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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薛惊云已有些醉意。

这雨里的酒味愈浓,他的头也愈发地晕乎起来,踉跄着走了两步喊道:“卿廷殷……”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是微弱无力。

灵力使不出来,他强撑着拢月枪,视线已然是毫无作用,好不容易摸索着到了墙边,眼前模糊着出现了个撑伞的人。

“卿廷殷……”声音被雨声模糊,“是你吗……”

来人越来越近,他也没急着再喊,但距离越发地靠近了后,他却见那人撑着白伞,穿着厚厚的白毛裘,里衣是鲜艳的大红色。

不是卿廷殷!

薛惊云心头暴跳,握紧了拢月枪,总觉得来着不善,可来人走得不紧不慢,雨伞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似笑非笑的薄唇。

他掀开了伞,露出了狐狸眼,一张雌雄莫辨的好皮囊,“薛教主,久仰大名。在下津黎城城主尹千尘。”

看他彬彬有礼,周身也没带武器,薛惊云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谁知这尹千尘还倾斜了伞面朝自己,将他俩罩进这一方安静之中。

“…………”

对象不是卿廷殷,原谅薛惊云觉得很别扭。

尹千尘眉眼弯弯,笑得神秘兮兮,薛惊云正觉尴尬刚想开口,谁知他扭动伞柄往下一拉,抽出一把短刀刃来向自己一捅。

事发突然,毫无征兆!

薛惊云虽也眼疾手快,但料不过尹千尘下了狠手,心口处猛地被刺入异物,掀开皮肉的疼痛刺激着大脑。

他眼前一黑,猛地跪倒在地,昏厥在了这场酒雨之中。

…………

待薛惊云再清醒之时,他已在一张客栈的床上。

卿廷念见他睁眼,忙赶过来关怀道:“你醒了?都躺三天了,感觉怎么样?”

薛惊云这才发现,他□□着上身,被围着一圈圈绷带,靠近心口处疼得不行,垂眼看果真是猩红一片——他居然大难不死!

“还好伤口不深。”卿廷念坐在床边,在一水盆里捞了帕子出来,贴心地擦拭着薛惊云额上的细汗,“你真是幸运,刀伤偏离心脏一点,要不然可就一命呜呼了,真不知道你招惹了谁啊下手那么狠……”

“尹千尘。”薛惊云面色平平道。

此言一出,卿廷念的手一愣,脸色有些不信与难看,“怎会,你在说什么啊,尹千尘他是个好人呐,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

“可能是因为你哥吧。”薛惊云冷着脸,眼里有冰霜未化,他声音颤抖问卿廷念道:“卿廷殷呢?他现在在哪里?”

“大哥他不知道你……”卿廷念打量着他的神色,道:“他现在在佑乐阁做客,在帮我我朋友允茹谈事情,他……可能会过几天再来看你。”其实她也不大清楚,但只是听大哥的嘱咐,好好照顾薛惊云。

卿廷念不解,也可以说是不屑,他大哥是什么人物,这薛惊云又是什么货色,据她趁他昏迷几天来看,这人根本没任何出色的地方,相貌、修为、家世根本毫无亮点——真是不理解,为什么大哥还挂念着他,还传了音让自己好好照顾他。

“他是不知道我受伤了,还是不知道想杀我的人是尹千尘?”薛惊云惨白着脸爬起来,盘了个莲坐打算开始疗伤。

心里是苦涩的。

跟卿廷殷形影不离这段时间,受着他给自己一切的照顾和温柔,突然一下他不在自己身边了,有种无所适从的慌乱和不安。卿廷殷本人就名誉在外,外界又谣传尹千尘男女通吃,就不说他会不会见色起歹心这一点。尹千尘身居天字榜二时日已久,相当于低卿廷殷一头多年,像来这天字榜单的轮牌也是杀机四起,难免不会保证他们二人会打起来。

“哎哎,我大哥让你好好歇着,待他把事情处理完了后会来接你的,我都还没急你慌个什么劲儿啊。”卿廷念不耐烦道。她可算是千金小姐,自小含着金钥匙,锦衣玉食地长大,她哪里伺候过人,更可况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话虽如此,但薛惊云却心有不安,他仍是挣扎了起了来,不管卿廷念就要往门口去。卿廷念觉得烦躁,想去抓他又怕扯到他的伤,只得跟着他怒喝道:“喂,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薛惊云开了门,眼前一片堂亮,原来是个处四四方方的酒楼,东南西北风朝向有红绸挂落,一楼有戏台姑娘在上边唱曲儿,座下的男人们划拳喝酒时不时传来喝彩声。

“哎薛惊云,我早想说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即便我大哥喜欢你又如何。”卿廷念忍无可忍对他道:“我汀忧山家底敦厚,我大哥又超然卓越,想嫁他的人从万仞山脚下排到汀忧山顶上,你以为你们之间还真的能长长久久地么?”

“嘘——”薛惊云没搭理她,他眼尖地在一楼看到俩眼熟的人,多日不见甚至还更圆滑事故了。

他打断了卿廷念,靠在了栏杆边附身,捏了两束传音花,轻飘飘地丢了下去。此术惊得卿廷念瞪大了眼睛,这分明是她汀忧山秘术,断然不可外传于人,可大哥竟连这都告诉了他!她这下更讨厌薛惊云了。

只见那白色小花无声掉落,在半空中沉浮飘零,最后不依不饶地落到了,一张正吃酒划拳的四人桌上。

四人之中,有两人格外眼熟,薛惊云本还不信在这里遇到他们,可自传音花里传来的吆喝声,他便真真地笃定了是老黄和老袁两人。

自万仞山一别,已有数月时间,本以为他们就此落魄,谁知竟在津黎城混得风生水起。

两人衣着华贵,看得出衣裳面料绝佳,桌上竟摆的是些好鱼好肉,美酒佳肴水果琼酿样样不落。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在万仞山那段日子可是真没什么好说的。”先发声的是老黄,听语气很是轻蔑,“若不是看他使那秘术跟辉月赤丸有相似之处,谁愿意卖命整天跟着他吃饱了撑得去跟九安山斗啊?”

薛惊云一听,心头咯噔一跳,自己竟然忘了,曾经身为奇鹰小队一员的他们,是清楚自己血脉中可救死扶伤的秘密的啊!

可事情远比他想得更糟糕。

“哎你不知道,前段时间九安山大喜,那何似玉跟沈江迎成亲之日,薛惊云前去不知为何又跟他哥打了一架……”

“哎修真界都知道的事了,这算是什么正经八卦,我看就是那薛惊云妒心横起,见不得他哥辉月赤丸卖得好,所以才屡次三番地上门挑衅……”

“没那么简单。”老袁也在,他质疑道:“我这里却又有别的说法,听自参加那日宴席回来后的人说,当时他们发生争端似乎跟什么血脉有关,指不定跟辉月赤丸的秘方有……”

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

薛惊云隔空念咒,那原软白的小花,漂浮在四人的身后,刹那间变得透明起来,再猛烈地往桌上一撞,像是个威力巨大的冰弹一般,冰冻冷却了桌上一切的什物。

眼前原本热气腾腾菜肴,被一出给冻得毫无生气,吓坏了正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