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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露天的洗脚房

榉溪是一条河,榉溪河里面的水,哗啦啦地流淌。人们从四面八方走向榉溪河,河上有一座小石桥,大家沿着小石桥两侧的石阶,走到桥下。

古装打扮的人们,顺着桥下榉溪岸边铺出的石道,坐在河岸之上。每个人都脱了鞋,挽起了裤腿,让河水亲吻和吞噬着自己的脚。从桥上望去,小河岸边坐着的人们,象是两条色彩斑斓的长龙,在两岸边向前伸展。

何满子从昨夜开始,就有些心绪不宁。昨天夜里,妹妹小昭打来电话,询问是否联系过张文宇。妹夫张文宇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何满子一直拨打不通张文宇的手机。韩三儿和吕少爷的手机,也一直关机,就连钟正南的手机,现在也拨不通。

何满子订了今天晚上回沪的机票。早上,朱大常打来电话,他和陈职、李白、朱莉、范正、张翠花、刘萧萧,一共七人,已经到了盐亭县。朱大常说,公司的地址已经选好,自从上次开会结束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钟正南。

“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没有人去过他的家里,找不到他的具体住址。”朱大常说:“上次,我们收到请帖的时候,他也在。今天,我们先到榉溪河畔,到上巳节活动那里碰头,也等等钟正南,看看他会不会过来。”

听到公司里的股东们,也都到了盐亭,何满说:“也好!我和舒婷和雨婷姐,带着冯衡老师还有华敏伟老师,一起去参加那个上巳节祓禊活动。我们在榉溪河畔见。”

榉溪乡招待所的大堂里。舒婷穿着孟玥送的那套深青色的古装,腰扎绣花天蓝色丝带,下摆露出绿色长裙。高挑的舒婷,裸露着白嫩的脖颈。舒婷脸上含着笑意,走到了等候在大堂内的众人面前,她的嘴角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呀——!婷婷今天真漂亮,妹妹你像是一个仙女。”,萧雨婷发出了赞叹说。

“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华敏伟说。

“此女只应天上有,九天仙女下凡尘。”,戴眼镜的工作人员李老师打趣着说。

“可惜,脸先着地了”,大腹便便的何满子,穿着那套孟玥送的土黄色的古装,拖拖踏踏地走了过来。

“你是全身先着地的,你看你,都被摔得全身浮肿了。”,舒婷笑着回了一句:“把你的腿都摔瘸了,哎——!你的脚还没有好啊?”舒婷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没事儿,就是脚踝肿了。这附近没有看到药店,就没有买药。不用上药,过个三两天,也能自己慢慢消肿。”何满子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我看得出,没有什么大事儿。”

榉溪乡是一家坐落在群山之中的小村子。身穿着古装的何满子和舒婷,与萧雨婷、华敏伟、冯衡,还有几名考古发掘队的工作人员,出了招待所,没有几步,就来到了村口。村口有几顶商贩搭设的帐篷,帐篷内挂着琳琅满目的古装衣服。

“一套衣服一百块,出租一天。”,一顶帐篷内的老板说:“有专业化妆师,为女士盘发化妆,每人五十。”

萧雨婷挑了一套带有粉色印花的白底长袍,衣服的领口和袖口,大红色镶边,大红色束带束腰,下摆露出大红色长裙。萧雨婷长发束起,眼睛顾盼流转,白皙的皮肤,被身上的衣服映出一片粉色。

“雨婷的衣服款式,曲裾深衣。我如果没有猜错,这是是秦汉时期的。你的皮肤白,穿着非常适合。”,华敏伟说。

“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冯衡在萧雨婷的脸上端详了一会儿,又看看舒婷,微笑着说道:“我的女儿,各个漂亮。”

“雨婷是美目盼兮,婷婷是巧笑倩兮。”戴眼镜的李老师插话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冯老师的这身妆扮,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

冯衡笑着说:“李老师,你念的是东汉傅毅《舞赋》吧?我记得前面还有两句,‘貌嫽妙以妖蛊兮,红颜晔其扬华’,我只会写写字,哪里会什么歌舞啊?”

冯衡穿的是一件对襟青花瓷色衣服,下身黑底黄花长裙,长裙之上又着束腰短裙,短裙下露出层层叠叠的飘带,腰扎深亚麻色腰带,长裙曳地,大袖翩翩。

“冯老师的衣服,看起来异常飘逸。大概就是傅毅在《舞赋》中,所说的‘华袿飞髾’。这款衣服的款式,应该是魏晋女装。冯老师穿上这套衣服,更显得优雅飘逸,还带有几分仙风道骨。”,华敏伟说道。

“华老师,您的这身装扮,和我们这次发掘出的文物,所处的时代,倒是相似。”,李老师扶了一下镜框说。

“没错,我穿的这套衣服,是秦代吏员的装扮。这里的官服,都被别人挑走了,我就穿这套吏员的衣服吧!”华敏伟说,他的身上穿着一套亚麻色的衣服,外面罩着黑色坎肩,脖颈处扎着黑色围巾,头戴黑色小帽。

戴眼镜的李老师,打量着华敏伟说:“很像兵马俑的装扮,只是没有盔甲,这应该是个文职的胥吏。”

“不错,是刀笔吏。我们也各选一套这样的衣服吧!我们确实就是底层的文化工作者。”,在戴眼镜的李老师旁边,那个年长的工作人员张老师说。文物发掘队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各自挑选了自己喜欢的衣服,穿戴整齐。

榉溪流淌在一座山丘的脚下,发掘队的工作人员们顺着一条崎岖的小路行走。华敏伟指着身边的山丘说:“我们既然来到了榉溪,大家有必要对这个地方有个了解。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前,榉溪河畔,还有数十座远古时期的山寨城邦遗址,在榉溪河下游的盘垭村,有一座龟背时刻,上面是记述了从盘古王到大禹时代的史表。”

“你说的是盘古王表?”,年长的工作人员张老师问。

“没错,我说的就是盘古王表。传说这个盘古王表,是当年治水的大禹立下的。”华敏伟说:“清末有个历史学家,叫作何拔儒。何拔儒先生,就是出生在这榉溪河畔,他对大禹立盘古王表的传说,深信不疑,并多方寻求解答的钥匙。何拔儒先生学冠古今。可惜,他的考证和研究,始终不被主流史学界认可。”

“为什么会不被认可?”,舒婷问道。

“因为,盘古王表记述的年代不准。古代人记事不严谨,习惯于夸张。盘古王表记载,上古某个帝王活了几百年,某个朝代延续了几千年。这样的夸张记载,让后人怎样辨别真伪。”,华敏伟说:“这种情况,不单单是国内,国外的《苏米尔王表》,上面的纪年也是夸张得离谱。”

“如果是这样,我们作为后人,的确是没有办法辨别出,这样记载出来的历史,是否真实。”,舒婷说道。

华敏伟说:“后来,有学者对照着《苏米尔王表》的纪年,求证了上面记载的一些朝代实际的延续时间、也求证了一些君王的实际执政时间。求证的过程,比较复杂。简单地说,那名学者证实了,在《苏米尔王表》上,记载的某个朝代,延续了36000年。实际上,这个朝代的真实历史只有280年;《苏米尔王表》上记载的某位君王,显示执政了500年。实际上这位君王,只执政了20年;在《苏米尔王表》上,另一位君王执政的时间,记载为400年。实际呢?这位君王执政的时间,是40年。”

“500年,实际上是20年。400年,实际上是40年。这些古人也太不靠谱了!”,舒婷说道。

“当年的秦皇‘焚书坑儒’,致力于统一文字书写。实际上,就是对于远古时期,这些不严谨的云山雾罩的夸张方式,感到深恶痛绝后,采取的一种制裁。历史上有识的帝王,也对史实记载力求严禁。对于文字书写,也力求规矩整齐,所以,后面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