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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浮生半日

第二天一早起来,华澜庭出了山门,沿路前行。

路上人不多,华澜庭慢悠悠走着,脑海中回想着昨晚他和云轶奇与舒轮台的对话。

昨晚是云轶奇一月一次对他的功课考较之日。云轶奇说他的套路练习可以告一段落了,随后指点了他如何对固定的套路进行灵活的变化变通。

末了,云轶奇说:“关键在于打破惯性思维,学会发散思维。”

“有一个关于鸟笼的故事说的是,如果你把一个漂亮的鸟笼挂在房间里最醒目显眼的地方,那么过不了多久,你一般不得不做出两个选择,或者把鸟笼扔掉,或者买一只八哥鹦鹉什么的鸟放进笼子里。”

“这就是鸟笼逻辑。”

“道理很简单,只要有人进屋看见鸟笼,就一定会问你鸟在哪儿,鸟是不是被你养死了。如果你回答你从来没养过鸟,别人就会追问你那为毛要在屋里挂个破鸟笼子。”

“如是多次,你会不厌其烦,最后只好在两个选择里二选一,因为这比无休止地解释你只是为了装饰好看要简单省事的多。”

“人们大多数时候都受制于强大的习惯和惯性思维——例如鸟笼必定要用于养鸟,不能干别的用。”

“惯性思维的好处是能够帮助我们迅速便捷地认识和适应周围的世界和事物,然而过犹不及,如果把惯性思维应用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就会成为一种刻板思维。”

“贫穷会限制你的想像,惯性思维会制约你的创新求变。接下来你要练习的就是突破套路招式的束缚,扩展发散性思维。”

“轮台,你发什么呆呢?你来给你师弟举个例子加深下理解。”

舒轮台:“啊,我正在想,自古深情留不住,只有套路得人心。”

“这,那个,好的。你们知道仙洲里有种人,专门负责到处挖人,替各个门派寻找弟子或高手,他们被称作人才掮客。”

“最近有个据说自身实力和人脉关系都很强的人通过朋友找到我,给我发了段传音符,问我有没有换个门派去做护法的想法。”

“我当然是拒绝了。以前也有人找过我,一般他们用待遇、地位吸引无果后就打住了,但此人不同,他继续问我——那你有没有很讨厌的师长?告诉我,我把他弄走。”

“我说暂时没有。他仍未死心,又问我身边有没有修为比我高,影响我排名和资源获得的同门,他可为帮我挖走。”

“我自然说没有,他还是纠缠不休,问我有没有讨厌碍眼、爱出风头让我不舒服的师兄弟,大胆和他说,他负责低调地把他挖走。”

“那你后来是怎么应对的?”云轶奇问。

“我觉得这是个人才啊,就反问他能不能跳槽过来为咱们门派做事。”舒轮台答道。

云轶奇点头称善:“澜庭,轮台这个粟子很好,又大又圆又香。”

“你看,核心是挖人,惯性思维是直接硬挖,挖不动拉倒。但高手的发散思维是,挖不成当事人就挖他师长、同门、竞争者、仇人,而轮台又可反过来客串掮客挖他。”

“这就是灵活不拘泥的典型案例,围绕主要目的,不断地变换角度或着力点、发力点。”

“就象你要变剑招,由刺转撩杀伤对手,身子转、手臂转、手指动可以,倒地、空翻、换手也行,这边佯攻另一边改成腿攻、头撞、膝顶同样没问题。你要根据现场情况选择最简短方便凌厉的后招……”

华澜庭正想到这里,灵识忽然觉到后面有马匹的声音接近,刚想侧身避让,那马已失足倒下,马上之人滚鞍落马。

他吓了一跳,停下回头,耳边听到一声嘶力竭的哭爹喊娘声:“唉呀,我的妈啊!腿断了,摔死我了!”

华澜庭伸手就要去扶。

地上,一个老头正抱着腿左右摇摆干嚎着,眼睛却盯着他看。

讹人的!华澜庭一下子反应过来。

老头滚地葫芦般迅速轻快且熟练地翻过来抱住他小腿,嚷着:“大伙快来看啊,小伙子撞到我老人家不认帐啊!”

华澜庭哭笑不得,这老头只是个普通人,这演技也假的可以,明显很不敬业。

两人正纠缠着,陆续有路人过来看热闹,老头一口咬定华澜庭撞了他,非要他赔偿不可,围观的吃瓜群众议论起来,大多帮着可怜的老头说话。

华澜庭见解释半天也没人听,无奈只好破财免灾,承认是他撞的,问老头要多少,老头张口就是五百灵石,最后五十谈妥。

给了灵石,有路人说道:“行了,小伙子,你赶紧骑上麻利儿走吧,看你也不是故意用马撞人,免得大爷反悔了你更麻烦。”

华澜庭闻言眼珠一转,片腿上马就要走。老头一把拉住缰绳,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叫到:“天啊,马是我的啊!你不能骑走啊!”

这时看热闹的又开始打抱不平了,压根就没人信老头的话,纷纷说人家小伙子都赔了不少钱了,差不多得了,不能骑马撞了你,人家赔钱还赔马。

华澜庭心里直乐,心道这大爷职业是碰瓷儿的,但确实不专业啊!

他向四周一拱手,打马扬鞭绝尘而去,留下老头拨腿追着吃土。

这马虽不是灵兽种,但仙洲之马比世俗界的要高大健壮,五十灵石肯定买不下来。

这活脱脱就是惯性思维害人不浅的明证啊!

洞明峰的测评安排在三天后,如今不少弟子都在准备择峰报名,正处在修炼空窗期,华澜庭今天是请了假,和林弦惊三人约了去月河镇玩耍。

华澜庭纵马进了月河镇,林弦惊三人却是姗姗来迟。

四人逛了半日,采买了些物品,缅怀了那次月河惊魂之事后,就找了个临河小馆喝酒。

华澜庭随口问道:“你们三个怎么不守约,害我早到等了你们好久。”

林弦惊点指易流年:“问他,一个大男人,早起非要梳洗整理,就差对镜贴花黄了,位面历练变性后遗症啊。”

易流年脸一红:“怎样,哥长大了,成熟了,注重仪容仪表了,不可以么!”

林弦惊哈哈大笑:“女为悦己者容。说吧,看上门里哪位师兄了,我来保媒。”

诸葛昀插了一句:“这句话讹传了,应该是女为己悦者容。”

华澜庭说:“有理有理。流年啊,上次弦惊问你生过孩子没有,你还没正面回答呢。”

易流年叹口气:“别提了。有些事,说出来太矫情,不说太委屈,哭太没用,不哭太苦。”

“别的事我是真不记得了,偏生这感情的事影影绰绰还有印象,可哥冤啊,我印象里可是一直单身啊!”

林弦惊奇道:“这样啊?来来来,采访下,流年你太有毅力了,单身这事竟然坚持了两世,请问单身太久是什么体验?”

易流年幽幽答道:“单身太久?那感觉就象是在为前任守活寡。另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前任和备胎的喜贴。”

三人笑倒。

华澜庭又问:“就没人追过你,你也没暗恋或倒追过?”

易流年:“怎么没有,有一阵子一个男生和我走的比较近,一天晚上我们在一起散步,他对我说别人都以为我们俩在谈恋爱。”

华澜庭:“有戏啊,这暗示多明显,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别理他们,咱俩身正不怕影子歪。”

林弦惊一口酒喷出来:“有种,我算看出来了,你不冤,你这完全是凭实力单的身啊。”

易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