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遇袭，大唐队伍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人数，东瀛影卫部的人也伤亡过半。

幸存下来的人，将尸体堆在一起，割下一缕死者的头发，仔细包裹好，记录好名字，待日后返回故土的时候，将死者存留下的唯一念想，送还给他们的家人。

经过这次大浪淘沙般的袭击，队伍里能存活下来的人均是精英中的精英，人数上严重缩减的队伍，进行了简单的修整，鸠山仍在前方带队，顾天澜加入公主马车的随行。

刚刚出发不足一个月，这遇到的第一次袭击，便是以如此惨烈的结局收场，众人再也没有了刚出发时的欢快笑声，沉重的气氛如同他们沉重的心。

澈带着一身触目惊心的伤消失了，如受伤的野兽，藏起来独自舔舐着伤口。

虽然禾云知道，他就在队伍的某辆马车里，但是见不到他，她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了之前的安全感。

聆在伤口上上了药，坚持不进马车休息，仍然要骑马随行。

鸠山邀着已经恢复了往日风采的顾天澜，一起查看刺客的尸体。虽然顾天澜心中明白，那都是父亲派来的死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陪鸠山一一查验。

两人站在尸堆旁，几十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如同地狱里的尸山般，血腥之气更是刺鼻辣眼。

“这些尸体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是之前与他们交手的时候，我很肯定他们用的是中原的武功，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武器很独特，不是新罗人的，而是叫做‘鬼方’和‘丝缠行’的中原武器。”鸠山淡淡的看着顾天澜说道。

“他们的武器如此诡异阴毒，此前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武器”顾天澜说道。

“我也是多年前从一本古书中看到过对这两种武器的大概描述，这两种武器因为太过歹毒，不为正道所认同，后来就消失了，没想到如今竟能在这里得见。”鸠山捋着胡子，眼中泛着精光的继续说道：

“这次刺杀公主的人定然是来自中原，不出所料的话与之前秋千架刺杀，应该是一股势力。那次刺杀用的是长弓，新罗人中无人善用长弓，可是中原大唐善长弓者众多。而且这一方中原刺客的能力不可小觑，他在刺杀完公主后竟然就凭空消失了，未留一点线索，以影卫部的追踪能力，竟也捕捉不到半点踪迹。能做到这一点的，放眼长安可不多，说不定是可以只手遮天的势力啊。”

顾天澜并未再接话，他知道鸠山应该已经猜到答案。

“顾大人，如果您知道点什么，还请告知老朽，这么多时日的相处，我相信您不是那冷心冷眼之人，并且您为人正直善良。您定然不想看到公主受人迫害。请您将所告于老朽。”鸠山语气诚恳的说道。

顾天澜皱着眉头看着那尸山，不知该如何开口，片刻后：“对不起，夫子。此事我无法开口……但是我敢用自己的生命保证，此生绝不做伤害公主之事。其它的请恕在下确实有难言之隐，无法告知。”说完，抱拳行礼后便离开了。

夹在两方中间的顾天澜，甚是难做，心中纠结万分，他既无法做出卖父亲、出卖皇上之事，但是又不想禾云受到任何伤害。他只能不否定，也不肯定鸠山的猜想。

鸠山锁眉看着他的背影，先前心中猜想果然没错，李渊既然已经开始动手，必然会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现下队伍总共幸存不足五十人，这些人里还有许多伤员，如果再遇到这种袭击，恐怕难以抵挡了。

鸠山眉头拧的更深了，多日之前发出去的消息，至今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不知道葵有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