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没有……”甄嬛欲张口辩驳。她脸色苍白，身上冷汗涔涔，声音却细如蚊呐：“臣妾并未私相授受，思慕清河王啊！”用药避宠是玄凌与华妃一党都知晓的不争的事实。而妄谈国政更是重罪，那日玄凌问起，她不过“随口”答了几句，竟也叫他记在心里。至于与玄清一事，她想到那日曹琴默的挑拨，心头大恨。嫔妃间的争锋，与余氏算不上争吵的几句话，竟也成了一桩所谓“攀扯婉仪”的罪过。

事已至此，她根本辩无可辩。

“传令下去！”玄凌道，“容华沈氏，言行无状，着降为常在，幽禁玉润堂，不得朕令不许任何人探视。莞嫔甄氏，降为选侍，同罪而论。即刻，迁出宜芙馆，幽禁……玉润堂。”顿一顿，看向地上并肩跪着的二人，冷笑，“你二人如此姐妹情深，朕若不成全你们，岂非有悖伦常？”

这样大的事竟也只是降位禁足。华妃冷冷瞥一眼沈甄二人，真是好命。

刘畚已死，再追究也是无益。那个惹出祸事来的宫女早已吓的魂飞魄散，瘫在地上，连磕头请罪的力气都没了。玄凌走向侧室，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道：“那个宫女——杖毙！”

“婉仪如何了？”内室里有曹婕妤并丽贵嫔陪着，又有江穆炀侍立在侧。章弥早欲禀报，此刻又跟在玄凌，闻言微微躬了身，谨慎道：“启禀皇上，婉仪的伤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那她怎会这样疼——”他入得内室，见到昏黄烛火下，濯缨玉颜皎美。她倚在榻上，正微微侧了头，与曹婕妤笑着说什么。这样的场景，他其实时常见到，可每见一次，总觉得心里更加暖和的。

“臣妾在此便先一步向皇上讨喜了。”曹婕妤笑着站起来，屈膝一礼，道：“恭贺皇上，余妹妹这是有喜了！”

玄凌微微一怔，疾步上前，握住了濯缨的手，目光却不受控制的看向濯缨的腹部：“你说什么？”他仿佛不可置信，有些呆呆的伸手摸了摸濯缨的小腹。“是真的吗？”

大怒复大喜，这样复杂强烈的情绪蜂拥而至，叫玄凌此刻有些眩晕，茫茫然，飘飘然。

濯缨头一次见着他这样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她道：“孩子还小呢，陛下是摸不出的。”

一句话叫玄凌从这陌生的情绪中走出来，他看向濯缨，却似笑非笑的皱起了眉，因有旁人在侧，实在不好做什么，只是捏一捏她的手，道：“朕只是太高兴了。”

天天干那事，孩子不是迟早会有的吗？濯缨觉得皇帝愈发奇怪了。

玄凌复温柔的摸一摸她小腹，温柔道：“还疼不疼？”

濯缨摇摇头，道：“只是腰有些疼。方才曹姐姐看过，青了一片。擦几回药也就好了。”

没一会儿，众妃得了消息，都喜气洋洋的欲前来贺喜。然而华妃嫌她们吵闹，竟一并将人赶了回去。自己却和皇后也一道进来看望。

几人在一块儿说了几句讨喜的话，便都各自归了宫。

玄凌自然是跟着“护送”濯缨回了月荷水榭。他极为看重这个孩子，命章弥亲自照料，又让江穆炀随侍御驾，询问濯缨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