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路飞……大家对流着恶魔血统的我如此厚爱，真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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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的艾斯被所有人敌视。

尽管那些恶语相向的人不知道眼前的艾斯就是海贼王遗子，但伤人的话确确实实比刀子更锋利的扎进艾斯的心脏。

艾斯那时才几岁啊，就被破承受那般沉重的恨意。

「恶魔之子。」

「不该活着。」

艾斯曾为此头破血流，最终只能在泪水与哭泣中独自前行，把自己包装成无差别伤害所有人的刺猬。

不在意，就不会被伤害。

艾斯变得恶劣，变得讨人厌，对他人的善意始终抱有怀疑，不肯交出哪怕一点真心。

因为他的真心早已被践踏的血肉模糊，再也没有了相信的勇气。

上一代的仇恨本不该施加于下一代。

但等艾斯逐渐长大后才明白，那些因海贼而遍体鳞伤的人也很痛苦。

只因哥尔·d·罗杰的一句话，开启了大航海时代。

而所谓海贼，大多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又有多少人因此被奴隶、被压迫，因此妻离子散，死不瞑目？

那注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这个看似辉煌、英雄辈出的时代，到处都是「艾斯」。

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痛苦才是真实。

艾斯又能怎么样呢？

他根本改变不了自己流着海贼王血脉的事实。

艾斯自认罪孽深重，所以不奢求原谅，只想让身边的人不因此离去。

十九年的时光不足以让人逃避，艾斯心中的那根刺如影随形，甚至扎得越来越深。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我？

如果可以，艾斯宁愿选择从未出生。

……反正没有意义。

儿时绝望的少年长大后依旧深陷痛苦，在自我折磨的深渊中永远得不到救赎。

萨博的死让艾斯学会了温柔与礼仪，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最小的也是唯一活着的弟弟路费。

「阳光开朗自信重义，偶尔不着调但总的来说很可靠。」

装着装着，连艾斯自己都信了。

我真的……过得很好啊！

无人知晓的漫漫长夜，孤独自卑的少年满腔恨意从未改变。

哪怕顶上战争那么多人来救他，路飞拼上了性命老爹的时代就此落幕，但艾斯归根结底还是没有释怀。

真正放下过往悲伤奔向光明未来的人，又怎么会说出「什么样的结局我都接受」这种话？

艾斯依旧痛苦。

——但他死而无憾。

生命的最后一刻，艾斯终于明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名气和力量，而是存在的意义。

真好啊。

波特卡斯·d·艾斯的出生是有意义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艾斯欢欣鼓舞，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和自由。

艾斯是笑着走的，却又泪流满面。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