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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蔽月遮天

骆青麟等一行剩余八人,已自那“风后小庙”门外之处、逃得远了。

几人一路向东南方向奔去,转眼间已再次来至了那黄河岸边、风陵古渡之旁。

而经过一连几日的漫天大雪、低温严寒,已令得连宽广壮阔的黄河河面、都已完全封冻起来。

几人持续奔行了十数里路程,此刻眼见那“吸血鬼王”并未追击过来,便在渡口河边停下脚来、略作修整。

一直由骆青麟背扶的那少年狗子通,本就深陷昏迷当中,此刻更是毫无醒转之象。

而那神秘少女小萝卜、虽一路与贺菁菁相互扶持,但持续经历这一段奔行,已再次牵扯得肩上之伤势、隐隐快要发作。

余下的贾家主从二人、彭八面与萧夺命、以及骆青麟和贺菁菁等人,虽皆未曾受伤、又身负武功,但一连奔行十余里路途,亦使得众人血气不顺、喘息不已。

贾亦真一边调息、一边向着黄河对岸方向望去。

只听他展颜道:“渡过了黄河、再向西行几里路,便就是那潼关天险啦!”

望向众人,又道:“只要我等进到那潼关城之内、与高二叔与封三叔相见,那崔乾佑无论再怎么厉害,便也要对咱们无计可施啦!”

骆青麟闻言道:“那高、封二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贾亦真道:“容我先卖个关子!稍后进到潼关城中、便自有分晓。”

骆青麟不语。

萧夺命忽然望向昏迷的狗子通,道:“而这少年又要如何安置?”

说着,目光已望向已在不远处的那“狗子”小酒馆。

众人皆望向他,萧夺命又道:“是否要先行将这少年,送归那‘狗子’酒馆当中?”

骆青麟摇首道:“不可!”

萧夺命道:“为何?”

骆青麟道:“这少年在那‘风后之陵’之内,被金破天之内力余波、震成严重内伤,若无我等会武之人、以自身内力替他医治,则必然伤重不治!”

顿了一顿,又道:“是故若你我此刻、便将他送回酒馆,那他便只剩下一个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贺菁菁亦接道:“青麟哥哥所言不假,我等还是带着这少年同去潼关之内,待到他全然伤愈之时、再送他归返不迟。”

贾亦真亦颔首道:“不错,我等能有幸出得那‘风后之陵’、乃全凭这少年机缘之巧合所致,必不能就此将他扔下不管。”

萧夺命闻言、亦表示赞同,便不再多说。

却听那贾亦真又道:“提到金破天,也不知他与那强大妖王交手,结果如何了?”

骆青麟闻言、并未答话,只是望着那来时方向、星眸中神色复杂。

而彭八面突然道:“此人外表放荡不羁、正邪难断,未曾想内里却是条性情汉子。”

众人闻言皆沉默。

突听那小萝卜开口道:“莫要再浪费时间在讨论这些事上,留给我们的时间已不多了。”

她方才一直在安静调理伤势、并未参与到众人讨论当中,而此刻却已站起身来、眼神幽幽。

骆青麟闻言,亦颔首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速向那潼关城内、继续进发!”

众人加快脚力,已转眼间奔行过封冻的黄河河面、抵达黄河西岸。

贾亦真却忽然之间、感觉身后似乎不大对劲。

他下意识回头望去,而这一望之下、已令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已冰冷!

在几人方才渡过来的那另一侧河岸边上、渡口之旁,竟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着紫衣的人。

隔着两、三里之宽的黄河河面,他似乎能够看到,在紫衣人的左右双手当中,似乎正分别握着些什么东西。

只是由于河面过于宽阔之故、并无法将那两样东西究竟是何物什、看得清楚明白。

众人亦已全部停下脚步。

贾亦真皱眉道:“崔乾佑竟已将我们追上!”

萧夺命沉声道:“这‘吸血鬼王’,来得好快!”

骆青麟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众人皆在思量对策,却见那崔乾佑的身形,已然向着几人这方的河对岸、移动过来!

然而,用“移动”来形容,却并不恰当。

只见他竟纵身而起,而身后的一双巨翼、已在空中又一次完全打开!

他一展翅,便已飞过了黄河宽度的一半;只要再一展翅,便可以将众人追上!

而那双巨翼、实在太过庞大,庞大地已将那一轮皓月、以及整个夜空,都完全遮住。

天色已黯淡无光。

崔乾佑似乎也并无要立刻追上众人的意思,只是振动着双翼、悬停于半空,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吸血蝙蝠。

而他却始终在面带微笑、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地上众人。

——就像是猎鹰在观察和戏弄着、自己已唾手可得的猎物那般。

只见他忽然间两手一挥,已将左右手当中各自提着的那两件物什、凌空向众人扔了下来!

待两那件东西、正好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众人面前的地上,所有人这才能够将它们看得清楚——

却不是别的,而是一只巨大的、尚在滴血的头颅,与一只海碗般大小的、仍在跳动着的心脏。

金破天的头颅与心脏!

只见金破天的脑袋之上、双目仍未闭上,正好盯向骆青麟所在的方向。

他那一双眼睛、正好与骆青麟四目相对,而眼神当中,却写满的尽是愤怒与不甘!

骆青麟沉默。

所有人都已是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突听那崔乾佑居高临下道:“如何啊?各位可还钟意、本帅倾心相赠的这份礼物否?”

顿了一顿,又道:“本帅早已说了,与今日之事相关的所有人,今夜都难逃一死。”

环视众人,道:“大家现在都已知道,我并非只是言过其实、自吹自擂的吧?”

并无一人敢于应答。

贾亦真忽然低声向众人开口:“这可该当如何是好?”

声音中已充斥满焦虑与惊惧。

彭八面却已咬紧牙关、怒目圆睁。

只听他怒道:“妈了个逼的,大不了与这妖人拼了!”

突听一沉稳有力的声音道:“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去发觉发出此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直紧紧跟随在贾亦真身后、寸步不离的那低调内敛的中年护从——贾义。

贾亦真闻言甚是意外,望着贾义、皱眉道:“义叔,你说什么?”

贾义也望着他,道:“少爷并未听错,你等其余之人、绝不可与这妖王硬拼。”

顿一顿、又道:“此处离那潼关城之大门、相距已不过三、五里路之遥。”

转而望向那空中的崔乾佑,只听他一字字道:“便由我来再阻住他一时片刻,你们即刻往潼关城内奔逃!”

此言一出,贾亦真的面上、已血色全无!

他慌忙道:“义叔,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