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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风娘的身份

到底是关心则乱,这风娘素来心思沉稳,关于自己的来历和身份都矢口不言,可是却因为担心少婈而慌了神,言语之间被这泽杞看出了些许端倪,此时的风娘想着怕是瞒不住了,但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对于少婈的身世也是熟知,想来定是鬼帝郁垒觉得信得过之人。既是如此,与他坦白倒也无碍。

“我数百年前曾到访过桃止山,也在那山上小住过些许时日,只是并未见过你。”风娘开口说道,对于泽杞的身份她也有些微疑惑。

“数百年前?”泽杞挑眉回想起来,顿了顿才道:“前辈既然问起,那我便先仔仔细细向前辈交代了自己的身世吧。我也是师父师母收养的孩子,化成人形也不过七百多年的光景,想来前辈在桃止山之时,我还只是一棵树,被养在后山。自然并未与前辈打过照面。”

“莫非你就是那神木?”风娘判定道,“没想到如今你都长成一个翩翩公子了。”

泽杞听风娘这么一说,便是将身份对上了,便谦和的笑了笑说道:“前辈竟也知道我,看来与师父关系匪浅。晚辈的名字也是后来长成人形之后,师父才给取的名字。倒也难怪之前我自报家门时,前辈还有所怀疑。”

风娘点点头,垂头看了看自己这条漆黑的蛇身,心中不由地痛了一阵,自己如今这副样子,若是鬼帝郁垒来了,怕也是认不出来吧。

“这真身并非是我的本尊,所以你自然也瞧不出我的来历。”风娘说道,转而从蛇口中吐出一支步摇来,又道:“我流落于这蛮荒之地,并未随身带了什么进来,只有这支步摇也许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可认得?”

泽杞走上前拿起那支步摇端详了片刻,这步摇的确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脑海里开始努力回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幅画中欲簪上那位有着青鳞蛇尾、梳着朝云望仙髻的女子头上的那一支步摇嘛……莫非是她?

“前辈可是姓风?所以才化名为风娘。”泽杞抬起头仰面问道,神情略有些感伤。

风娘点点头以作肯定,只道:“孩子,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可否装作毫不知情,何况我早已身死于世外之境,不过是在这借了这怪蛇的身子得以苟活罢了。而且少婈也无需知道她自己的身世,我只愿她能平安顺遂,无忧无虑的养在鬼界便好。”

泽杞自然料到了风娘会如此说,他也不知该不该答应,于是顿了顿才道:“前辈,你可知少婈是如何受的伤?”

“她只是魂魄离体到了这里,我也无法查验她的伤口。自然也无从得知。”风娘说道,脑子里想起那日在沙地上遇到少婈的场景来。

“我为少婈诊治伤口时,细细瞧了瞧,发觉是擒龙寒冰刃所伤,前辈以为少婈的身世还能瞒得住吗?”泽杞说道,眼底划过一丝恨意,自然是恨不得将那伤害少婈之人尽数诛杀。

“擒龙寒冰刃?这法器都用上了,看来这么多年,那人还是穷追不舍,势要赶尽杀绝吗?”风娘愤愤道,一双蛇目欲要喷出火焰来,可是又渐渐弱下了那骇人的红光,转而便听到她哀戚道:“终究是我无用,护不得她周全。”

尸王的内丹的确不同于寻常妖精的内丹,蘅汀运功将内丹送入上官浥旻体内之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便醒转了过来,只是身体还未完全复原,躺在榻上睁着眼睛四处打量着,见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忙挣扎着坐了起来,却被胸腹之内的剧痛疼的龇牙咧嘴起来。

上官浥旻心下疑惑着,自己不是逞英雄救美人被妖怪打死了吗,此刻不会是冥界吧。但是自小听说书先生讲过,人死了变成鬼魂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可是自己还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疼痛,那不就是还尚在人间么。而且这房间的布局倒像是女儿家的闺房,冥界可没有这样舒适的厢房给自己躺着呢。

“我来瞧瞧上官兄可好了没。”门外传来熟悉的女声,像是蘅汀在与旁人说话,恰巧要推门进来了。

上官浥旻赶忙躺下,闭着眼睛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门被推开了,蘅汀走进来之后将手里的托盘放下,转身走到榻前,伸手便撩开上官浥旻的衣袖,耗了耗脉之后,微微蹙着眉头自顾自地说道:“奇怪,按理说也该醒了吧。怎么还昏迷着,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或者就是你身子骨本来就不行,却非要逞强替我挡了一回。”

蘅汀看着面容平和的上官浥旻,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笑,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你傻不傻啊。我可是长安第一女捕役,而且还在山上修行过,一身道行加身,那蝠妖算什么货色,就凭它也伤不了我。你却为我舍身,你可知道都把我给急哭了。”

上官浥旻听到蘅汀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眯着眼睛却装睡不得,嘴角咧着,模样甚是可爱。蘅汀倒是被吓了一跳,转而回过神,定定的瞧着那躺着傻笑不止的上官浥旻,转而故作冷然道:“上官兄原是在装睡呢,还能笑得出来,想来是身子大好了。看来在小厨房给你炖的固本培元,提神益气的参汤也不必端给你喝了。”

“五脏六腑都疼着呢,还是需要那碗参汤调和调和的。”上官浥旻皱着眉头作难受状说道,“长安第一女捕役,可否为在下端过来啊。”

蘅汀绷不住脸色便咧嘴笑了开,起身走到桌前将那碗汤端了过来,又抬手要将上官浥旻扶起来坐着,不经意间,上官浥旻的鼻息扫过蘅汀的面颊,一阵湿热传来,惹得蘅汀面色突然微红起来。

“你身上的香味清新淡雅,是用了什么香粉调制的,倒是好闻得很。”上官浥旻又轻轻嗅了嗅说道,听起来分明是有些轻薄的话,却见他一本正经的神色,蘅汀便也不恼,心里却想着,这香味可是她打娘胎里便带着的,毕竟自己的母亲是天上的花神娘娘。

“这是我生来自带的香味,倒不是能炮制来的。”蘅汀说道,又低着头小声嘟囔道:“你这人,仗着自己是个翩翩公子便这般口无遮拦了吗,方才那话着实轻薄的很呢。”

上官浥旻听言一怔,想起方才自己的所言确实不妥,便轻拍了拍自己的嘴笑道:“姑娘教训的是,是小生轻狂了。”顺手捧过蘅汀端着的汤碗之后又道:“方才你说我仗着自己是个翩翩公子?你是在夸我长得好看吗?”

蘅汀听他这么一说,便忍不住啐了一句道:“呸呸呸,还真是脸皮厚,原本还以为上官兄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如今却像是长在市井中的小泼皮了。”

“你这姑娘,不奢求你能感激我舍身相救的恩情了,可也别侮辱人啊。看来我的羔羊肉和野味还不够收买人心呐。”上官浥旻一边喝着参汤一边调侃道。

“好好喝你的参汤,别那么多话,怎么感觉你经此一事之后倒是不一样了些。”蘅汀上下打量着上官浥旻之后有所判定道。

“如今你我都是相互救过一命的人了,可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之前只算是酒肉之交,现下情谊更深了,你说是不是啊。”上官浥旻将参汤喝完以后笑问道。

“上官兄此话何意啊,是要与我结成八拜之交吗?那我现下便去布置个香案去。”蘅汀调笑道。

上官浥旻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自顾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