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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开学前夕,秦思沅和杨依依、卢思思几个女孩一起约了吃宵夜。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带他们来到了上次朝天门江边的烧烤大排档。

杨依依还抱怨着说这里太吵了,卢思思却很有洞察力:“哪里不吵嘛,吃火锅更是吵得很,你想吃安静的就只有去商城,谁不知道商城里那些馆子,难吃得死人,还贵。”

“思沅以前也从不来吃这种路边摊啊。”

秦思沅很有气势地用起瓶器开了一瓶啤酒:“要开学了,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今天晚上说什么都要耍开心撒!”

“也,还开啤酒,你不怕你哥拿个酒精测试仪,在门口等着你啊?”

“迟鹰下午回来,他去江北机场接他了,哪里还顾得上我哟。”

“他回来,你不跟着去接啊?”

“哼,老子才不去!反正都是白费心思。”

女孩们相互间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秦思沅拿着菜单去点菜,特别留意了一下烧烤摊位,却没有看到季骞的身影,寻思着他是不是不在这里干了。

上次的事,害他被辞退了吗?

她思绪有些混乱,心里也堵堵的。

想问问他,但俩人都没交换过电话,也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遇见了。

小桌边,卢思思低声对杨依依说:“听说那两位寒假都在一起。”

“哪两位啊?”

“还能有谁,当然是秦思沅最喜欢的那位…和她最讨厌的那位…”

“你能不能别当谜语人,说清楚好吧。”

见秦思沅回来,卢思思立刻闭嘴,一言不吭。

秦思沅扔了菜单,冷哼道:“我晓得你们在说啥子,遮遮掩掩的…没劲儿。”

卢思思打量着她,试探性地问:“你不难过啊。”

“难过有用咩?我的心早就麻了。”秦思沅说罢,拿起啤酒瓶子吹了一大口,“idontcare!”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嘛,男人算啥子,想通了,海阔天空。”

杨依依戴上了手套,剥着热腾腾的小龙虾:“要我说,只要她别勾引你哥,她和哪个在一起都行。”

秦思沅磕着花生米,白了她一眼:“要让你失望了,我哥的魂儿那是早几百年前就被她勾走了。”

“啥子哎!”

卢思思抗议道:“哎呀,难得出来聚,聊什么男人嘛!想想等会儿去哪儿耍才是正经事!”

“去不去恐怖密室?”

“人不够啊,就我们三个。”

“让老板组人撒。”

“组些只会惊抓抓乱叫的妹儿,算了吧。”

“这…”

杨依依望向卢思思,“叫得最凶的不是你咩?”

卢思思撇了撇嘴:“上次我们组北溪一中那几个男的还可以,早知道把电话留着了,以后有时间还可以约着玩一下。”

杨依依笑了起来,用胳膊肘戳了戳秦思沅:“那个叫季骞的,还有没有给你送奶茶呀?”

秦思沅心脏微微一滞,更加烦躁了,辩解道:“我早就拒绝他了。”

“别说,那小子长得还可以哟,虽然有点野。”

“你们是没得话说了咩!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秦思沅给她夹了几个小龙虾,“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几个女生坐在大排档小桌边,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一边愉快地聊着天。

后面一桌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也注意到了她们,相互间对了下眼色。

其中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端着酒杯、笑嘻嘻走了过来。

“妹儿,聊得这么开心啊,来,跟哥喝一杯撒!我敬你们。”

杨依依离他最近,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秦思沅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站起来冷笑道:“算了,我们不喝酒。”

“不喝酒,那你桌上这是什么。”

“我们小姐妹喝我们的,但不想跟你喝。”

金链子光头脸色微微一变:“不给面子啊?”

“认都不认识。”她仍旧笑着,也是软腔软调,但眼神却是犀利,“我为啥要给你面子喃?你是哪个嘛?”

“妹儿还有点凶哦。”

男人说着,手伸过来搭在了秦思沅肩膀上,“我是哪个,认识了就知道了撒。”

秦思沅脾气上来了,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你给老子爬开些哟!长得跟猪儿虫一样,还敢碰我!”

男人被她这一翻奚落,顿觉自己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愤怒地踢开了面前的椅子:“贱婆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隔壁桌几个男的见状,也立刻上前来支援。

杨依依直接吓哭,躲在秦思沅身后,一个劲儿拉她快走:“算、算了!”

卢思思也是个泼辣的性子,见他们踢桌子,她不甘示弱地踢开了面前的椅子,泼辣地骂道:“哪来的哈麻皮,喝多了不回去挺尸,在这里欺负女娃儿,当我们是好惹的咩!”

几个男的见杨依依一个人畏畏缩缩躲在后面,倒不似这两个女生这般泼辣,于是几步上前,先抓走了杨依依:“今晚让你们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啊!你们放开!啊放开我!救命!”杨依依吓得大哭了起来。

见他们欺负杨依依,秦思沅脸色一冷,抄起了身边的酒瓶子。

片刻间,她手里的酒瓶就被人强行夺走了,一回头,撞进一道如夜色般幽黑深邃的眼眸里。

季骞。

少年面无表情地夺走了她手里的酒瓶,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瓶子敲昏了找茬的光头,又是干脆利落的几脚,将扑过来的纹身男踹飞。

光头的哥们见此情形,抄起桌上的啤酒瓶,上前围攻季骞。

秦思沅心脏砰砰地跳着,慌张间端起面前一盆滚烫的小龙虾,想要过来帮忙。

季骞在解决了两个男的之后,立马回身兜住她,小龙虾稳稳地放回了桌上。

“不要浪费食物。”

话音未落,他脑袋就挨了对方一记啤酒瓶。

哐啷,酒瓶碎裂。

季骞脸的头上,鲜血如蚯蚓般蜿蜒而下。

“啊!”秦思沅的心狠狠地揪了揪,“季骞!你…你的头…”

“没事。”

季骞仍旧稳稳将秦思沅护在怀里,回身揪住男人的手,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秦思沅侧过脑袋,看着少年死死揽住她肩膀的手…

麦黄,青筋微微凸显,充满力量。

她攥紧了他。

……

派出所走廊边,秦思沅做完笔录出来,看到季骞坐在横椅上,脑袋上缠着纱布和绷带,看起来伤得还挺严重。

“你没事吧!”她担忧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医生怎么说?”

“问题不大。”

“这还问题不大,那什么是大问题?”

“没命了才是大问题。”

秦思沅见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被他逗笑了:“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好照个片儿,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真的没什么。”季骞漫不经心道,“以前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秦思沅撇撇嘴,鄙薄道:“跟小杂皮打架吗?”

“跟一个大街上拿刀砍婆娘的男的打,手臂被砍了一刀。”季骞掀开自己左手臂膀,疤痕足有拇指般大小。

秦思沅看着那道攀爬在手上宛如蜈蚣似的疤痕,捂住了嘴,惊道:“啊!”

季骞连忙放下袖子,面露愧色:“吓到你了。”

“不是!我以前看过新闻!是不是在三峡广场嘛!我看到过的,有个男的跟老婆吵架,疯了一样拿刀追砍,路人一个都不敢上前,只有一个小伙子上前和他缠斗还受伤了…不会就是你吧!”

季骞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居然看过这则新闻。

当时有记者约他采访,他怕自己太笨了不会说话,都统统拒绝,脸都没露,只是拿到了赔偿金把手臂弄好,跟没发生过似的,也从没放在心上。

“三、三峡广场的话…应该就是我。”他脸颊微红,“但也不排除可能是别人。”

“哪有别人呀!这种事情…有几个人敢迎着刀子口往前冲。”

“没想那么多。”

秦思沅只盯着他,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季骞被她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揉了揉鼻子,“你看什么。”

“你好厉害。”

“没、我不厉害,只是那女的叫得很惨,我听着难受,我妈以前也…”

他蓦地顿住了话语,不想把自己的伤口翻出来,他们之间还没到掏心掏肺的份上。

“嗯,怎么了?继续说撒。”秦思沅水润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在很认真地倾听。

季骞摇了摇头:“没事。”

她撇撇嘴,也不再多问了。

其实季骞心里有些浅浅的愉快,他没想到自己偶然的一次行为,这么久之后,还从喜欢的女孩口中被提起。

如果他能以这样的方式留在她的回忆中,手臂上这条骇人的伤疤,也千值万值了。

“你闺蜜怎么样了?哭得最厉害那个?”

“她被她爸妈接走了。”秦思沅望着少年粗犷的侧脸轮廓,有些捻酸,“你就只关心我闺蜜,怎么,对她有意思?”

季骞睨她一眼:“什么啊!我是看她被吓坏了,又是你朋友。”

他嗓音很雄浑,辩解起来像在凶人。

秦思沅带了点撒娇的调子,凶巴巴道:“那我也被吓坏了啊,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呢!”

他摇了摇头,敛着眸子,看着她搁在膝盖上乖巧的小手:“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孩,都勇敢。”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秦思沅的心狠狠地颤了颤。

所有人都觉得她刁蛮、任性、无理取闹。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勇敢。

她摸出手机,想加他微信,这时候秦斯阳急匆匆地走进了派出所:“思沅,没事吧?”

方才还凶狠泼辣、敢拿啤酒瓶干架的女孩,这会子一看到哥哥,委屈得跟什么似的,眼泪直流,抱着兄长不肯撒手:“哥,臭流氓欺负我们。”

“别怕,跑不了他们的。”

秦思沅安抚了妹妹好一会儿,然后又跟公安了解了案情,签了字,就可以把妹妹带走了。

出了派出所大门,他回头看到了季骞。

少年别别扭扭地站在角落里,似乎是要目送他们上车离开,自己才会走。

那天篮球赛之后,秦斯阳就多加留心、几番打听,他追秦思沅的事情…大概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思沅,你先上车,我等会儿就上来。”

秦思沅犹疑地看着他,也没多说什么,坐上了轿车。

季骞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夜色里,是那样的幽亮,泛着月光。

秦斯阳走到他面前,从钱夹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少年面前。

季骞没有接,粗野的眉毛挑了挑:“啥意思喃?”

“我都听公安说了,你是为了帮我妹妹受的伤,这是一点小心意。”

“自愿的,不需要。”

说罢,他转身便走。

“季骞。”秦斯阳叫住了他,“你不会还在追我妹妹吧。”

“我没有追她。”季骞没有回头,侧过脸道,“送奶茶那几次…还不太了解她的条件出身。后来了解了,不会追了,我有自知之明。”

秦斯阳没多说什么,将卡片递过去,“收下吧,我听说你妈妈…”

话音未落,季骞猛地转身揪住了秦斯阳的衣领,将他抵在了墙壁上,眸底戾气十足,冷声道:“你调查我?!”

秦斯阳眼角肌肉颤了颤,四平八稳地说:“我是秦思沅的哥哥,这些日子她的变化我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调查你?”

“她…什么变化?”

秦思沅透过车窗,看到季骞忽然对兄长动手,连忙下车招呼道:“季骞,你不要欺负我哥哥,他不会打架!”

季骞闻言,立马放下了秦斯阳。

秦斯阳仍旧将银|行|卡递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就当是…让她死了这颗本就没有动过的心吧。”

季骞的手紧紧攥着拳头,望了眼远处的少女,她五官明艳,眉眼乖巧可爱,是温厚水土培养出来的灼艳牡丹。

他那双满是泥泞的手,不配攀折。

季骞低头点了烟,顺走了秦斯阳递来的银|行|卡,扬了扬——

“谢了。”

秦思沅愣愣望向踱步回来的兄长:“你给了他什么?”

“感谢金。”

“你为啥子要给他钱!”秦思沅急了,“你在侮辱人!”

“但他接受得很爽快。”秦斯阳漫不经心地拉开车门,“人家帮你,不就为这个…”

“才不是为了这个!”

秦思沅着急着辩解,但兄长已经上了车。她看着少年远去的孤冷身影,怅然若失。

三月,c市的树梢枝头已经有了花苞。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

作为准高三的预备生,学生们的课业量明显增加,课外活动也减少了很多,终于有了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紧迫感。

虽然嘉淇私高标榜素质教育,学生们平日里为了拿到素拓分、奋战在全国乃至国际的竞赛中。

但无论如何,高考也是他们需要面对的诸多人生关卡之一,必须认真应对。

苏渺自不必说,她和嘉淇私高绝大多数的同学都不一样。

他们或准备托福、或准备保送…而她,却是真真实实要去踩独木桥的万千普通学生之一。

她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个。

绝不能有任何意外。

高考誓师大会在三月下旬召开,听到班主任宣布这个消息,同学们瞬间瘫倒在了椅子上。

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彻底进入高三生状态了,所拥有的自由安排时间少之又少了。

同学们对此多有抱怨——

“这也太早了吧!才高二呢。”

“不是说好不当高考工厂吗,打脸了吧!”

“看看咱们市其他学校,一个个多早就开始加班加点地补课了,哪有不卷的。”

“升学率要是降下去了,学校招生也完蛋。”

“但关键…一旦进入高三状态,竞赛怎么办啊!”

“全都要取消了,包括各种文娱活动,以及周五下午的自由活动,都别想了。”

“md,我们交这么贵的学费来嘉淇,不就是因为这里没那么卷吗?”

“老子要退学了!”

段桥望向叫嚣着要退学的李朝,笑嘻嘻道:“你退一个看看,我肯定跟紧步伐。”

李朝对他竖了个中指:“关你卵事。”

其实同学们从高三这一年开始准备,完全来得及,把战线拉得这么长,实在会让人倦怠、疲惫。

不过抱怨归抱怨,学校的要求,他们也不得不照做。

退学也只是说说罢了,谁都不想离开嘉淇。

毕竟…这里是全城公认师资力量最强的学校。

在周一的早上,同学们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站在了国旗下,参加大会。

毫无疑问,这场准高三生的誓师大会,迟鹰将作为学生代表,在国旗下发表演讲。

他成绩实在过于耀眼,各项竞赛的奖杯多得学校陈列柜都摆不下了。

如此优秀的学生,自然是嘉淇私高最拿得出手的一张名片。

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

无人机航拍已经准备好了,苏渺看到那个白衬衣的少年走了上去。

他的衣领并没有全部系上,还是敞了一颗扣子,露出了他脉络分明的颈子。

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即便隔得远,苏渺仍旧能感觉到少年灼灼目光所带来的力量感。

她以前只觉得迟鹰的五官很漂亮,但站远了看,才发现这男人的脸庞是真的清晰又立体,三百六十度远景近景、都是无可挑剔的英俊。

他一站上去,台下的男生们便吹起了口哨,显然都是在给他撑场子。

迟鹰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住嘴了,安静地凝望着他。

想看看这位在成绩方面一骑绝尘、优秀到可以直接封神的少年,会讲出什么来。

毕竟今天这誓师大会,同学们多有不满,迟鹰当然也在其中,他的竞赛机会是最多的,现在全被剥夺了,怎么可能没有抱怨。

却见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了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审核多遍的演讲稿,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成了两半,轻飘飘地仍下了台。

苏渺心里咯噔一下。

而身后的段桥更是慌得一批:“完了完了完了!”

她回头睨他一眼:“不会吧?”

段桥压低声音,解释道:“我打赌,他一定会让老师和领导难堪,这小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么早就开高三誓师大会,相当于把所有人都套起来,什么活动都取消了,他肯定不赞成。”

苏渺心下隐隐担忧了起来。

迟鹰扫了台下的同学们一眼,缓缓开口——

“你们觉得我配站在这里吗?”

此言一出,台下像是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我觉得我不配评价他配不配站在那里。”

“反正我不配。”

“srds,他想干什么?”

“我已经不敢看教务主任的脸。”

“迟哥雄起撒,帮我们抗|议!领导又不高考,他们才不管我们的死活呢!”

……

老师们额头上冒了汗,甚至就连一向淡定的周清华,苏渺看到她袖子下的手,都焦虑地握着拳。

毕竟,这小子太不可控了。

迟鹰浅笑了一下,继续道:“不管你们觉得我配不配站在这里,老子都站了,因为这个世界它并不公平。”

“当然,这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们,想必你们在生活中早早地就体会过了,权力、财富、出身、家世…”

“方寸之地,目之所及,一切都不公平!”

想到了过往所经历的一切,苏渺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裙角。

他说的没错,一切都不公平。

“可…那又怎样?”

在他的反问中,大家渐渐冷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公平,怎么可能公平,财富不平等、性别不平等、出身也不平等,但有一件东西是平等的,那就是你可以自由地决定你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也许你们未来会成为996的小人物,在大城市为了那么一点微薄的薪水去挣扎奋斗;也许,会爬得更高,成为财富不可限量的资本大鳄;当然,也许会成为学者,甘心忍受清贫,苦苦地追寻这个世界恒定的真理与理性的光芒…”

“不管什么样的路,那都是你自己亲手为自己挑选的未来,当你们的出身早已被命运所限定,这就是你们唯一拥有的自由。”

他眼底带着凛然的寒光,虽然寒冷刺骨,却带着坚韧的力量——

“高考,听起来是多么遥远的事情,我也觉得他们这么早就给我们开誓师大会,纯属扯淡。”

台下再度沸腾了起来,却听迟鹰话锋一转——

“真的早吗?”

“也许没有天赋的,可以笨鸟先飞,没有家世出身的,也可以比别人提前一步做好应对未来的准备。从现在开始,从明天开始,亦或者…从下一秒开始。”

“只是记住一件事,永远…不要对命运屈服,因为雄鹰振翅凌空飞,天高地阔任我翔!”

台下静默了足足十秒钟之久,然后爆发出了沸腾的叫喊声——

“啊啊啊啊!”

“我去!我拼了!我要让我妈过上好日子。”

“我现在就要开始努力了,我一定能出人头地!考上好大学!”

……

苏渺看着台上那个笑得恣意的少年,几乎热泪盈眶。

即便是负重前行、无梦可做的她,也不得不被他身上刺目的光芒所感染,有了如水晶球一样美好的梦境。

领导们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三月倒春寒,周清华却感觉自己的背都汗湿透了。

这小子,还真是…

她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台上的少年,不过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