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直发蒙，我揉了揉，四处观望，就看见这里是一个密闭的地方，目之所及都是刷着银漆的铁皮，四周弥漫着陈旧的气味。

慢慢恢复的知觉让我感受到手腕上的束缚力，我的两只手都捆在椅背上，我试着晃动了几下，没有挣脱的可能。

在我面前有一格高窗，窗没有装纱网，玻璃灰蒙蒙的，有一处已经破了，裂痕显得整个窗户十分破败。

阳光不亮，不知道是凌晨还是傍晚，有很少的暗光从那里照进来。我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光从他身前折射过来，于是他的身上就落了不少的光屑。

虽然他也不转过身来，我还是一眼看到他耳上挂的白线，看来这位脸上依然带着那张面具。我忽然觉得有些滑稽，又觉得这个时刻不能笑出声。

“为什么”

他没有回应。

“在”我又不厌其烦追问。

他长叹了口气，“没有耐心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听到他的声音很哑，似乎抽多了烟，音色已经完全没有原先的味道。

“什么意思”我自认理解能力有些问题，腿上没什么束缚，我想了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慢悠悠翘起二郎腿听他反应。

他没再说话，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我坐在那里如同空气。

我自讨没趣，悻悻闭上了嘴。

发呆和等待都是我的强项，无论前路是不是真的有答案。

“他很在意你”

我思索一会，没得出什么所以然，不知道他怎么没来由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句话是个问句的语气，在意我在意我的人，又是他认识的人，显然口中的“他”是温昭言。

他将我囚禁在这，如果目的是为了引出昭言，以他和昭言的关系，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一，不是我们两个熟悉的程消的人格。

二，他根本不是程消。

脸上戴着面具，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他为什么要引出温昭言几天不见，这崽子又惹上什么事情了

之前撞见他吸食动物血和生肉，难道是和吸血有什么关系

难道之前在我身上的预演，最终是为了在温昭言身上做些什么

他一定要温昭言，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血液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我看平时燕子受伤流血也没有驱散什么蚊虫。

那么我呢为什么是我这几天他的父母都在家里，况且如果他不是程消，为什么不直接胁迫程消本人，否则两人相撞可就尴尬了。

温昭言对于程消的感情不比我浅，如果由程消来引出他不是什么难事。

或许我身上也有什么不同

活了快十八年，我从没觉得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只是一无所有得非常独特。

烦死我了，这孩子。

怎么救他怎么救他怎么救他

半真半假的程消将我放在这里没有对我做过激的行为，说明我的命还是有些用处。

“谁在意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意我。”我低着头，腿并放着，双脚呈内八字，肩膀有些颤抖。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突然笑了一声。

“他的眼睛骗不了人。”

“你可能不知道，”我掉下几滴眼泪，“我有精神病，以前天天闹着自杀和杀人，我跟你哥说了，如果有一天我把一条藤木手环扔在我家门前，说明我已经自杀;如果我扔到他回家经常途径的那个公交车站，表示我控制不住过激杀人，他只会愤怒报警抓我，不会可怜我，更不会自己来找我。”说着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手腕。

我编瞎话不打草稿的速度不知道跟谁练出来的，见他的样子像是半信半疑，眼神里多了一点淡淡的不耐烦和恼怒。

我以为他立马要跑出去重新计划的时候，他突然从袖口掏出来一把匕首，反手那一瞬间光打在刀面上闪了一下，我闭了闭眼。

“实话”他脚踩上我的凳子，我才发现这孩子竟然穿了一双小皮鞋，拽的不行。他拿着刀向我脸上拍了拍。我见他大费周章在问废话，当然真诚地拼命点头。

忽然他用狠力，握着刀就朝我捅过来。

痛觉让我一瞬间心跳断了一拍，我的肩膀一下子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白色衬衫顿时炸开一朵血花。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有点怒了，就低着头不说话，瞪了他一眼。

“敢骗我，下次这把刀就不只是插在你的肩膀。”他恶狠狠地看我，我见他对我肩上的血液似乎有些抗拒，这人到底是嗜血成性还是满身洁癖我实在搞不懂。

他擦了擦手，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我对着他离开的地方龇牙咧嘴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