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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五回 顾无画又回云麓峰 正心观重逢薛琳妹

云麓峰后山,忘忧井旁。一位小女孩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脸上时不时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这已经是她一年内第四十九次端起井中朝露。

身边的树叶哗哗作响,一道影子闪过。小白狼从中跳了出来,在她眼前嗷呜嗷呜的叫了起来,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自从一年前,姬小月同顾无画失散之后,她便每天在自责的阴影中度过。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来说,这种感受很痛苦。

“小白狼,你说小师妹还活着吗?”姬小月低声说道,眉目之间充满了忧伤和失落。

小白狼听后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目视着远方,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会武日了,小师妹现在却下落不明,到时师父问起来,我该如何交代。如果让她老人家知道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这样,以后云麓峰还怎么在御剑门立足。”说罢,姬小月将手中竹筒举起,面色难看的盯着那些盛在竹筒里面的淡蓝色露水。

她的手在颤抖,泪珠在脸颊划过,自言自语道:“传言,这忘忧井中的露水可以使人忘记一些痛苦的事,但也会忘记一些不想忘记的人。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再无它法了,倒不如就这样痛快点结束吧。”

其实,在这整整一年的时间里,姬小月同小白狼前前后后七次偷偷跑去神木林中寻找顾无画踪迹,但均未结果。期间她还差点闯入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所幸被奋不顾身的小白狼一路叼出神木林中,方才捡回一条小命,可谓是险象环生。

她也曾考虑过去正心观向苍雪真人坦白。但每到正心观门口,心中便想到:云麓峰现在在蜀山的地位已经末路,如果再让此事传遍御剑门,那云麓峰往后就再无任何一点威严可信了。

忘忧林每到这时都很安静,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姬小月这一次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最终鼓足勇气,正了正颤抖的手,举起手中装满忘忧水的竹筒,闭眼朝嘴中喂去。

小白狼见状,在身边不停的吼叫,除此之外,周围依旧很安静,安静的让人感到无助。

“砰”,一记清脆的声音传出,止住了小白狼的吼叫之声。

姬小月手中的竹筒突然掉落在地上,里面的忘忧水洒了一地。她脸上一惊,这似乎是有人在阻止她,急忙睁开双眼朝四周望去。

这片树林还是那么昏暗,除去淡淡的蓝光,再无其他。

姬小月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的确想多了。”

她低声说道。

然后低身将地上的竹筒捡起,准备第五十次完成这个心愿,这也将是她心中的最后一次。

姬小月将忘忧水再一次盛满,回忆了一番曾经和顾无画在一起时的画面,泪流满面,举起手中竹筒又朝嘴中喂去。

“嗖”的一声。一记石子又将她的竹筒击落。这一次,力道更足,速度更快。未等她反应过来,竹筒已经掉落在了忘忧井中,让姬小月大慌失色。

“躲在角落里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会会面!”姬小月这位敢爱敢恨的小女孩心中顿升怒意,朝四周喝道。

话音刚落,并没有人应答。姬小月怒意更甚,正要打算再道一句,只听得林中忽然风声四起,一首诗叹缓缓道出:

夜半饮雨在山头,凡尘旧事如影留

故人归去心上惜,几多欢乐几多愁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姬小月闻声眉头一紧。

片刻之后,她激动地叫道“小师妹!”

语落,一道金光自天而来,一道让她熟悉的声音呼应而出:“大师姐!”

小白狼见状,急忙跑去金光所落之地,只见顾无画从中走出,它兴奋的用头蹭着她的肩膀,眼角竟然流出了泪水。

整整一年了,两人一狼在又此重逢。六目相视,眼中只剩有泪花。

姬小月的小手颤抖的触摸着顾无画的脸颊,似乎还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这样子惹得顾无画微微一笑,道“一年不见,大师姐还是这般可爱。”

姬小月听后,脸颊泛红,立马将手收了回去,害羞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眼睛一转,双手插在腰间,一本正经的说道:“哼,小师妹一年不见变厉害啦,不仅道术提高了,也学会埋汰师姐了,本事不赖嘛”

“哪里哪里,大师姐永远都是大师姐。”顾无画听后连忙解释,她知道姬小月的脾气,生怕惹了这位大师姐不高兴。

“噗”姬小月见顾无画紧张的样子,立马哈哈大笑,道:,小师妹呀小师妹,你还是那个容易被骗的小师妹,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不要如此紧张嘛”

“额…”顾无画听后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在她心中,此刻的姬小月已经一扫先前的忧愁,重新回到了当年那个自己熟知的大师姐:活泼开朗,单纯可爱。她感到很是欣慰。

两人在忘忧井旁聊了许久,大概说了说一年内发生的事。大师姐和小师妹的身影就像是两年前初来此地一样,一个活泼,一个文静,清晰入目。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只体型较大的白色野狼,卧在她俩身旁。

中午时分,回到木屋以后。顾无画应姬小月之命,偷偷跑下山去买了些食材,特意为她做了一桌可口美食。姬小月美其名曰是让顾无画补偿她这一年内的操忧之情,实则只是为了解肚中馋虫罢了。正如她对顾无画所讲,自她消失之后,整日都是粗粮野菜,腹中早已不知何为美味,对一个好吃的小女孩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姬小月吃的很香,粉嘟嘟的嘴巴上面全部沾满了菜中油水,十个手指也同样如此。身前的石桌上,全是吃完后的空盘。小手摸摸吃饱了的肚子,很满足的对着顾无画点了点头,惹得顾无画不由笑了起来。

一旁的小白狼倒是显得很淡定,吃完几块生肉以后又卧在顾无画身旁休息了起来。顾无画看了看它的腿部,一年前和蛟龙大战后留下的那几道疤痕依旧清晰可见。顾无画看后心疼地捋了捋小白狼的毛发,却没想到它竟然安逸的闭眼睡着了,顾无画见此景后心中有了些许伤心,难过。

吃完后,姬小月还是履行了当年的约定,主动洗起了碗筷。不一会儿她便将厨房收拾干净,坐在石桌旁,张口对顾无画问道:“小师妹,今日你那两记石子竟能将我手中竹筒瞬间击落,可见灵力已经变得十分深厚,似有胜我之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顾无画听姬小月如此问道,顿时有点慌张。她本想将实情吐露,但她已经答应那醉剑客不得提起他一丝一毫,正愁如何回答时。脑中忽然一转,说道:“这是因为,那日蛟龙将我打入飞瀑之中,我本以为自己会死于那处。但谁知飞瀑之中竟藏有一处洞穴。不仅如此,里面石壁还刻满了心法秘诀。虽然同你给我讲的口诀不同,但我参悟之后,体内灵力却修炼释放,功力大增。后来,我还从洞穴之中发现一把古剑。从此便开始专心修炼。时至今日,已经将洞内所有内容掌握。”顾无画边说边指了指素尘神剑给姬小月看。

姬小月乃一介单纯女子,听顾无画如此说道当然深信不疑,脸上还带有一丝羡慕之情。至于素尘神剑,她并不认识,只觉得这把古剑锈迹斑斑,比寻常长剑品质还要低下,一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也便没有再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