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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群英荟萃

“谁敢和三爷我炝行市?麻利儿站出来,让爷瞻仰瞻仰!”黑面汉子立时发飙。

人群呼啦一退,当中露出来一人。

此人是个中年大叔,上下一身白布衣,脚穿黑布鞋,显得极为素净清爽,看着不像是和尚,头上并没有戒疤,却留着一个光头。

一般人秃着脑袋,多少有点儿突兀滑稽,这人却让大家没有这种观感,只因他的一双眼睛异常莹润而温和。

他站在那里,没有刻意外放出任何气势,就是令人不自觉地生出安静和煦和高山仰止的感觉。

华澜庭等人略感讶异。

此人刚才在人堆儿里丝毫不显山露水,不特意观察发现不了,而这一让出身形,独特的气质马上漫溢出来。

这大叔有些道行。

中间人微微一笑,语调不轻不重,语速不缓不急,声音柔和悦耳:“这位公子,你们不是还没有最终成交吗?在下出价,很抱歉让你感到唐突了,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见谅。”

“见谅?三爷就见你有一颗光亮的头,不过很可能过不多久,就要掉地上了!”

明显这位黑三公子不在被大叔的气质感召之列。

旁边那位三小姐恰恰相反,一见大叔满眼放光,还闪着小星星,大刀阔斧上前一步,一把扒拉开黑三公子,柔声道:

“叔叔你想要这三样东西?你想要就和奴家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呢?我不帮你我们怎么认识,你说是不是啊……”

中年人说话还是不疾不徐:“这个,我想逻辑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我们不认识,所以在下没法提前和你说。姑娘的意思是你要帮我?那就是对我以五百灵石买下这件事没有异议了?”

三小姐叉腰笑道:“本来嘛,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后来人家一想,大叔你买完就走,我们岂不是认识不上了?所以嘛,我出一千灵石。”

黑三公子又跳了出来:“不行!三爷吃掉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儿郎们,亮家伙上,给我灭了他!”

对黑三公子来说,女人很重要,能巴结讨好三小姐更重要,但他跋扈霸道惯了,两样加起来,也不如他的面子重要。

他身后的护卫立即围了上来。

周围看热闹的平头百姓又呼啦退出老远,刚才的小声议论变成了大声喧哗。

这下华澜庭他们听清楚了说的是什么。

黑三公子名叫麻不烦,是元阳城三大势力之一麻家的老三。

麻家当代家主麻三斤,有三个儿子,老大麻大烦,老二麻小烦,再有就是这位麻三公子麻三爷,听说最近麻三斤刚刚老来得子,取名麻凡。

那三小姐是三大势力中徐家的女儿,徐家家主徐凯,大儿子徐无咎,二儿子徐无谬,小女儿徐无错。

这些都是商锦书在昨天和他们说过的资料,没想今天就用上了。

一看在元阳城里横着走的主儿麻不烦要和人动手,同样嚣张的徐家三小姐也牵扯在内,连华澜庭他们身边的食客都一一哄而散,只留下他们这一桌人和一个形只影单的青年。

中年大叔好像没看见护卫围上来一样,仍在和徐无错商量:“姑娘,我看不如这样,其实我也不是对三件物品都感兴趣,我只看上了里面的紫金钵盂,麻烦你和这位黑面公子合计一下,看看多少灵石能够让给在下。”

此话一出,麻不烦没什么感觉,徐无错听得可就是脸色一滞。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

她哪里是中意什么粗瓷大碗的花色,她留意的也是这个紫金钵盂。

徐无错家学渊源,对鉴宝一道极为精通。

她现在也是不清楚这只紫金钵盂好在哪里、价值几何,但凭着她对其中气息的捕捉和其他一些蛛丝马迹,以及长年辨别灵器法宝养成的直觉,断定紫金钵盂必非凡品。

至于声东击西、避重就轻,以粗瓷大碗带上紫金钵盂,不过是普通的购物技巧而已,女人大多天生会这个,与徐家对子女的经商训练无关。

她就是不知道,这大叔是看破了自己的手法,还是真的懂得紫金钵盂的价值。

这一愣神的工夫,麻家家丁已经攻了上去。

不见中年人有什么动作,他的身前如有无形水浪分开,护卫们都被跌跌撞撞地推了出去。

麻不烦哇哇大叫,亮出一把长柄斩马刀,双手握住,高举向天。

不明白他这路刀法是要蓄势在先,还是麻小三儿行事无忌,他的刀一立起,灵力形成的刀气就散了出来,刀气冲天,刀身向后一荡,刀气就要波及华澜庭他们坐着的酒楼露台。

看这气势,聚力下劈之前,露台势必会被一分为二,麻不烦完全不顾忌会导致楼塌人伤。

在万象门弟子有所动作之前,中年人已经一步迈出,后发先至到了露台的前下方,翻手取出一根长棍,夹在腋下一划拉一扫,刀气消于无形。

华澜庭他们坐不安稳了,纷纷跃下楼来。

麻不烦的攻势受挫,但他虽纨绔,并不是草包一个,与寻常的公子哥儿酒囊饭袋不同,错步拧身,势大力沉的一刀仍然劈了下来。

中年光头大叔云淡风轻地夹棍一撩,两件兵器没有碰撞,麻不烦的斩马刀已经脱手而飞。

“好功夫,漂亮!”徐无错鼓掌喝彩。

麻不烦的黑脸泛红,作为有两把刷子的元阳第一恶少,麻不烦并没有被吓得落荒而逃。

现在还不到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时候。

自己不行,他还有人多势众的家丁,家丁不行,他还有暗中保护的高手,高手要是还怂,他还有两个哥哥和老爹麻三斤,此刻肯定有家丁已经向宠他的哥哥们通风报信了。

打了个手势,街边两个坐着的脚夫打扮的暗中随行护卫猝然发难,突然跃起,从背后袭向白布衣黑布鞋大叔。

华澜庭他们正在后面观战,两个脚夫同样跋扈,自两旁窜出,带起的灵力劲风如刀似剑,普通人粘上不死也伤。

白衣人刚帮了他们一把,避免了露台被毁,现在脚夫还要伤及无辜,华澜庭和林弦惊振衣发力,如法炮制,就把两人掀了出去。

这时忽听一声喝喊:“都给我住手!”

一个青衣人走进场中,正是和他们一起在露台上没有走的青年。

青年眼睛不大,一双浓黑的剑眉斜飞,手中一把大号的折扇,一面白色上画劲松,一面黑色上画白鹤,三摇两晃进来后,先对麻不烦说:“麻三儿,这儿没你的事儿”,然后面向中年大叔。

“大哥”,徐无错叫道。

此人乃是在楼上等她一起吃饭的徐家大少徐无咎,在元阳城小辈中以足智多谋著称,鲜有吃亏的时候。

只听徐无咎说道:“请问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小姓凌,凌烟树”。

“原来是凌兄,要知此处不是拍卖场,货品并非价高者得,舍妹已经和摊主谈拢价钱,还请凌兄割爱。”

凌烟树还没答话,林弦惊插言道:“非也,货品和灵石尚未交讫,交易未完成,旁人自然有出价的权力,不信你问问摊主愿意卖给谁?。”

换做往常,林弦惊未必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贸然掺和,打这个抱不平,既然是徐家和麻家的人,情况就不同了,可以借机抻一抻对方的斤两。

徐无咎斜了林弦惊一眼:“奉劝你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我只和正主儿说话。”

凌烟树态度很是坚决,仍不急不躁说道:“在下与这紫金钵盂极其投缘,志在必得。如果这么说,多少灵石?算我从令妹手里买下,你看如何?”

“我不卖,除非你跟我走”,徐无错笑答。

林弦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