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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再入京

孔最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窗外的已经日上三竿,床上的他抓心挠肝。

他想起当年他读书时念的诗经: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这情景,这状况,简直跟他现在一模一样。

魏朱走了。

整个岭南就剩下了他一个。

“侯爷,该吃饭了。”双喜语气不好的拍着门,因为孔最留在岭南,她被魏朱以照顾孔最的名义留下,只带了如意前往京城。

对此,双喜那个恨啊。

她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

白釉端着盆菊花,在院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

白釉抱着菊花,对着双喜比划,“给你送花。”

双喜僵硬的扯扯嘴角,“只有扫墓才送这个。”

白釉慌了,站在那里连连摆手,“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给你泡茶喝的,清肝明目降火。”

双喜觉得自己更气了,“你是觉得我脾气不好!”

白釉点点头,双喜不止脾气不好,自从魏朱走了后,整个人一直处于易燃易爆炸状态。

所以他送了盆菊花。

但是……双喜看上去更不好了。

“你们男人都是木头。”

双喜放下食盒气冲冲的走,走到半道又折回来夺过了白釉手里的菊花。

“我谢你啊!”

白釉一脸无辜,跟门口幽怨的孔最面面相觑。

“白釉。”孔最对着白釉招招手,白釉走过去,一脸疑问。

孔最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腕,“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快死了?”

这么严重?

白釉闻言连忙搭脉,然后,“脚步虚浮阳气不足,眼下青黑精气不振,这是……肾虚。”

白釉看着孔最一脸认真,“你要节制房事。”

“节制个毛啊!人都没了,我就是想肾虚也办不到啊!”

孔最苦着个脸,“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魏朱怎么还不回来啊?”

白釉小心提醒,“她才刚走。”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孔最哀叹,“我这是得相思病了吧。”

白釉当即表示,除了肾虚您的身体一切正常。

“算了。”

孔最也不进去,就蹲门口扒拉饭菜,看上去惨的一匹。

门外传来几声犬叫,孔最还以为是桂花糕,抬头去看的时候,就见吃饱喝足的桂花糕,傲首挺胸甩着小短腿从他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你!停下!”

桂花糕高贵冷艳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孔最硬是在那双绿豆眼里看到了鄙视的意味。

“你几个意思啊你。”孔最敲着筷子,“这青天白日的,你去哪!”

白釉看着孔最,犹如悍妻一般无理取闹的对待一只狗,深觉这人已经病入膏肓。

门外的犬叫又低低的叫了几声,然后一只浑身雪白的西施犬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站在门口温柔可人的看着桂花糕。

桂花糕顿时精神百倍的冲出去,两只小狗你笨我跑缠缠绵绵腻腻歪歪的出去玩了。

孔最顿时觉得太阳也不好了,饭菜也不香了,好家伙,这年头狗都欺负他头上秀恩爱了。

“他这个混蛋,年纪才多大点啊,就出去勾搭旁的小狗,你看看人家那叫肤白若雪,你再看看他跳梁小丑一只,还嘚不嘚的跳,他这气谁哪。”

秉承着医者良好的职业道德,白釉拦下了几欲发狂的孔最。

“那小白狗是个公的。”白釉比划着解释,“所以桂花糕没有谈恋爱。”

“嘿嘿嘿”孔最乐了,“桂花糕八成喜欢男的,我得把这事告诉魏朱去。”

他站在门口喊了几声魏朱的名字。

然后醒悟过来的他,再次蹲回门槛上。

“白釉,我想她。”

孔最委屈极了,蹲在门槛上号啕大哭,“我想去找她!去抱着她不让她走!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魏朱太讨厌了!”

“可我喜欢她!”

白釉不知道怎么安慰,孔最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安慰,他在门槛上哭了一阵子,然后擦擦眼泪,蹲着把饭吃完。

等着筷子放下的那一瞬,刚才那个搞笑神经质的人瞬时消失了。

长眉入鬓,眉眼深邃,那双眼里浸着野心勃勃,

“这世间的仇怨总要亲手解决才最痛快。”

这绝对是魏朱没见过的孔最。

就连白釉也吃了一惊。

但他很快释然,能承受那么大的痛苦,而没有自我毁灭的人。

大约都是拥有这样一面的。

或许这样的孔最一直都在,只是在魏朱面前呈现了另一种最为放松的状态。

岭南发生的一切,魏朱都不知道,但是她听着从京城搜集来的消息,她还是有种一日不见,沧海桑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