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仙翁在前方引路，过了麒麟崖后便是一条云中的天路，白云缭绕，直通顶上的玉虚宫。

不一时，师徒二人便被黄巾力士带上玉虚宫前。

南极让白鹤童子通禀后进入宫中，黄巾力士直接将陆川和申公豹往纤尘不染的白玉地上一摔。

申公豹是真仙，陆川也炼过肉身皮糙肉厚，因此倒也不疼。

一个身影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在殿上方的半空云床上，有无量光流转，混沌气浮沉，景象和气息骇人。

而在这些异象中，竟然盘坐着一个身影。

这就是传说中至高无上，有毁天灭地，再造诸天之能的天尊么？

陆川倒在地上，但是眼睛瞪圆，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老师！”

南极仙翁见了一礼。

哧！

那个存在睁开了双眼，周身的异象散去，最后显露出了真身。

一个穿白袍，发如雪，身形伟岸的男子出现，从半空云床徐徐落在下面的八卦台上。

事实上陆川知道这些天尊早已证道混元，永生不死万劫不灭，没有性别，要什么样的外貌也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老师，这申公豹方才……”

南极仙翁将其‘恶行’一一告知元始天尊，在此期间，申公豹一声不吭。

“申公豹！”

元始天尊的目光落在申公豹身上，道：“你为何要蛊惑姜子牙烧封神榜，还敢违逆天意，要他保纣灭周？”

“老师，弟子不服！”

申公豹这才挣扎着起来跪地，开口说道，很直接，也不隐瞒。

师父起来了，这时候做徒弟的陆川也不敢再躺着装死，赶紧起来老老实实的跪着。

元始问道：“为什么而不服？”

“封神榜！”

申公豹仰头看向元始，问道：“老师，请恕弟子斗胆，一直想问一句。

为什么执掌封神榜之人是姜子牙，而不是我？”

元始低头沉吟，没有作答。

申公豹急切道：“师父，弟子到底哪里不如他姜子牙啊？”

“大胆！”

这时，侍立在元始一侧的南极仙翁闻言，喝道：“申公豹，别忘了你的身份，作为弟子，你岂可这样与老师说话？”

申公豹没有理会南极仙翁，只是望着元始天尊。

这是一直困惑着他，也是他想问元始的问题。

他希望今日可以在元始天尊此处，得到一个可以让他释怀的答案。

“请老师解惑，弟子到底哪里不如他姜子牙？”

申公豹此时的脸上多了几分倔强，道：“弟子为此准备了十年，师父，十年啊，为什么最后执掌封神榜的是他，为什么？”

这一次，元始抬起头，不过没有回答他。

噗！

元始只是淡淡看了申公豹一眼，申公豹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击中，毫无反抗之力般吐血翻滚着飞了出去，将纤尘不染的白玉地面，一点点染红。

“师父！”

陆川惊叫一声，站起来到申公豹身边，就见申公豹面如白纸，气息散乱。

自他拜师以来还从未见过，申公豹一个真仙有如此虚弱的时候。

只是他双手被缚，想查看一下申公豹的情况也根本不能。

轰！

元始天尊周身释放光华，向上方升起。

“今有门人申公豹，目无礼数，不敬师长，大逆不道。”

上升时，元始开口说道：“自今日起，将之逐出阐教门墙，望众弟子引以为戒，不得再犯。”

半空中云床凝聚。

“逐出……门墙？”

陆川闻得此言，震惊的扭头看去，便见元始天尊已经再度进入了，方才他们进来时的那种异象中。

这算是被开除了吗？

这时，气息萎靡的申公豹也听到了这话，喉头一动，呕出一口血来，脸色更白。

逐出师门，这是陆川一直都想的，这样他们师徒就和阐教，再无情义与瓜葛。

以后再见也没什么情义好讲，直接动手就是了。

他也不止一次暗示，甚至明说过可以改投截教，转换门墙寻找靠山。

在他眼中这截教和阐教和学校很像，而那些门下的弟子们就是两个学校的学生，元始和通天就是校长。

他们教出一批学生，为二代弟子，再由二代弟子教授三代弟子……

因此，他觉得他们去截教，那和转学跳槽差不多。

可申公豹不同意。

他是阐教出来的，念着师父的授艺和同门一起学艺的情义，所以就这样一直搁浅。

然后，他们今天就被扫地出门了。

陆川现在很难受，但不是因为自己，因为他和阐教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

他是在替申公豹难受。

看着倒地不起，面如白纸，虚弱至极的申公豹，陆川神色很平静，可是被捆在大腿两边的双手早已攥的发白。

此时此刻，他心里无比难受的同时，又无比的愤怒，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但，他的拳头马上又松开了。

“南极……仙长！”

陆川放低姿态，当然他本来也不觉得自己一个小辈，那点修为在人家跟前有什么姿态。

“请你救救我师父吧？”他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