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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打探消息

“姐夫!姐夫!”

吴天风的尸体倒在眼前,张着嘴吧,血,涎水从脖子上的那个窟窿里,从嘴巴里,“突突”的冒,眼中的光却迅速的暗淡下来,直到失去最后一丝神采。

“姐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九喊着喊着,声音小了下去,却是晃了神,脑子里空了。

“啊!”

“唔!”

门外又是两声惨叫过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所以说,人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你看,最后还是得按老夫的办法来。”来人站在李九的身后,手按在他的脑袋上,冷声道:“李九,你有两个选择。其一,老夫送你,还有这宅子里所有人随你这姐夫一道上路,当然,也包括你那个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其二,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吴天风的死是因为得了急症,暴毙而亡。”

“瞒不住的。”李九声音机械,没有一丝生气:“我姐夫是舵把子,身子一向健壮,怎么可能暴毙,就算我说服了我姐,下边儿的那些堂主香主也不可能不起疑,他们不可能听我一个小人物的话,我做不到。”

“漕帮那边儿不用你管,我自然会有所安排,你只要把这宅子里的人安排明白就好。”附在李九头上的手微微用力,来人的声音带上了些笑意:“李九,你是聪明人,把这事办好,你就是阳泉漕帮的下一个舵把子。”

。。。。。。

“山哥,冷静!”

“徐兄,冷静。”

“阿弥陀佛。。。”

“我很冷静。”徐千山长长的呼了一口浊气,手在颤,身在抖,眼神冷的厉害:“周三刀,哪来的王八蛋,还真是胆大玩老虎啊,呵,呵呵。”

梧桐树的干上被匕首划了三个字,就是徐千山嘴里所念的名字:周三刀

“周三刀,周三刀。。。”刘闲在一旁看着这字,喃喃的念了几遍,疑惑的看向徐千山和关玄衣:“徐兄,关兄,在下初来此地,从未听过见过此人,所以料来此事当与在下无关。只是看你二人的样子,你们也不认识他?”

“不认识。。。”关玄衣摇摇头,仔细想想:“不过好像听过这个人,忘了在哪了。”

“无妨。”刘闲想了想,说道:“留了个字号,却没提地点,要求,那自然是对自己的名号很自信,相信认真打听一番自然就会知晓。他劫人后留字,说明他想让我们去找他。”

顿了顿,刘闲指指院子四下,又道:“嗯。。。他若是图财,怎么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方绑人勒索。留字让我们去找他,说明他的目标本不在忘忧姑娘身上,那么问题来了。。。”

刘闲摊手:“他要找的人,到底是你们,还是在下?”

“我猜他要找的是阎王爷。”徐千山咬着牙,往外走去。

“山哥,去哪?”关玄衣在身后问道。

徐千山回道:“吴天风。”

打听消息,阳泉城里除了东厂,锦衣卫,剩下的一个自然要数漕帮。徐千山心乱,但总还有些理智。

往旗杆巷走的路上,他眉头一直锁着,想着这周三刀的身份,猜测他,又或者他身后的人的目的。

一路无话,默然而行。

等来到旗杆巷的巷子口,里边一阵哭嚎之声传来。

“老爷!老爷啊!你怎么就抛下我们娘俩就这么走了啊!!!”

再细看,白幡,白灯笼,火盆,吊唁布置已经在吴天风宅前搭好,吊唁之人熙熙攘攘,把巷子都挤满了。

“怎么会这样?!”徐千山手脚冰冷,已是无言。堂堂阳泉漕帮的舵把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了?!

关玄衣在人群中左右打听一番,回来说道:“山哥,吴天风昨夜暴毙了。。。”

“暴毙”这两个字可是大有讲究。此时医疗并不发达,得了什么重症顽疾人说死就死了倒也没那么稀奇,最常见的莫过于肠痈(阑尾炎),其他的五花八门怎么死的都有,农夫忙活一天回家一碗凉水死了也不算稀奇。

可吴天风。。。

“不可能。”徐千山喃喃道:“这里边一定有古怪!”

他是懂得风水相术的,吴天风的面相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绝不是横死暴毙之人,阳寿上徐千山给不出一个准数,可一对长寿眉少说也是个古稀年岁。

“只能另想他法了。”刘闲思索片刻,上前说道:“吴天风暴毙,前来吊唁之人多为漕帮高层,不乏能人,而直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乱子出来,说明。。。要不然吴天风真是得了急症,要不然便是。。。下手之人是个真正的能人,逼着他们闭了嘴。只是不知这吴天风的死和我们的事是否有关。”

“其实。。。徐兄来找吴天风无外乎就是想打听那周三刀的吧?”刘闲又道:“想打听一个人,尤其是这下九流的人,未必便一定要找他。”

“那还能找谁?”关玄衣问道。

“重点不在于人,而在于地方。”刘闲微微一笑:“赌馆,妓院,这两处地方从来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若是有钱,烟雨楼岂不更是一个好去处?不过。。。”

“不过什么?”关玄衣急道。

“不过在下觉得,咱们聚在一处不是一件好事,太过显眼,而且。。。若是那周三刀去而复返,李家宅子不留个人还是有些疏漏。”刘闲拱手道:“若是徐兄放心在下,二位便去李家宅子稍等,这打听消息的事交给在下去办便是。”

“不必。”徐千山看看身后如同木头人一样的黄豆:“我回李家宅子,玄衣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嗯。。。如此也好,毕竟在下不通武事。”刘闲点头赞成。

于是三人便分道扬镖。

有趣的事,没有任何的犹豫,那黄豆也跟着徐千山一路。

“原来是要跟着我吗?”徐千山皱眉,心中暗叫不好。

对这地堂的和尚,他自知自己兄弟俩都有见不得光的地方。关玄衣非地堂之人,却修得地堂金身绝学,而自己虽然不会那些佛家手段,但左眼中的那个元辰神煞。。。

“按理说他要是为了这元辰神煞而来,那必然是得了消息,可他为何不直接出手而只是跟着我呢?是他不能确定,还是。。。”

。。。。。。

徐千山和黄豆回到李家宅子的时候,刘闲领着关玄衣也到了金山赌坊。

酒色财气,人生快乐事十有八九都在此中。

发财是所有人的梦想,而赌则是实现这一梦想的捷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富贵赌坊里即便是这大白天的也是一副人山人海的景象,摩肩接踵,一个个都红了眼睛。

赌桌上正忙着大杀四方,如何有人会理财别人的问话?

“这里边儿可有门道儿的。”面对关玄衣的疑惑,刘闲冷然一笑,随便找了一张赌骰子的桌子坐下,二两银子的一锭元宝随手押在了豹子上。

三个骰子摇晃,出豹子赢得是最大的,通杀,但概率也是最小的。

骰盅揭开,一二四,七点小。

二两银子被庄家随手拿木勾收去,刘闲不以为意,又掏出了两锭银子,还是押豹子。

这把是大,刘闲还是输了。

刘闲不动声色,继续掏银子,押豹子,每次都是翻倍。

赌坊间何曾有过这样的玩法?

渐渐地,随着刘闲大把的银子掏出来,输过去,赌徒们渐渐地围了过来。

“嗯。。。没碎银子了,还好有银票。”刘闲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三百两押上去:“摇吧?”

“额。。。。”这桌的庄家只是个年轻人,看面相有几分小聪明,此时也有些忐忑起来。他虽然出师不久,但手上还是有活计的。盅里这回是小,一一二。可他有点儿吃不准这年轻公子的主意,这个赌法,分明就是来送钱的啊?

“开啊?”刘闲笑着催促道。

“开!开!开!”

“开!”

一众赌徒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大叫。

骰盅揭开,果然是四点。

刘闲从怀里又掏出银票,六张,六百两,这回庄家却有点儿不敢收了。

正犹豫间,后边传来一阵爽朗大笑,一身着富贵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庄家身边:“公子如是豪富,何以在这小台面上消磨,不妨二楼雅间玩耍一番?”

“掌柜的?”刘闲笑问道。

中年男人点头回道:“小人赵万富,公子如何称呼?”

“刘闲。”刘闲报了名号,轻声道:“实不相瞒,在下来这里是来找赵掌柜的问点儿事儿,小事儿。先前的那些银子便当是送与贵坊的。。。。定钱。”

“定钱?两千多两银子的定钱?公子要问的恐怕不是什么小事吧?”赵万富的脸冷了下来。

“一句话的事儿,对掌柜的来说自然不会是大事。”刘闲伸手往怀里一探,厚厚的一沓子银票拿出来拍在桌上:“没数,大概两万多两银子,掌柜的玩一把如何?”

“公子想怎么玩?”

“简单点儿,比大小。”刘闲手中的书往掌心一拍:“若在下赢了,掌柜的输在下三个问题。反之,若在下输了,两万两银子便归掌柜的了。”

听了刘闲的要求,赵万富犹豫了一下,有心拒绝,却是骑虎难下。开赌坊的规矩:拒不得。

客人拿钱来了,赌坊若是不应,那牌子就算是倒了。

“好,小人答应了。”赵万富抬手鼓掌三声。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