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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还魂?

长明湖畔,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太央府的府兵便将此处封锁。

湖面上泛起阵阵寒意,如白昼般明亮的灯火,映照着花舫畔的湖水,水纹荡漾开来,一次又一次推搡着灯火映照下的那具浮尸。

“这是出什么事了?”

离得湖边较近的商户们,也自然被惊动了,李掌柜等人聚在一起,往花舫那处张望。

回到手工街不久的小钟也跟了过来。

他看着花舫处重重的官兵,眼神有些凝重。

不由得,视线游移到了对岸,昨晚的经历竟突兀地浮上心头,那双黑暗之中闪着诡异绿光的眼睛,此刻想起来,依旧令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小钟?”

苏琴琴在一旁拍了拍他,小钟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苏琴琴。

“你怎么了?”

小钟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没啥,苏姐姐。”

一旁,吴卿徽缓缓走了过来,说道

“奇怪了,这里这么多太央府的官兵,大街上刚刚也来了好多官兵,今晚这是怎么了?”

苏琴琴柳眉一紧,问道

“大街上也来了官兵?”

吴卿徽点了点头,略有些气恼地说道

“那帮人穿的甲胄跟早上来我店里的那两个人一样,还个个凶神恶煞,真是晦气。”

苏琴琴惊道

“又是禁军,这怕是出了什么要翻天的大事了。”

李掌柜也是心神不宁

“这几日城里的巡逻越来越频繁了,现在居然都惊动禁军了,那禁军平日里不都专职守护宫闱吗。”

苏琴琴说道

“怕是那翻天的大事就是宫里的事情。”

众人闻言,都是惊骇不已,难以置信,这戒备森严的宫闱里,能出什么事情。

“你们快看!”

柳掌柜突然指着对岸。

众人俱是望向对岸,却见湖对岸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举着火把,极速地沿着湖畔前进,在暗夜里如同一条火龙蜿蜒而出。

几个女子面面相觑,又望向对岸的远处,那里是皇宫的一座偏门,那火龙向后延伸,竟然是从那宫门里出来的。

宫里真出大事了!

此刻不管是小钟,还是那些掌柜们,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因为圣人与帝后被劫的消息属实过于骇人,所以自打圣人失踪开始,宫里便封锁了一切消息,城里的百姓对此事一无所知。

可这样的消息不可能瞒得过江湖人,圣人被劫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帝后被劫的消息想必要不了几天,也就举世皆知了。

于是便造成了如今这样的怪象,比起其他州城,就住在太央城里的百姓,反倒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可即便如此,这么大规模的全城盘查,禁军罕见地出了宫闱,任凭谁都能猜到,这宫里必然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卿徽,你那酒算过账了吗?”

此时,苏琴琴突然问起了吴卿徽那车酒的事情。

众人皆是看向二人,李掌柜满脸疑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柳掌柜解释道

“卿徽那不是来了桩大生意,结果她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借来的酒,被人偷了,如今正想着怎么赔偿的事情呢。”

李掌柜担忧道

“要赔多少钱。”

吴卿徽眉头紧锁,默默说道

“我刚刚算了一下,我酒庄的酒,照市价是一两银子一坛,一车三十坛,十二车三百六十坛,三百六十两,双倍赔偿就是七百二十两。”

李掌柜倒抽一口冷气

“七百二十两!就是我那铺子也就不到二百两啊,这哪赔得起!”

柳掌柜说道

“早知如此,你早上就不该收那定金。”

苏琴琴摇了摇头

“契约早就签好了,不然你以为卿徽为何还没收到定金便要四处筹酒,若是不收定金,恐怕那张先生更加怀疑。”

接着,她又看向吴卿徽

“卿徽,你有什么打算。”

一旁的小钟默默地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吴卿徽的手里。

“你这是干什么,小钟。”

吴卿徽一愣,随即将钱袋子又送了回去。

“吴姐姐,这是我攒的工钱,一共是十两,今日给常笙买了陆氏的小笼包花了半两,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的好。”

小钟将钱又一次递给了吴卿徽,感动的吴卿徽眼眶都湿润了起来,但她坚决不要这个银子,两人互相推让。

一旁的柳掌柜和李掌柜也开始盘算着给吴卿徽筹钱的事情。

却在此刻,苏琴琴一把抢走那袋子钱,递还给小钟,说道

“我有办法,这钱小钟你就自己收着吧。”

众人疑惑看向苏琴琴,不知道她要如何筹到这笔钱。

可苏琴琴却是面色阴沉,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此刻,她终于明白近几日这些怪事发生的因由了。

“图穷匕见,做了这么多事,绕了这么多弯子,不就是想要那张纸嘛,我倒要看看,你们要这张纸,究竟要做什么。”

远处,太央府主裴韦站在岸边,望着湖面上静静漂浮的溪束思,面上不露一丝痕迹。

没过多久,太央府的府兵,便将那溪束思的尸身捞了上来。

仵作模样的老者在花舫之上等候多时。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那仵作下了船,走到裴韦身旁。

裴韦微微瞥了他一眼,神色荫翳,冷冷说道

“如何。”

老仵作低声说道

“大人,这人甚是蹊跷。”

裴韦闻言,缓缓转过头来,语气越发冰冷

“如何蹊跷。”

老仵作身子有些哆嗦,声音也微微颤抖

“他没死。”

裴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盯得老仵作心里实在发毛,事实上,便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嘴里说的话。

不敢等裴韦发狠,他自然知道这位眼前被帝都人称作阴官的男人,一旦发起狠来有多可怕,慌忙解释道

“一个人先是中了毒七窍流血,然后一头栽倒到这冰冷的湖里这么许久,本该是死透了,可从种种体征看来,他竟还是活着。”

裴韦冷哼一声

“具体说说。”

老仵作说道

“那溪大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却七窍流血,捞上来的时候,口鼻之中有水,落水时大概还没死透,我从他口中的水里,轻易便查出了毒性,虽还不知是什么毒,但绝对是罕见的剧毒。”

裴韦说道

“既是罕见剧毒,他哪有不死之理。”

老仵作说道

“怪就怪在这里,他刚捞上来的时候,通体冰凉,脉搏消失,显是死透了,可不知为什么,等我看完他的周身,本想给他开膛验尸,可……”

裴韦道

“可是什么?”

老仵作说道

“可我却摸到了他腹部竟有体温。”

裴韦斜睨他

“这怎么可能。”

老仵作继续说道

“我本来也不信,可为了以防万一,我又查了一下他的脉搏,诡异的是,他居然有了些许脉搏,而且,越来越强烈,最后,竟感觉像是跟正常人一般无二,体温也已经跟常人无异,可更离奇的是,他依然没有呼吸,也没有听到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