混得有多差,若是真得罪了这样的人物恐怕就该被灭门了。

薛惊云冲得愈发地快了些,他突然眼尖地在墙边看到一根羽毛,还有一摊刺眼夺目的血,他跳了下去蹲立分析着。

血迹不知是谁的,但是可以肯定是新的。孔雀的羽毛,不知是哪个品种,但可以肯定确实跟他今早看到的那柄扇子上的很像。

薛惊云心说,雀羽无骨扇乃是神器,神器怎么会轻易地掉毛……完了!那人该不会是遭遇不测了吧!这贵人可不能在万刃山出事啊!

他现在恨不得跪下祈祷:那人可千万得是天字榜三哥潇长卿!

潇湘溪苑主修术士,术士最是‘门槛低上限高’,多数人学到能混饭吃就够了,根本懒得去追求至高道法,这也导致了术士界有真才实学的人稀缺。

如今术士界上了千年修为的,并且在颂天门上也赫赫有名的,且能与那黑影人有能力抗衡的,恐怕那就只有那潇湘掌门天字榜三潇长卿了。

身后有人轻点脚尖落下,细碎稳健的脚步声传来,且仅凭感知是勘探不出他的修为来的。

薛惊云缓缓起身,安然等待着来人的靠近,抑制因胆战而狂跳不止的心脏,找准了时机一个右后横踢腿踹去。

他几乎给使出了全力,结果被那人给单手握住了脚腕。

呃……居然是是卿廷殷。

薛惊云尴尬笑笑,余光扫到自己的皮靴,居然把卿廷殷那月白的袖口给蹭脏了,薛某人这才想起自己的靴子很久没刷了。

他收力,正要把脚收回来,不料卿廷殷却拽着不放,眼珠子一转邪气十足道:“衣服脏了,你怎么赔?”

他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我给你掸干净。”薛惊云捏了个响指,替他把袖口的灰尘掸了掸,又谦卑又狗腿地笑道:“您能放我下来说话吗?”

“失礼。”卿廷殷松手,不知道是不是手滑,指尖挂住了他靴上的皮绳,趁薛惊云把腿收回去的时候把他鞋带给松了。

啧。故意的吧。

多大人了幼稚不幼稚。

然而,薛惊云敢怒不敢言,只是叹了声气,也懒得去计较了,他甩了甩靴上的小绳,转身抬脚弓着腿,踩上了墙系着鞋带。

趁他弯腰系鞋带的功夫,卿廷殷不动声色地将手输满了灵力,目光落在薛惊云身后的竹林,见那斑驳婆娑的缝隙里闪过一丝寒光。

薛惊云收拾好了,再一转头看去——

就见到那雀羽玉骨扇,被卿廷殷给拿在了手里,而他方才见到的‘潇长卿’,就站在了他俩面前犹犹豫豫。

看衣服嘛,内搭青衣,一身宝蓝长袍,其青蓝的色泽搭配,和那繁琐的孔雀花纹,不需说就知道是他潇湘家的人嘛。

没死就好,没死在我万刃山就好。

姓潇的咬牙切齿,姓卿的面色凝重,两人都死死盯着那柄雀羽玉骨扇。

一看这情形,薛惊云心头警铃大作:大事不好啦!汀忧山卿廷殷抢了潇湘潇长卿的传家宝啦!天字榜一哥跟天字榜三哥的大战一触即发啦!

‘潇长卿’受了伤,但却只是些很浅的皮外伤,他顾忌着卿廷殷迟迟不敢动手,但很明显地气急败坏:“卿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卿廷殷没还他扇子,拿在手上察看研究着,语气不温和也不严肃:“潇家的二公子,你方才鬼鬼祟祟地躲在那儿又是做什么呢?”

他打量着这扇子,原本光滑细腻的玉骨面,被锋利的东西划了好些裂缝,想必是方才跟人打斗过,这有灵性的扇子自然是将他给护得好好的。

“我自是受九安山所托来的,沈姑娘让我们在此处把关。”二公子义正言辞,看向薛惊云的眼神,带着些胆怯与疑惑:“你方才不是往那边……”

“哎哎哎!二位且听我一言。”

薛惊云朗声喝止,他拍了拍手走到两人中间来,捻着兰花指小心翼翼地,将卿廷殷手里的扇子给抽了出来,又把扇子给放回了‘潇长卿’的手里。

他陪着张笑脸,带着小人物独有的谦卑,和事佬般地劝谏‘潇长卿’道:“潇掌门既然是因我而来的,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就行了吗?”

又冲着卿廷殷嬉皮笑脸道:“卿掌教是来我万刃山赏玩的,又不是来给我当打手的,您就好好歇着哪凉快哪待着不行吗?”

薛惊云双手合十,动作熟练至极,态度恭敬至极,整个人像散发着光芒,温声细语道:“这不就对了吗?二位都各退一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想不到,偏执如薛惊云,也有这样顾全大局的一面,这倒是令卿廷殷重新认识了下他,虽然他本也就没有抢人扇子的意思。

“潇掌门?哦,你许是认错人了。”

拿回了扇子,小伙子对薛惊云的态度好些了,但眉眼间的戒备和警惕依旧没有放下,他自报家门解释道:“我是潇君玉,潇家二儿子,潇长卿是我小叔,他因故不能离开潇湘,这次是由我代替他来的。”

薛惊云震惊瞪眼,还以为他是潇长卿,天字榜三的那个活神仙,还怕他跟卿廷殷给打起来两败俱伤。

完美的误会。

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