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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六安居士

许仙看了一眼柳萱,点了点头,又示意石敢当将门给闭上。

小青皱了皱眉头,与许仙小声说道:“的确有古怪,好似有一股骚味儿。”

许仙点了点头,他一进来也闻到了那股子异味。

虽然有极为浓厚的脂粉味好似想试图盖住那股子异味,或许能骗得了普通人,但却是骗不了他们这些六识灵敏的。

许仙坐在一旁,示意柳萱也安静的先坐下来。

看看那金盏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过了多时,只看得那珠帘之后的屏风里,走出一个身着粉色衣衫,露着半抹玉臂,手中拿着一柄圆扇的绝色女子。

那女子走出来,看到许仙四人,明显的瞳孔微微一缩,神色间有些细微的变化。

但很快便被她给掩饰了过去。

她坐到了那一旁靠墙壁下的桌前,与众人道:“几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呢?”

许仙看了看柳萱,柳萱轻轻的摇头道:“不对,不是她。”

许仙道:“确定?”

柳萱正色的点头道:“我能感应到。”

许仙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着那金盏走了过去。

那金盏看到许仙走了过来,媚眼如丝的朝着许仙媚笑道:“公子,你想听什么曲子,奴家这就为你弹来听便是。”

许仙双眼中红芒一闪,一道虚幻之影从许仙的身后出现。

那是许仙妖魔身的虚影。

那道妖魔身虚影出现的瞬间,那金盏神色大变,冷冷的看着许仙道:“你到底是何人!”

许仙则道:“我倒想问问,你是何人?”

那金盏道:“我自然是白玉京的花魁金盏。”

一旁的柳萱起身冷喝道:“你不是她!”

那金盏道:“这位公子真是在说笑,我不是金盏又是谁?”

柳萱冷冷的盯着金盏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知道真正的金盏在哪里!“

那金盏闻言,面色有些不自然,然后道:“我听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我就是金盏。”

许仙看到那金盏的神色变化,便知这眼前的女子定然在撒谎。

他看出这女子也不是真正的人,不知是什么妖怪化形,他散发出妖魔气息,朝着你金盏逼问道:“你不是真正的金盏,你若想活命,最好老实交代!”

许仙的妖魔气息绝对能震慑绝大多数的妖怪。

这眼前的妖怪道行不算高,自然承受不住许仙的威压。

她脸色一白,在那里悄声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

“不是我要故意冒充圣姑的,是圣姑让我替她坐镇几天,她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许仙皱眉道:“圣姑?圣姑是谁?“

那金盏道:“圣姑便是圣姑啊,便是真正的金盏!”

许仙看向柳萱,柳萱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

许仙朝着那金盏道:“圣姑在哪里,带我们去见她!”

那金盏闻言,脸上露出难色。

她说道:“不是我不带你们去见圣姑,实在是圣姑吩咐了,不能带外人去。“

许仙皱眉,小青却是上前,手中光华一闪,青虹剑便抵在了那金盏的脖间。

“许呆子,你可真墨迹,她不去就是一个死字。”

“死还是活,你自己选!”

小青冷笑道。

那金盏看到小青将剑抵在自己的脖间,感觉到了小青的冷酷无情。

同为妖类,小青的冷漠之色,可不是人类能装出来的。

那金盏没了办法,只得说道:“我带你们去见圣姑便是,不过你们不能害我性命。”

许仙道:“你放心,只要你带我们见了真正的金盏,你的性命自然可保全。”

那金盏点了点头,小声道:“圣姑不在此处,她现在应该在城外的玉虚观中。”

许仙点了点头,道:“带我们去寻她。”

那金盏当即变化了模样,变成一个普通少女,小青上前制住她。

夜色之下,一行人出了白玉京,朝着城外的玉虚观去。

玉虚观在玉京城外三十里处。

这玉虚观传言是金国皇帝完颜璟的母亲曾经出家为居士的地方。

后来,完颜璟做了皇帝之后,把其母接回宫中,这玉虚观也就成了皇家禁地。

等闲人不得到此地来。

许仙一行在那假金盏的带领下,一路疾行到了这玉虚观。

那假金盏道:“圣姑便在玉虚观中静修,每年的这几日,她都会让我代她在白玉京呆几天。”

一旁的柳萱闻言,眼中闪过几抹异色。

许仙道:“带我们去见她。”

那假金盏点了点头,带着许仙一行,朝着那观中的一处僻静院落中走去。

一路行来,许仙几人避过了观中的其他人,终于到了那地方。

那假金盏进了院落,上前敲门。

不多时,那屋门缓缓开启。

假金盏在门口言道:“圣姑,这几位尊客要见您,我挡不住,只好带他们来了。”

那黑洞洞的屋里,在外面的人眼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许仙站在那里不动,仔细感受着四周。

过了片刻,从那屋里的黑暗中走出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

那女子明眸皓齿,神韵间与柳萱有几分相似。

许仙心头一动,这下应该是找到正主了吧。

只见那女子站在那屋门前,看着院中的几人,又看到了那假金盏的身上。

终于缓缓开口道:“如意,你暂且退下,去院外守着,别让人来打搅。”

那假金盏闻言,点了点头。

朝着院外走去。

院子中有了片刻的宁静。

一时间无人出言。

此时的玉京城,已经是寒冬腊月。

冷的要命,但那女子身上只是穿着一层薄薄的素衣,似乎和许仙等人一般不惧寒冷。

那女子看到柳萱的身上,轻声摇头道:“玉京城太冷了一些,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多穿一些厚实的衣裳,你的体寒症受不得这样的刺激,还是进屋来吧。”

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前言后语。

但只是这短短的两句话,柳萱却是忍不住眼圈红了起来。

“都进来坐吧,既然都远道而来,别在外面站着了,省得旁人说我待客不周。”

那女子朝着屋里走去。

柳萱直接跟了进去。

许仙见状,也直接跟了上去。

一行人进了那屋里,屋里有着昏黄的灯烛在闪动,还有炭火盆在那里放着里面烧着炭火,炭火盆的两侧竖着两根叉子,那叉子上横亘着一道杆子,上面挂着一个酒壶。

冒着淡淡的热气,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在那炭火盆的前方是两个蒲团。

屋里还有几把椅子。

那女子走到那炭火盆前,朝着柳萱招了招手,道:“过来烤烤手,喝口烧酒,去去寒气。”

柳萱没有多言,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女子叹了一声,从一旁的墙壁上取下一件白绒毛的套袖,走到柳萱身旁递给柳萱。

一边取下那烧酒壶给柳萱拿着酒杯倒酒,一边说道:”你来的刚巧,这件大髦袖是前两日人家送给我的,我也用不着,就送给你了,让你暖身子用。“

“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寒,来了这冰天雪地里,对你的身子不利,喝了酒,就早些回去吧。”

那女子温言软语,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有平静。

柳萱闻言,怔住了。

然后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抬头,直视着那女子,缓缓开口道:“娘,你不跟我回去吗?”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道:“傻孩子,我和你爹的夫妻缘分已尽,自然不能跟你回去。”

柳萱闻言,不禁道:“你每年的这几天都会来这里?”

那女子点了点头。

柳萱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那女子顿了顿,然后点头道:“你还是和小时候那样聪明。”

柳萱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去看我?”

那女子道:“我看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柳萱闻言,有些神色黯然道:“那你看过我爹吗?”

那女子道:“看你的时候,顺便看过两眼。”

柳萱道:“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

那女子道:“既然改变不了什么,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柳萱道:“你怎么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那女子看着柳萱脸上的神情,缓缓说道:“因为我和他只有一段人间情缘。”

柳萱道:“那你和他结为夫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们只有一段情缘?”

那女子轻轻的笑了笑,道:”傻孩子,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做过几件傻事呢?你还年轻,你自然不会明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有些事,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柳萱道:“那我呢?”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成为一个没有娘的孩子吗?”

那女子抬起手,轻轻的在柳萱的脸庞上摩挲,看着她道:“我始终相信我的孩子比我要坚强,比我要厉害。”

柳萱感受她手上的温度,这曾是她年幼时日思夜想的那双母亲的手,可是如今,她却从中感受不到当初的温暖,或许那种温暖只是她臆想出来的。

“呵呵,多谢你的信任。”

柳萱的眼圈红了起来,但没有泪花。

那女子道:“我知道你在怨我,怨我这么多年一点音信也没有。”

柳萱道:”我以为我会怨你,但是在我刚才见到你的时候,我发现我心中没有任何怨气。“

柳萱从怀中将那块空心宝玉掏了出来,握在手中。

她直视着那女子道:“这块玉,是你给我的吗?”

那女子看到那空心宝玉,瞳孔微微一缩,疑声道:“这块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柳萱道:“难道不是你给我的吗?让我来找到你,让我感应到你的存在!”

那女子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是我出了纰漏,让你们父女发现了行踪,原来是他在捣鬼,这么些年了,他还是阴魂不散,他还想打什么主意?”

柳萱听到那女子之言,道:”娘,你在说什么?“

那女子摇头道:“不关你的事,别多问。”

柳萱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娘,我是你的女儿,你的事我自然要管!”

那女子听了,眼中闪过几抹柔情,摸着柳萱的发髻道:“如果你是个男孩,一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柳萱道:“你还没回答我,这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依旧摇头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也帮不了我什么。”

柳萱道:“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你能别总是自以为是好嘛?你当年离开时,你觉得你将一切由你开始,一切便能由你结束,可是既然发生了,又怎么可能只能从你的身上结束?”

“你不是一个人,你有丈夫,你有孩子!”

”当年我还小,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如今我已经长大了,我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那女子闻言,不禁笑道:“还真是倔的很,不过真的不可以。”

柳萱举起手中的空心宝玉道:“那我砸了它!”

那女子闻言,却是一把抓住柳萱高高举起的手臂,轻声说道:“这通灵宝玉对你有益,可以根治你的体寒症,不可以砸。”

柳萱道:“我的体寒症早已经好了,不需要它!”

那女子闻言,疑惑的看着柳萱,然后抓着柳萱手臂的那只手微微一动,轻咦一声。

“这倒是怪了,你那体寒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非异宝不能根治,这通灵宝玉你才重新得到没多久,怎么就能根治了呢?”

柳萱没听到那女子话中的重新二字,只说道:“不是这宝玉的功效,我有一颗舍利子,是那舍利子治好了我的体寒症。”

那女子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舍利子,怪不得,怪不得,萱儿你真是好福缘,竟然能得到舍利子这样的宝物。”

柳萱道:“什么福缘,那舍利子是汉文送给我的。”

那女子闻言,道:“能随手将舍利子这样的异宝送给萱儿,那这位汉文想必对萱儿定然是有情有意咯。”

柳萱朝着那女子道:“汉文是我的结拜兄长,是我爹的学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女子闻言,有些失望,却是又道:“没关系,没关系,一切都是可以发展的嘛。”

柳萱咳嗽一声,转身指向许仙道:“他就是许仙许汉文,这次来玉京,便是他带着女儿来的。”

那女子闻言,看到许仙身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看模样倒是个俊俏的人儿,能把舍利子送给萱儿你,人品想来也不会太差,就是不知成家了没有?”

柳萱一听,急忙道:“娘,你说什么呢。”

许仙见状,朝着那女子拱手道:”钱塘许仙,见过师娘。“

那女子闻言,摆手道:“呐呐呐,别称呼我师娘,我如今可是单身。”

许仙闻言,不禁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

那女子道:“我在玉虚观中,旁人都称我为”六安“居士,你也这样称呼我便好。”

许仙闻言,点头道:“居士,此次小子与萱哥儿前来便是想你们母女团聚,如今看来是一切顺利,我们三个就暂时不打扰你们母女叙旧,我们去外面等候。”

那女子看了看许仙一眼,道:“也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外面观里都是些女居士,你们出去也不方便行走,就在这里呆着吧,我没嫌你们碍事。”

许仙闻言,不禁摸了摸鼻尖,这位师娘还真是直言不讳。

一旁的柳萱道:“娘,还没告诉我,那个给我玉的道人到底是谁?”

那女子摇了摇头。

许仙却在这时多了一嘴,道:“居士,那道士是个跛足道士,是否就是当年在柳宅出现过的那个道士?”

柳萱看向那女子,道:“是他吗?”

那女子沉吟片刻,点头道:”应该是他,除了他没有人能拿得出这块通灵宝玉。“

柳萱道:“就是他当年害得您被老祖宗逐出了柳家,对吗?”

那女子却是摇头道:“不过恰逢其会罢了,即便没有那癫道人,我早晚还是得离开。”

“不过,他也着实可恨!”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忿恨之色,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当年那桩旧事,她虽然已经释怀,但是唯一不能释怀的便是那个老道士居然敢威胁她。

不过一个刚突破地仙境的臭道士,竟然敢和她叫板,还偷走了萱儿降生之时的这块空心宝玉,若不是当年她不想多生事端,被天庭发现了端疑,非要叫那臭道士好看不可。

如今那臭道士把这块通灵宝玉还了回来,却是不知道又在打算做什么。

若是他敢对萱儿不利,便是拼着受罚也定然要他好看。

不过她私自下凡,也该到了回天庭看一看的时候,虽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她下凡二十年,在天上不过二十天。

她平素时呆的地方,又基本无人去。

但总该回去看看,定然是不能让天庭发现她在人间私自与凡人结合生女这事。

那臭道士当年借口自己是妖,吓唬柳家老太太将自己给逐出了柳家,打的就是这块空心通灵宝玉的主意。

如今他将原物奉还,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那柳宝玉降生之时,口中也衔着一块通灵宝玉,不知是天上的哪个仙童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