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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阿卡古城的夜

地中海的夜啊,那么静啊那么美......

被海水浸泡的阿卡古城,几千年来一直经历着岁月风浪的侵袭,虽然看上去苔迹斑斑,但却依然坚固如初。渔港的灯塔,指引着晚归的航船。远处的天际,海法、迦密山和加利利群峰的背影,晃荡在海的那边。

温和湿润略带腥味的海风迎面吹来,吹皱了古城点亮的灯火。十字军的战火硝烟离去,城里的清真寺、商铺客栈、地下十字军城堡、阿拉伯集市与古老的渔港码头,有着说不完的风情万种。

我独自坐在城墙东侧尽头的一家名叫dun-ya-na的餐馆,在地中海的美好之中,藏着我无精打采的忧郁。我慢条斯理地向侍从点了一些??披塔(Pita)、鹰嘴豆泥和烤肉、土豆条什么的。脑袋瓜子还是一片昏昏沉沉。我在等卡夫卡和她的祖婆。

我是三天前,被人迷迷糊糊地从古渠的河沟里被人抬起来的。有些失忆,记不住事情。

他们叫我弗兰茨.长生,是这里的一名汉文教师。我的家就是那座枯寂的小楼。很不幸的是,我有一个小女儿她叫弗兰妮.卡夫卡。我被人从河沟里救起来的这些天,一直是她和祖婆莫妮卡在照顾我。

公元2940年7月1日,是她10岁的生日。祖婆莫妮卡,这个有着东方女性血统的七旬老太太,早早地敲开我的门,提醒我今天是卡夫卡的生日,让我早点准备,好好给她过一下。她说道,“10岁,是人生的光亮,照亮未来的美好就从今天开始。”

莫妮卡,曾是一名来自东方的交流学者,后来定居在这里嫁给了弗兰茨.长生的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希伯来大学从事相对论的研究。而我,继承了我父亲弗兰茨.海宁的遗愿,成了一名汉学家。而10岁的莫妮卡,则已经是希伯来大学文学方面的大一新生。她,是个独一无二的天才。

今天,是周末。来阿卡古城旅游的人络绎不绝。但经济全球危机却已经悄然出现。电子商务的神话破灭之后,实体经济逐渐开始复苏。但金融泡沫蓄积的风险,仍然不可抵挡。它,就像一只扇动的翅膀,引起了全球的不安。来阿卡古城游玩的游客,还是周边的周末游客为主。一大早我就在这家意味“我们的世界”的餐馆打了电话,预定了一个靠近海边的位置。虽然我的脑袋瓜子里总有些什么东西,在迷迷糊糊地告诉我,该做点什么。但一时之间,我还无法想起来。我精心准备了小礼物。下午在希波拉大学给学生们上完最后一节汉语课程之后,我便驱车赶回了阿卡古城。这是父亲留给我们唯一的家。我们一直为他守在这里。

等了一会儿,海边逐渐亮起了黄昏的灯光,沙滩上有人在嬉闹歌唱。穿着一身白纱裙的卡夫卡,扶着祖母莫妮卡来到了“我们的世界”。我连忙站起了起来,赶紧迎了上去。莫妮卡习惯性地摘下头上的帽子,递给我让我挂在行李架上。她看了看桌上的美食,低声说道,怎么不去东方餐厅。这里的美食太油腻了。我笑了笑说,这是卡夫卡最爱的地方。今天是她的生日,就请您委屈一下了。莫妮卡转过身来,一把拉过卡夫卡笑着说道,还是长生细心,知道我们宝贝天使的最爱。

卡夫卡微微扭捏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欢快地说道,我们开动怎么样?我已经按赖不住了,想要流口水了哦!

“既然今晚的主角发话了,那么我们就开动吧!”

听了莫妮卡的话,侍从连忙走过来,给我们点上蜡烛,倒上红酒,把热腾腾地美食和蛋糕端了上来。

“生日快乐,卡夫卡!”

卡夫卡激动地握着手,闭上了双眼睛,朝着窗外的海边,望着遥远的星空,默默地许下了她的心愿。良久,她才吹灭了蛋糕上的生日蜡烛。

我将早已经给她准备好的礼物:一本来自东方的文学《未来那么美》送给了她。而莫妮卡则将自己最爱的祖母绿手镯交给了她。“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哦,奶奶就它送个你!希望你将来也能把它美好地传下去!”

收起礼物,她很开心也很高兴,频频地与我们举杯。“谢谢你长生,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莫妮卡,你的礼物太贵重了!”

“可惜,妈妈不在我们身边!她要是在我们身边,今晚该是多么美好!”

她端起酒杯,将头难过地转向了窗外。我脑袋嗡嗡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已经完全记不住她母亲的样子。我失忆了。这些天,我一直想把自己找回来,但都收效甚微。

突然街道上响起了一阵慌乱,跟着就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夹杂着零星的枪声。

一颗子弹“砰”的一声从窗外射来,打碎了卡夫卡手中的酒杯。她发出“啊”的一声尖利的尖叫,一下子被惊吓得抱着头,哇哇大哭。我连忙扑了上去,将惊恐的她和莫妮卡,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上。

没等我们,回过神来。跟着,又是一群穿着迷彩服,蒙着眼睛的人,拿着枪械,冲进了我们的餐厅,抢走了我们身上所有的金钱,包括我们给卡夫卡准备的礼物。也从我身边强行掳走了卡夫卡和莫妮卡。

我连忙打电话报警,警察却让我再等一等,古城有不少地方遭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骚乱。

我扔下电话,赶紧朝着那些人的后面追去。没等到我追出巷子,跑在最后的一个矮个子家伙,转身朝着我,举起冲锋枪就是一梭子子弹,打得我慌忙滚倒在地上。嗖嗖的子弹嗖嗖地从我脑袋瓜子擦过。

很快,卡夫卡尖叫的声音,便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