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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假千金(10)

夜色流走,星星渐渐稀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

喧嚣声淹没于海潮之中。

彻夜饮酒,沙滩上的人几乎醉了一圈。朝笙看着言乔在她的几个笑里喝醉,最后伏在了桌子上。

她别过眼,不再看他。

她的酒量其实非常的好,可清醒的人做的事情就需要理由。于是落在许云暮眼里,便只是看到难得在熟悉的人面前喝酒的朝笙似乎没控制住,站起身来时摇摇晃晃,像只会被海风卷走的白色蝴蝶。

他无法不管她。

绕开几个醉倒在地的人,他快步走到了朝笙面前。

“我要回去。”朝笙说。她声音冷淡,神情也倦怠,翻涌的醉意流过眼波。但酒精同时软化了她眉眼里的傲慢,松散的神情反倒比平时让人心软了几分。

他扶住朝笙,少女身形晃悠悠地,半个身子都倒在了他手臂上。

许云暮难得有些头大。

他毫无办法,只好蹲身,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少女体态修长纤瘦,双臂舒展下,展开柔软的皮囊。她低着头,长发倾泻。

朝笙懒洋洋的把头倚在了他的颈窝,夏夜微凉,她呼出的热气还卷杂着樱桃酒的气息。

许云暮确认朝笙在背上趴好了,这才起身。

背上的朝笙有些不耐烦了。

“许云暮,你好慢啊。”她靠得极尽,吐出的热气裹杂着醺醺然的酒精,让许云暮控制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她微长的柔软的发垂落在许云暮的锁骨窝上,有些痒。

他对于朝笙的抱怨回之以温和的沉默,背着她走过长长的银色沙滩,去往那辆在夜色中停泊已久的灰色迈巴赫。

海风穿过他微湿的衬衫,吹起少女黑如鸦羽的发,发尖飘进了朝笙自己的眼睛里,她觉得有些难受,却因为困顿醉意懒得伸手,于是胡乱在许云暮的脖子上蹭了蹭。

“我不想吹风了。”朝笙抱怨。许云暮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臂用力了几分,快速却平稳地加快了步伐。

醉酒的人不能立刻躺下睡觉,可能会由于烂醉下的呕吐物窒息,考虑到这些,许云暮没有将朝笙放在后座,而是将他背到了副驾驶这,也好时不时看着他。

他降下车窗,夏夜的凉风争先涌入,驱散了微苦却甜香的樱桃酒气。

言乐听到引擎低沉的鸣声,她在半醉半醒中抬头,看到那个沉默温和的小司机一步一步背着朝笙离开。她懵然地挥手告别,又一头栽到了自己好姐妹的大腿上。

这个出身言家的女孩可爱,善良,和虚伪乖张的朝笙全然不同,可想起舞池里翩然的雪白人影,落地窗下布满阳光的轮廓,他无法不承认,她永远能占据在他的视线中。

风没吹散朝笙的酒意,反而煽动起她的卑劣,许云暮看向言乐,眼中又流转过几许复杂,全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仰躺在副驾驶上,手指攀附上许云暮的手腕,宝蓝色的袖扣在半明半暗的车中泛着绮丽的光,她借着酒意,驱使指尖滑过袖扣,落在了许云暮的伤处。

身下人的动作和伤处的疼痛拉回了许云暮的思绪,他低头,看到原本困意正浓的人不知何时醒了,眼睛亮得惊人。朝笙勾唇,殷红似樱桃的口中吐出的却是满怀恶意的话语:“许云暮,你在看谁?”

许云暮愕然低头,看到少女眼底酒意未散,眼角胭红,冷冷地看着他。

他忽然窒了一瞬间。

许云暮的沉默被朝笙当成默认,她笑得越加肆意,说出来的话愈发刻薄:“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了。”

她一字一句,颠倒黑白:“总是费尽周章,吸引我身边人的目光。”

“小时候,是我的嬷嬷,然后,是我的老师,我的母亲,我的朋友。”

“还没学乖吗?嗯?”她仰着脸,目露讥诮,看着许云暮渐渐变得冷硬的神情,好像刚刚那短暂的温顺是幻觉,是海浪卷起的泡沫,她借着酒意,反而更加恶劣起来。

“不论他们有多喜欢你,你也只是我的一个佣人而已啊。”她语气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却只想把他的自尊踏进泥里。

许云暮看着这张美丽到堪称靡艳的面孔再次撕碎在人前温善的伪装,露出毒蛇的蛇信子,忽然感到难言的痛苦。

怎么会被这样的人蛊惑,脑子里是早被她忘记的童年记忆,耳畔是她恶劣无比的嘲讽。

他几欲无言。

许云暮忽然感到莫大的屈辱,为什么总是如此,好像已经习惯了眼前人的恶劣,被她牵着鼻子走。

甚至此时此刻,还能分心去赞扬她皮囊之美。

“休息吧,你喝醉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难以言喻的平静,但他是难过的,可是和朝笙说这些毫无意义,她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是否难过,甚至可以说,她的目的本就是看他露出痛苦的神情。

朝笙黑黝黝的眼眸中倒映出许云暮轮廓温和清晰的脸,他明明那么安静,但心中的情感却翻涌,系统的提示音在朝笙脑海中反复提醒,所谓好感的起落。

“嗯,我喝醉了。”

朝笙松开手,不再折磨他的伤口。许云暮猝不及防地向下倒去,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甚至尝到了一丝清苦的樱桃白兰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