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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阶梯教室里

“你怎么没去训练营?训练营多有意思啊,一群孩子在一起还能射击训练,挺好的活动。”李孝信调侃着金叹,他自己情路坎坷,看着学弟也在这苦海里挣扎倒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不去,没意思。”金叹撑着胳膊翘着腿坐在桌子上

不去不去吧,李孝信想,能闹别扭也挺好的,他挺羡慕金叹,不论怎么样金叹喜欢的女生还是愿意回应的,怄气也好,争吵也好,起码比他强。他连告白都不敢说出口,更得不到一点回应。

卑微不见天日的暗恋犹如漫天的河水将他淹没,李孝信病态的想他肯定是病了,要不然他再怎么会无时无刻都会有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呢?

李孝信不禁苦笑出了声,他仰起脖子嘴唇抿了又抿,还真是难兄难弟啊,倒霉蛋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

他也没有建议能提供给金叹做参考



金叹跟李孝信分开后一个人在教学楼里漫无目的的穿行

金叹很冷,早上出门的时候该多添一件衣服。

他身形高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鲜亮的色彩,他裹在黑色的风衣里白着一张脸像一个随处飘荡的幽灵。

金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打发这时间,没有车恩尚的地方在他心里都一样,一秒钟和一万年没有任何区别。皮鞋在光洁的地上发出空旷伶仃的声音,他不能自抑的去想,此时此刻的恩尚在做什么?她肯定没有参加过这类的活动,不知道会不会有女生愿意跟她组队别让她落单。

他重重的叹息,忍不住担忧,他的恩尚啊是那么可怜又可爱,他多想能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再一次露出悲伤的表情。他总是会不止一次的想起初次见到车恩尚的那天,她是哭的那样凄惨,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样,小小一团的、无可奈何的抱着散架的行李箱,哭喊着叫她那心如铁石的姐姐。

比路边小草还弱小的车恩尚,要是放在平时金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她是如此的普通和平凡。即使被生活磨砺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改天真,他以前向来对这样的女生不屑一顾,在金叹的评判标准里,这样的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这样的人无法适应社会的丛林法则的,永远被人踏在脚下只有满腹的不甘和委屈,不停的让自己陷入困境和更危险的境地。可是同样的性格只是人变成了车恩尚,金叹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完全可以理解并体谅,甚至觉得恩尚的天真懦弱都是可爱的闪光点,是需要他静心守护的珍贵之物。他会因为车恩尚的瞻前顾后而更加怜爱。

而悲惨的车恩尚的性格,他也早就把她看的明白,他看透了车恩尚对命运安排的不甘心,也看透了她的摇摆不定,看透了她想改变命运的野心,同时他更看透了她的优柔寡断和永远欠一分的勇敢。

她不是个强者,她只是个自以为强大的弱者。

人都是这样的,越缺什么就越强调什么。

车恩尚一直挂在嘴边的他太幼稚太弱小,其实反映出来的正是她自己的不自信和惶惶不安。

深秋树上的叶子都由绿色变成了更深的黄色和红色,连风都不需要,它挂在枝头摇曳几下后就宛转的打着旋儿落下来。

金叹确信,车恩尚会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不顾一切想要的。如果这一次都不能得到一个好结果,他将不再会有第二次疯狂和冲动。

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妄图左右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走的。

金叹脸上的表情很悲伤,他是如此拼命的想要把自己扭曲的人生扳倒,不在他的位子上,没人能真正的懂他的难处。他不是万能的,也不是像他表露出来的那么霸道、那么翻云覆雨为所欲为,他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他付出的代价远比他得到的多得多得多。

没有人知道他一共失去了多少东西,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数。

不知不觉他走到图书室,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看见他来,都露出了见鬼的表情。这让金叹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他眼珠转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把学生卡抵押在借阅的地方,默念着分区,一排排的往后去

没有人知道,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看书,他从前就有这个习惯了,那时候家里妈妈和母亲争得头破血流,没有一天安生日子,经常他起床的时候就听见女人争吵和辱骂,回家的时候则是一地狼藉,价格不菲的盘子花瓶碎了一地是家常便饭。家在他的印象里,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怎么说呢,除了乌烟瘴气没有别的形容词能更准确的表达了。

在这样恶劣的坏境里,他自然长不成什么好孩子,他的脾气暴戾又冷血,沉默且乖张,他曾经是无数学生的噩梦。可是每次在他发泄完自己的坏情绪之后,他的心里又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害怕。

金叹没有选择跟当时的好友崔英道说这件事,他选择了找个地方待着自我保护自我疗伤。

图书室就是最好的地方,一来是这里有单独的阅览室,一个人进去把门锁上,除非他愿意出去否则没有人能找到他。

他在图书室里待得时间比他上课的时间还要多,翘课而已,他才不怕。

也正是托了图书室的福,他刚开始是单纯的在阅读室睡觉,后来太无聊了他就慢慢去找书看,他看了很多书,从最初的小说、漫画,到后来的名著大部头,再到外国的诗歌历史。他一点一点的陷进了文字的海洋,从此就不能自拔了。

以前他喜欢看有图的小人书,慢慢领会到文字的妙处后他便爱上了更有深度一点的小说。

金叹停在书柜前,对着两本书犹豫不决

一本书是果戈里的《死魂灵》,另一本则是雷蒙德的《漫长的告别》

“这可怎么选啊。”他犯了难,他以前看过一次《漫长的告别》,正是这本书让他喜爱上美国文学,很久没看了,他心痒痒,想再重温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回第一次阅读时候的那股悸动。可是《死魂灵》他还没看过,这对他的吸引力也很大。

他犹豫着正要把《死魂灵》放回去的时候,一个女声从他身后响起

“建议你把《漫长的告别》放下,可以把《死魂灵》拿回去看看。”这声音清清泠泠,自带冰一样的气质。

金叹回头:“啊……为什么?”他回头了才发现,跟他说话的竟然是朴静香。

他心猛的抽搐了一下,一种类似电击的陌生感觉淌过他全身,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朴静香就心悸了,金叹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脏有什么毛病?要不然怎么一见她就各种生理不适……

怪尴尬的

朴静香并没有发现他的尴尬,她把书放回原处,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你应该没怎么看过俄罗斯文学的书,这本很不错,作者果戈里是乌克兰出生在波尔塔瓦省的密尔格拉得县,后来他还有本著作就叫《密尔格拉得》,这本也推荐可以看看。《死魂灵》的第二卷果戈里烧掉了,不久他就死了。算是一大遗憾吧,总之很有价值。”

朴静香放好了书,转身看着金叹,“文学评论界一般都认为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是19世纪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他一个乌克兰人能获得如此如殊荣,我认为值得一阅。”

金叹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心跳声又大的跟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