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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雷捷竟然跟沈江迎根本不认识?!

卿廷殷跟薛惊云对视一眼,突地觉得今日来这一趟值了,之前敲定下的真相再次被推翻。

雷捷正疑惑,卿廷殷咳嗽一声,“没事,只是友人而已,随便问问。”便又转移了话题。他站了起来,领着薛惊云行至这院中井口,望那漆黑幽深水穴下望,脑内浮现出捞起雷捷尸身的那日。

薛惊云见他思索,也知自己可以随意说话,反正也没人听到,“现下我们知道了,沈江言极可能在银针上动了手脚,而沈江迎多半也对我们撒了谎,雷捷既不认识沈江迎又何来情人一说。”

弟弟为兄长感慨一笑,心说若是薛惊玉知晓,不知是喜还是乐呢。

卿廷殷道,“如此说来,当日颂天门净心镜里的景象,沈江迎与雷捷那番亲昵的对话,恐怕还能再细细地追究一下。”

俩人商议后,卿廷殷又跟众人应付了几句,转头便又带上薛惊云回了斋子。

两人正守着无事,平平安安地睡了一晚,谁知这消息如风一般,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汀忧山,薛惊云一大早起了逛逛四下,谁知就听见了门内风声的各色议论。

果真这人的八卦是非,哪怕是这修真的人也是逃离不开,这几日卿母外出卿父也赌着气不见卿廷殷,倒落得他一个自在只闭门不出冥想,夜半了拉着薛惊云去藏典阁看书研究幻境,这日子倒还过得清闲闲适颇有番隐居的滋味。

薛惊云是个透明人,外人只看他便是丢了颜面不敢见客,自卿廷殷跟那女子一事给说漏了嘴,在这汀忧山卿大公子谪仙般人物的名声算了毁了。

这夜,薛惊云捧着书,露出一双眼睛来,满带着笑意道:“汀忧山五景,廷殷看书、廷烨焚香、廷乐舞剑、廷楼讲课、廷城撒娇,你们卿家五子还真是声明远扬,不仅相貌好家世好还修为不赖,也难怪汀忧山那些个女侍门客整天诽谤你们,我这几日可是知道你的威风了呢。”

卿廷殷早对这些褒奖之词烂熟于耳,只是听得薛惊云嘴里说出来优势一番感觉,心情大好道:“你是听了一耳朵好话,现下也来阿谀奉承我了?”

薛惊云放了书,很是感伤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可惜了,想你父亲母亲也算是一对珠璧,生下你们五子也都是人中龙凤,可惜百年之后你父母已和离,偏偏你又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只觉着这么好的血脉真是浪费。”浪费在了我这断袖身上。

“你不也是?”卿廷殷掀了眼皮,捏着书敲了敲他的头,“你薛家公子又何必妄自菲薄,辉月血脉多少人眼红眼馋,还惹得整个修真界都为之动荡,你这血脉浪费在我身上不也可惜?”

薛惊云一听乐了,“这才多久啊,哄人的嘴皮子就这般厉害,照你这么说咱俩还真是稀罕物,正好配一对了?”

卿廷殷点了点头,没了看书的正经样儿,配上他这张带着年少气的脸,可真真像是个风花雪月的浪荡公子哥。“可不是,天作之合。”

烛光晦暗,昏暗灯下,他俩暂时的不问世事,还真品出了几分暧昧的味道来,一时间两个活过百岁的人竟尝到了年少肆意的洒脱,不由得会心一笑。

谁知哐当一声,有人踹门而入喝道:“何人在此?!禁室门闱,哪容得你们打情骂俏?!”

卿廷殷面色波澜不惊,倒是薛惊云吓得一个手抖,书本落地的声音一下暴露了位置,便眼睁睁地看着一长靴子快步而来。

卿华到时,看到的却只是卿廷殷,一副正人君子摸样对他行礼道:“父亲,您来了。”

他疑得不解,还特地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未发现有其他的人影,黑着张脸问道:“你方才在同谁说话?还什么天作之合都来了?”他心说莫不是那凡人女子没死。

这儿子面色淡淡,地上还搁着本书,还是一副书生模样,谈吐也并无异样,“您许是听错了,这里除我之外并无他人。”

薛惊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想不到百年前的卿华跟百年后的相较,身上的气场那可是一点不输,还是吓得他这个没过门的抬不起头。但其实卿华本不是特地来捉奸,而是听得近日山门中有关卿廷殷的风言风语,实在气不过想找自家儿子问个清楚,这才寻来了藏典阁的。

卿华见只他一人,又是在埋头读书,心里这才放心许多,便拿出父亲的架子来:“近日山中,听得人说你与那凡人女子是桩孽缘,是她使了手段为难于你?”

这算是超出原来之事发展了的,卿廷殷先前可从未将此事说于他爹听,一时还是有些不知如何应付便挡了:“过去了就过去了罢,父亲本就不喜那女子,过去了的又何必再提起呢。”

卿华一听,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你若是早告诉我,那便是那女子强人所难,而不是你被女色迷了心窍,我也可为你说上几句话,后来又何至于跟你母亲闹翻?”

竟是如此的么?薛惊云再看卿廷殷,恐是猜到了他当时的情形,年少未经人事的小公子,受了委屈不敢面对家中严苛的父母,反而要面子地说自己是倾心他人,却不料还是惹得眼高于顶的父母生气……

卿廷殷本做了斗嘴的准备,谁知竟忽地落得了卿父的关切,也是有点恍惚与意外。“那时……我以为父亲你。”

“我什么我?”卿父甩了甩袖子,“你娘那个急性子,又眼高于顶只想着你成龙成风,你当年又是个闷葫芦不透露半点,我怎么知道竟是这样啊。”他也很是气恼,说起竟开始自责起来,转头对了书柜自说自话道:“这下破了身,之前练的道也费了,白白浪费了几十年不说,去照看那对母子这么长时间,你还得重头开始修一门功课,这、这就是划不来嘛这是,也不怪你母亲气你这么些年。”

薛惊云听得更多,这下才顿悟了其中细节,只心说他家这个真是厉害,竟半途而弃修其他的道也能成了一代宗师。

是啊,当时原可以直说的。可卿廷殷也只淡然一笑,再向父亲行礼解释道:“事到如今,儿子也不悔,纵使那女子使了些手段,但脾气性子也是与我投缘的,为人母为人妻这些年却从未含糊,要不然儿子又怎会与她共度几十年。若是当初说了实情,那罪过都在她的头上了,只怕她的姓名和肚子里的孩子,按我母亲那个脾性是不会让她们活的。”

原来如此,救人一命胜造七道浮屠,就连卿华都给瞪大眼睛了,只觉得这儿子真是明事理懂人情了。如此有担当重情义,以德报怨心存仁善的男人,薛惊云又是狠狠地心动了一波。

卿廷殷还道,却是真觉得值得:“况且,走这人间一遭,粗茶淡饭人情冷暖,儿子也算是真切得活过了,我倒觉得这是在汀忧山多少年闭门修炼都得不来的经历呢。”

修道,无非也就是修身养性,卿廷殷经此一遭竟还更通透了,卿华见他如此豁达,竟然又些自愧不如了。直说:“你这么想,那便是最好的了。只是这事怨不得你母亲,她本就也就是仙门显赫之后,也天资聪颖修为高深,自然是眼高于顶容不得半点沙子,这事过了就过了就莫要再提起了,你日后可更要下功夫好好修炼勤能补拙才是。”

俩父子俩唠嗑着,一同结伴出了藏典阁,竟还因这事给结了心结,薛惊云就是在一旁看着也乐。卿氏父子话说开了,两人心境都甚是不错。卿廷殷送走了卿华,这才终于论得薛惊云说话。

夜半,月影婆娑,旁边还有竹林作响,薛惊云仗着没人看见自己,一弹地给跳到了卿廷殷的背上,卿廷殷轻笑一声接住了他没在意,薛惊云也就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