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忍不住伸手轻摁朝笙的眼尾，她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秀长美丽。

颜暮初道：“明天我秘书会过来。”

“唔。”朝笙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她本就刚睡醒，脑子属实不太清醒，又被颜暮初的手指弄得有点儿意乱，不明白他骤然提到别人是为了什么。

“她叫唐颂，明天过来和你签逐月娱乐的艺人合同。”颜暮初抱起她，有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朝笙这下清醒了，她露出点踌躇的神色。

“怎么了？”颜暮初看出了她的犹豫，莫名有些失落，他以为朝笙会很开心。但他很快忽略了这丝异样的感受。

“我以为你不愿意呢。”她软声道，“明明上次很生气。”

颜暮初不置可否，上次确实很生气。生气于她片刻脱离自己的掌控。但他骤然意识到，朝笙到底不是宁望舒，所以与其束缚，不如用一种相对温和的手段。

签一份艺人合同，给她想要的东西，但同时，又何尝不是一份绝佳的锁链。

或许他对养了三年的小金丝雀是有一些好感，日久总会生情，虽然这份情谊实在淡薄，还带着算计。

颜暮初抱起朝笙，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仰起脸，面孔上是未散的天真稚气，那双琉璃似的眼中倒映着颜暮初清隽冷淡的眉眼，朝笙仿佛没有察觉到饲主的心思，她伸手，搂住了颜暮初的脖子，甜甜笑道：“谢谢颜先生。”

颜暮初顺从自己的心意，压着她亲了下去。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颜暮初已经去了公司，偌大的公寓里只剩她一个人。

朝笙揉了揉发酸的腰肢，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有点吃不消。

她踩着拖鞋，慢悠悠去了浴室。

镜中的人眼角犹带绯色，雪白的肌肤开了大片的红梅。

白日衣冠，夜晚禽兽。

朝笙想起颜暮初那张冷淡的面孔，觉得他可真是把金丝雀物尽其用了。

夜里耳鬓厮磨，可是好感度最后也才到45。

门铃声突然响起，朝笙收起思绪，朝一楼走去。

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干练的女人，年纪看起来和颜暮初差不多，五官生得十分平淡，脸型偏圆，却是张让人很愿意亲近的笑面。

“洛小姐，您好，我是颜总的秘书唐颂。”她伸出手来，语气郑重。

唐颂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家老板的金丝雀——年纪不大，还带着点纯然的学生气，是个象牙塔里的小姑娘，面容倒是精致得像游戏建模出来似的。

是让人看一眼就会被惊艳的好看。

眼前的女孩似乎被她过于正式的态度吓到了，脸上微红，柔声道：“您好，唐秘书，叫我小洛就好。”

唐颂不免对她印象更好了几分。她之前还想，能拿得下冷淡少言的颜总得是个怎样风情万种的尤物，她实在很难想象颜暮初会养一只金丝雀。

没想到是这样干净乖巧的小姑娘，眼里一点复杂都没有。

意料之外。

“随便坐吧，唐秘书。”朝笙引她到了客厅，然后走到了餐桌那，“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麻烦了。”唐颂摇头，谢过她的好意，顺便开了个玩笑，“平时在公司一天三杯咖啡。”

朝笙坐到了唐颂的面前，看着她拿出文件。

逐月娱乐手下有很多艺人，签约的文件已经十分成熟，兼之这是颜暮初要签的人，唐颂把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朝笙起先还有些迷惑，她便主动给朝笙解释那些条款，原本对艺人不利的条款都按颜暮初的意思修改过，最后出现在朝笙面前的是一份对她堪称完美的合约。

资源尽情倾斜，却不需要为公司创造什么利润。

许多演员拼尽半生都够不到的项目，只要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朝笙都能得到。她似乎有点儿不可置信：“这对我来说，好像太夸张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道：“唐秘书，我其实到现在，还只在《帝台歌》里演过一个炮灰配角。”

并且只有三分钟戏份。

唐颂微微一笑：“都是颜总的意思，你不必觉得意外。”

朝笙意外于她的直接，但不得不说，唐颂不愧是颜暮初的得力助手，她说话的态度随和，语气不卑不亢，既不会轻视朝笙的身份，也没有过于的殷勤，仿佛朝笙只是逐月娱乐想签的某个普通素人。

朝笙点点头，又想到这些都是颜暮初的意思，脸上忍不住浮现出淡淡的绯色。

唐颂把合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