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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毒手魔踪

夜。

甜水沟村里的人们,都习惯了早睡早起,是以此刻方才至出更、村子里就已是一片漆黑与静寂。

除了偶尔传来的蝉鸣与一、两声犬吠,再没有任何一丝声音。

村里的挨家挨户、都早已没有夜里关门睡觉的习惯,所以此刻有一间茅屋的门正紧闭着,便显得十分地突兀。

一丝光亮正透过门缝投射出来,而屋里却传出来正在打磨利刃的声音,传入这极端的静寂里、显得极度诡异。

隔着茅屋的门、在打磨利刃的尖锐声中,隐约能够听到屋内有一男一女、正在对话。

只听一青年男子冷漠的声音道:“那日在雨林之中,面对鸵鸟王的利刃,我没有护你、而是选择了护那少年,你是否在怨我?”

另一年轻女子语声低柔道:“没有。。。无论你怎样做,我都相信你有你的理由,我都绝不会怨你分毫。”

青年男子道:“那便好,我想你也能看出那少年愈发不简单,或许与你我身上所背负的‘那件事’、亦大有关联!”

语声旋即变得冰冷已极:“无论是谁,都不能比‘那件事’更加重要!”

女子声音愈发低柔,道:“嗯,知道了。”

青年男子又道:“关于那少女,你查得如何了?从白日里她与那老妇的对话来看,她的身世应也与这隐秘仙村有所关联。”

年轻女子道:“那少女行迹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还在查。。。”

青年男子冷哼。

女子嘤道:“你莫急。。。待到我熟练掌握了这本奇书的用法,我。。。我便可为她卜上一卦。”

青年男子不语。

女子顿了顿,忽然缓缓道:“连仙人都无法洞悉你那柄剑上面力量的秘密,说明‘那件事’已牵涉到神魔两界。。。”

她鼓起勇气提高了些音量,又道:“那可是凡人根本无法触碰的力量层次,你可还要追查下去吗、还不放手吗,难道真得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了吗。。。”

却突然被男子打断:“住口!”

女子迅速噤声缄口。

男子冷冷道:“我已说了,‘那件事’远比任何事更加重要,远比你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顿一顿,一字字道:“所以,我定会将它追查到底,即便神魔挡路,我也必戮之!”

女子只剩下沉默。

片刻,男子的语声似乎变得很奇怪:“不过看起来,那浓眉大眼的青年、仿佛对你很是有好感呢。”

女子嘤声道:“我不知道,我整个人、整颗心、整双眼睛,都只在你一人身上。”

男子冷笑:“是吗?”

女子闻言,声音忽然颤抖起来:“你。。。你不相信我?”

男子淡淡道:“那倒没有。”

旋即不再开口,黑夜里又只剩下了不停打磨利刃的声响。

翌日清晨。

天空中阴云密布,将白色的太阳完全遮住。

黑云压顶,一阵阵冷风袭来,与昨日这里的温暖圣洁相比、仿若两个世界。

骆青麟、贺菁菁、罗紫麟、春、秋二剑、王思礼、“昆仑二圣”与小萝卜九人已汇集在街道上面、整装待发。

却唯独不见贾亦真与狗子通的人影。

前来送别的是村里的大巫祝、“胖瘦二金刚”与“大娃二娃”,也不见罗敷女与青面生。

骆青麟望着己方队伍里的众人,趸眉道:“已几时了?这二人怎还未前来,不知事情轻重缓急吗?”

正说着,就只见贾亦真双手不停地搓揉着太阳穴、从街道另一边摇摆着走了出来。

她一双眼窝已变成了熊猫眼,面上尽是疲惫之色、面色还有些发青,显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她行至近前,骆青麟望着她的疲态,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贾亦真苦笑:“哎,小女子不胜酒力,昨夜酒喝得太多,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不知呕吐了多少次,今早才能勉强爬起来。”

一旁的罗紫麟却大笑着,用一只大手用力拍了拍贾亦真的肩膀,似乎已在把她当做兄弟看待:“我倒觉得贾家妹子是个个性豪迈的性情中人,喝起酒来一点也不输我们男儿。。。”

话说了一半,忽然发现贾亦真已被他拍得弯下腰去、面上似有痛苦之色。

罗紫麟惊道:“贾家妹子,你受了伤?”

贾亦真弯腰苦笑道:“昨晚已喝得‘断片’了,连如何回屋的都不知道,方才起床时就成这样了,怕是夜里不小心在哪里摔了跟头。”

骆青麟趸眉摇首:“既然不能喝,以后酒还是要少喝些。”

贾亦真直起腰来,乖乖地点头。

她目光扫过一周,道:“狗子通呢?”

又望向大巫祝几人的方向,皱眉道:“罗敷女与青面生前辈怎也未前来?”

大巫祝却凝望着天空、双眼泛白,自言自语道:“天象有异,这里数千年来,皆未有过阴天,从来都是阳光明媚。。。”

骆青麟不解,道:“前辈,您说什么?”

大巫祝喃喃自语、念念有词,似乎在做着某种祷告。

贺菁菁柔声道:“昨夜恩师他们也喝得很多,许是还未从宿醉中醒来。”

美眸望向骆青麟,道:“青麟哥哥,不如你我大家一同前去二位恩师的住处、向他们辞行?”

骆青麟颔首:“也好。”

众人沿着小街、来到一处用泥土与茅草垒成的二层小楼前,也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座双层建筑。

骆青麟道:“就是这里?”

罗紫麟点头。

骆青麟高声道:“恩师!弟子一行人前来请辞。”

却无人回应。

骆青麟趸眉、略一犹疑,已当先走了进去。

屋子的门也是敞开着的,一台织布机搁置于一层厅内,土墙壁上悬挂着几幅人物水墨,画中都是一名身着黄衫的年轻貌美女子,正是罗敷女年少时的肖像。

只见画中的罗敷女时而舞剑、时而织布,作画之人妙笔生花,将她画得仿若随时要从画里活过来那般。

骆青麟望着那几幅画,自语道:“这些画想必是青面生前辈亲手为恩师所做了。”

除此之外,厅中却不见一人。

骆青麟提高音量,凝声道:“恩师可在家吗?”

仍无人应答。

骆青麟心下已泛起一丝怪异的预感。

他沿着土阶踱上二楼,就看见在二层的卧房中央的紫檀木桌上、放置着一只七弦古琴,而罗敷女与青面生,则正对坐在那古琴上下两方。

罗敷女背对楼梯而坐,骆青麟只能看到她的纤纤背影;而青面生虽然面对着楼梯,他头戴的那顶书生礼帽却已耷拉了下来、遮挡住他的颜面。

骆青麟看到二人原来就在屋内,已然松了一口气,展颜道:“恩师原来在家,青麟与众伙伴、特来向您与青面生前辈辞行。”

剩余众人此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