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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去夏城是夜班飞机,在外面玩了一天的队员们傍晚时分集结在酒店,一起坐车去机场。

吴漾只陪他们江市的赛程结束,下一站有其他志愿者服务。他跟着大巴车送她们去机场,下了车帮她们搬运行李。

安然身为队长也在负责点名登记,最后车里的人都进航站楼了,只剩安然落在最后。

她有些不舍地跟吴漾道别。

吴漾对她笑:“还没带你吃成那家蟹黄面呢,等下次有机会欢迎你再来江市。”

被本地人欢迎的本地人尴尬地微笑,说:“谢谢师哥。”

“去吧。”吴漾跟她挥手。

安然快步去追大部队,中间有几次想回头看看他走了没,都忍住了。

候机的时候,安然收到迟允的信息。他们现在已经熟络了很多,但是迟允依旧保持线上联系的频次,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如果没事他不会给她发消息,更多的是在训练的间隙直接找她玩。

安然还想过,如果她退队以后不去练习了,他是不是也就不会再找自己了呢?

她下午还和妈妈讨论不要轻易跟自己不确定心意的男生交往,晚上这个男生就发信息跟她说:“师姐!我来找你玩呀!”

安然不知道他是睡迷糊还是喝醉酒了,他要来哪儿找她玩?

她回他:“我后面四天都在夏城啊。”

夏城是今年秋季赛的主办城市,半决赛和决赛都在夏城进行。

迟允回了一串叹号。

然后他透着屏幕都能蔓延出来的遗憾:“我记错时间了,我买了明早回江市的机票,还想着能找你呢。”

安然祝他回家愉快,承诺回学校请他吃麻辣烫。

知道安然的目的地是夏城的时候,迟允有一瞬间想改订机票,他掐着指头算能空出三天时间休息,去看师姐打比赛不是很香嘛!

可是他不敢,因为今天他买完机票就得得瑟瑟地跟家里说了,估计他奶奶已经把接下来三天的席面都准备好了,如果他敢说他不回了,他爸会揍他的。

孝顺孙子迟允买的最早的航班,落地以后打着呵欠在停车库见到了被派来接他的吴漾。

吴漾昨晚回家了,今天开着家里的车来接机,跟迟允一起去郊区别墅看迟奶奶。

从机场到别墅的车程有些长,越开绿化越多风景越好,迟允看着蓝天白云还有没冻秃了的绿树感觉心情大好,打着呼噜就睡着了。

车子到地方了,迟允还在睡,吴漾看他睡得那么熟也没叫他,自己靠着座椅等待,然后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最后还是出来倒垃圾的迟家大伯发现了这两个睡得昏天黑地的家伙,嘭嘭嘭敲车窗,把两人给叫醒的。

迟家大伯当笑话似的把这事在家里说了,迟奶奶搂着大孙子心疼他赶路辛苦,要用大餐犒劳他。

今天迟家的人都被迟奶奶喊回来了,他们家定期家族聚餐,二十多口人在别墅里各显神通,一人一个菜,蒸的煮的炸的烤的,别墅里各种灶具齐全,想吃什么都能做出来。

三叔二姑的都不空手来,帝王蟹、鹅肝、松露、澳龙、海胆、羊排、和牛、石斑鱼应有尽有,吴漾从小就常来迟家做客,对这大场面见怪不怪了,跟迟允一起边聊边吃。

迟允嘬着雪蟹腿,想起在夏城打比赛的安然来,“今天好多菜是安然喜欢吃的,下次带她来奶奶这里吃过瘾。”

他倒是从来没在吴漾面前掩饰自己对安然的喜欢。

吴漾有些意外:“已经打算带她见家长了吗?”

这话说得迟允居然愣了一下,然后害羞地说,“那倒也没这么快,就是邀请同学来家里吃个饭啊,不是很正常?”

“邀请同学跋山涉水来家里吃饭,哪里正常。”吴漾自己都没察觉他说话有点冲。

迟允不服气地说:“就是打个车的事,哦,我也可以去她家接她啊。”

吴漾从这话里听出来些蹊跷,他反应了一下,“她也是江市的吗?”

“对啊,我没跟你说过吗?”迟允说完,被大姑喊去吃烤羊排,一溜烟儿跑了,留吴漾待在原地。

吴漾回想了一下他带她去逛天文馆,还邀请她来江市做客的场景,她怎么也不解释拒绝一下呢?

真是个面薄的小女孩。

把迟允接回来再拜访完迟奶奶,吴漾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吃完午饭没在迟家多待,开车回了自己家,继续赶论文。

这次回江市,也是要跟父母聊一聊申研的事,他做事向来稳重,对导师的直接拒绝其实做得欠考虑了,尤其是导师在行业内是大牛,对他申请其他研究院的名额也有一定的掌控权。

吴漾的妈妈在迟家的集团体系下经商,常年在外奔波,对吴漾更多地是经济支持。而他爸是个画家,有一半的时间会在家创作,天天照顾吴漾,但有时候外出采风也是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人。

吴漾说不清自己是不是被迫学“乖”,他好像从小就很省心,不会让爸妈焦躁,甚至不怎么给带他的小阿姨添麻烦。

一家三口难得坐在一起喝下午茶,吴妈问了问她大嫂也就是迟允奶奶身体怎么样,又说起迟允考上大学得到奖励的那台跑车不到仨月就出事故了真是不靠谱。

聊了一会儿家常,吴漾才把自己的情况跟爸妈说了。

吴妈没什么意见,她甚至建议吴漾改读工商管理专业,毕业以后就可以和她一起管理公司。

吴爸也不觉得吴漾有什么好纠结的,如果国内的学术氛围太过压抑,就送他出国留学好了,想申请哪个学校也不过是学费多少的问题,都能实现。

父母的态度不能不算支持他,给他依靠让他无后顾之忧。但他总觉得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他不需要父母懂他在学些什么,但是他希望他们知道他真的想要什么,而不是这样轻飘飘地说一句“你想干嘛就干嘛”,看似深明大义,实际上是对他的“热爱”不屑一顾。

吴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但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他的父母太尊重他个人成长空间了,以至于不知道他真的想要什么。

他有时候也挺羡慕迟允的,肆意妄为、调皮捣蛋、经常挨揍。

他乖乖的,父母就觉得他省心;他偶尔叛逆,父母也只是大度地原谅他。他就像天上的星星,父母称赞他发出的光亮,却不知道那样的光是几百年前开始传递过来的,他愿意相信父母也是爱他的,尽管爱有时差,尽管他们可能更爱自己。

吴漾烦恼了几个月的事情在父母这里不值一提,事情好像很轻易地解决掉了,但是他的心情并没有变好。

恰巧有高中同学知道他回江市了,约他吃晚饭。

他的高中同学大多留在江市读大学,听说晚上组局,乌泱泱来了一群人,凑了个包厢。

临近毕业,大家饭桌上聊的话题也聚焦在考研考公和工作上,吴漾话不多,基本都是听他们说,只在他们问的时候答几句。

有个女生打算毕业就领证,对象是她的高中同学。

大家祝福她的同时,也纷纷感慨校园爱情的纯真美好。

酒过三巡,有人向吴漾问起魏秋的近况,吴漾觉得应该不算什么不能说的隐私:“签了北城的电视台,现在已经在做实习主播了。”

“真不错。”同学们纷纷夸魏秋有出息,又八卦起来他俩的感情,“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吗?上学那会儿就觉得你俩郎才女貌的,还一起考去z大,怎么都这么久了还磨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