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下棋，可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聊天，主要原因就是归竹不会下棋。

他所谓的下棋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瞎堵然垚的棋，然垚也不说他，也不看谁输谁赢，就这么一人一子直至棋盘下满。

“阿垚，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了吧？”纠结半天，归竹还是试探着问了这个问题。其实都不用问，然垚能跑到沃啸宗来找他，本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他是沃啸宗的归竹真人，不是什么小宝了。

本来他想着他这么不真实，说谎骗然垚，然垚会生气，心虚了半天，可又想然垚还不是一样没告诉他他是魔界之主啊，所以一人一次应该扯平了吧？

然垚云淡风轻，“知道。”

归竹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没有笑，是不是真生气了？“那什么，你不生气吧？”他又问道。

不等然垚回答他又急着解释，“之前你也没告诉我你是谁，我们这样一人一次就扯平了，我没生你的气，你也不要生我的气。”

然垚手持一棋，看着他笑了，“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归竹讪讪地缩回手，讨好道：“阿垚……”

“我不生气，我怎么会生气，”然垚看着归竹，双眼深藏了浓浓温情，眼角的泪痣像是一点朱砂，深情却又悲伤，“小宝曾说过我们是朋友，不管我是什么身份，现在我也是同样的回答。”

“那就好。”归竹松了一大口气。

棋也已经下了两盘，伸了个懒腰，归竹懒懒道：“阿垚我想睡觉了。”

然垚放下棋子，“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哎！”然垚起身，归竹突然叫住了他，归竹抿抿唇，低声说：“这床也挺大的，你就不走了吧？”

归竹的想法只是因为想着之后可能又好久见不到然垚，便想和他多待一会儿，没有其他意思，况且两个男人一起睡个觉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想也没想就说出口了。

但在然垚听来，他这话就有些变了味道，眸色沉了又亮，亮了又沉，最后薄唇轻启，“好。”

宽大松软的床容纳下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归竹在床上打了个滚都还离然垚有些距离。

然垚脱了外袍与归竹躺在一处，“小宝。”

“嗯？”归竹还沉迷于不断打滚的乐趣中。

“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好像是走火入魔吧。”归竹浑不在意，随意答道。

走火入魔？

现在的归竹一点不在意，但却有人为此思虑。

一向清心寡欲，心思淡泊的归竹真人究竟是为何才会走火入魔？而且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说受伤，可这伤又是从何而来，是什么人才有这个本事伤了归竹真人？

这伤又要从何治起？这般形态的归竹会维持多长时间，于他是否会有损伤？

“小宝。”然垚又喊了一声，可这次没人回答他了。

然垚侧身去看，发现刚才还滚得欢快的人现在已经睡熟了。

然垚不由得勾唇，缓缓凑近，近得只隔了一个手指的距离时停住了，他没有再靠近，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在那软嘟嘟的脸颊上轻轻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