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黄月芬，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眼神温柔的望向窗外，脑海里却浮现出女儿和两个孩子相处的时光，情不自禁的笑开了怀，连脸上褶子都出现。

坐在床边为媳妇削苹果的郭三叔，见她如此，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脸上的褶子，也一并出现。

岁月不饶人，他们都老了。

似以为老伴在笑话自己傻笑，黄月芬不服气的问道，“你笑什么？”

郭三叔将削好的苹果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碗中，才如实回答道，“我笑我媳妇，想女儿外孙外孙女了。”

被猜中心思的黄月芬，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就你聪明！”

这算夸奖吧，郭三叔全盘接受，“我不聪明点，就娶不到你这样的好媳妇。”

听到这里，黄月芬眼神带泪光的看着郭三叔，心中感慨万千，她这一生，苦了大半辈子，但，确实遇到两个好男人，一个，便是夏小雨的父亲，一个，便是郭启鸣，也就是郭三叔的学名。

“哎呀哎呀，媳妇，你咋哭了！”

郭三叔见媳妇眼带泪光，手忙脚乱的将手中苹果放下，抽出一张纸巾，为其擦拭泪珠。

“启鸣呀，这辈子，能嫁给我你，是我的福气，可惜的是，到了我这个岁数，无法给你生儿育女，若如我能早些年嫁给你，那我……想到这里，我就难过，感觉自己对不起你呀，按照古话说，这是让你绝后。”

原来，媳妇是为此伤心，对此，郭三叔很是无奈，他坐在病床便，拉着她的手，轻轻拍打一下，握在手心，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媳妇呀，看着我，听我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能娶你进门，至于其他，从未奢望过，毕竟，若如不是你，或许，现在我还在一个人流浪天涯，别说什么后代，你看现在，多好，娶了你，不仅有了一个乖女儿，还有两个可爱的外孙外孙女，别人都没我这么有福气，不是。”

老还小，老还小，年纪大了，更容易闹情绪。

似有些不信，黄月芬怀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毫不犹豫，当机立断，郭三叔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我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若如……”

老一辈子，信这些，所以，听到自己老伴发誓，吓得黄月芬立马拉住他的手，赶忙阻止往下说，“郭三叔，你是不是傻，这誓，是可以随便发的吗？”

郭三叔趁此机会，反握住媳妇抓着他的那双手，细细摩擦，上面还有厚厚的茧子，他说，“媳妇，我心中坦荡，自然，无惧誓言。”

他的为人，她自然知道。

而他对她的爱，也是百分百真诚。

她自然，信他。

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又经历一场生死，让其有些无理取闹的感觉，也或许，是害怕，那种深入灵魂的恐惧。

毕竟，生死离别，最让人接受不了。

而这一切，郭三叔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懂她，也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其实，他也怕，怕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却要阴阳相隔。

但，他脸上，却如没事人一样，亦如以往，温柔相待，不同的是，他更珍惜和她在一起最后的时光，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者……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似不想沉浸在这个悲伤的话题上，郭三叔赶忙端起装着苹果块的碗，拿着牙签，为其插了一块苹果，递到她的嘴边，“媳妇，来，吃苹果。”

苹果入口，香甜可口，也暖了，黄月芬的心，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这时，夏小雨带着孩子走了进来，对着病房内的母亲说道，“妈，我带三个孩子，还有毛小白，来探望你老人家了！”

刚想女儿外孙外孙女，他们就来了，郭三叔的苹果顿时也不香了，黄月芬回头，看向门外，发现，真的是女儿夏小雨带着孩子和她朋友来了。

见他们来，黄月芬心底是高兴的，但又是担忧的，她有些责怪的对着女儿说道，“你这丫头，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是不懂事，医院细菌这么多，怎么可以带三个孩子来。”

这就是作为母亲，就算自己躺在病床上，第一考虑的，依然还是孩子。

今日来探望她老人家，还真的不是她的主意，而是孩子的心意，所以，她赶忙解释道，“妈，今日，可是孩子主动提出，要来看望您老人家，孩子好意，我不能拒绝吧，再说，你老人家，就不想念外孙吗？”

居然是孩子想探望她，黄月芬心中甚是高兴，但嘴里，还得坚持原则，“想，当然想，可是，三个孩子有这份心意，当外婆的，就已经很高兴了，可是，无需亲自带孩子来，毕竟，这医院，细菌多，孩子抵抗力弱，这真的被传染了什么毛病，孩子招罪受呀。”

对此，郭三叔不赞同媳妇的话了，他说，“月芬，好歹人家这是医院，消毒措施严谨，哪有这么容易传染，我看，是你操心过头了。”

对于老伴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