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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花云丧命(1)

既要跟着朱元璋走下去,就不能够始终想着昨日的一切,要向远看。丁普郎其人,就是后世上所说的“武林高手”,若能够将之招揽到锦衣卫中,当是对自己的一大助力。

日后,他毕竟要重新执掌锦衣卫,从纪纲手中接过大权,而王小十手下除方孝孺之外竟也无人可用,岂不枉费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

然而,丁普郎仍旧在考虑,也不知还要考虑到多久。他没有答应,终归也没有拒绝。可王小十还觉得,该是差了那么一把火。

丁普郎这一考虑起来,就又是数日的功夫。临近年节,王小十不想再这么和他拖延下去。

“丁兄弟,你可想好了。如果实在下不定决心,我也不勉强你。毕竟是人各有志嘛!望你在小明王麾下能够一展所学。”王小十看似大方的祝福,却实则是在“逼宫”。逼迫的他不得不做出决定。是敌是友,只在丁普郎的一念之间。

王小十道:“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朱大帅,才是真正的明主。而韩林儿虽然号称小明王,却不过是刘福通的傀儡而已。早晚有一天,朱大帅会与其决裂。到那个时候,你我就是敌人了。”

丁普郎也未想到王小十会如此的直言不讳。要知道,而今两方仍旧数同盟关系。虽然这关系并不牢靠,可朱元璋却并没有要与濠州义军决裂的意思。这话中的一切,不过是王小十凭借后来人的先知先觉,而提早下定的断言。

诚然,朱元璋最初投奔义军,不过是因为汤和的一封信,为求一日两餐的饱饭。可现在,朱元璋贵为“吴国公”,手下将帅百十人,精兵二、三十万,更是坐拥数州之地,他还会如昨日那般安居人下吗?当然不会。更何况,他本身便是一副“皇帝命”,也算是祖上积德。

王小十原本是不信命理一说的,现在却不得不信。

“你跟我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我禀告给小明王吗?”

“不怕!”王小十当然怕。他们此刻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如何能不怕?只不过,王小十并非是冲动之人,会在不假思索之下就说出了这番话。实际上,方孝孺已经带着锦衣卫的军士埋伏在了城门和这间客栈四周。今日,他就是来与丁普郎摊牌的。

若是丁普郎不听从自己的建议,而想着将自己这番话告知给韩林儿,那么王小十也不会心慈手软。

不要看丁普郎而今能走能站,可按照张通玄的话来说,他身上的内伤没有数月功夫是无法痊愈的。所以,即便张通玄出于道义而不会帮王小十这样的忙,单凭方孝孺带来的锦衣卫兄弟,也足以将丁普郎留下。

而且为防万一,王小十今早便让李丰寻了个由头,将张通玄带去逛街。这道人虽然不涉及各路义军之争,却是一个怀有仁慈之心的家伙,断然看不得光天化日之下的血腥之事。相处日久,这个毛病被王小十掌握了一个透彻。

外面的这些布置,足以拿下丁普郎,并且护着王小十等人安然离开。当然那,这些布置丁普郎都不清楚。在他眼中,王小十仍旧是对自己一片坦诚相待。

“好吧!”丁普郎说的很轻松。“不过现在,我却不单单是为了借助朱元璋的力量来报仇了。”

“那你是为的什么?”

“为了你?”丁普郎这么选择,竟是为了王小十?

“为了我?”

丁普郎道:“我现在更为好奇,朱元璋是个什么样的人,竟会令你如此的推崇?”这次,可算是他与王小十的唯一一次深交。单只这一次,他便了解到了王小十在坦诚中,暗藏的深不可测之处。而就连王小十这样的人,言谈间也对朱元璋如此推崇,那朱元璋又有何魔力呢?“你口口声声说的明君,该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王小十道:“现在,他是一个好兄弟。将来,他会是一个好皇帝。”这可算是对朱元璋最为中肯的一个评价。

在登基之前,朱元璋是这一众义军的好兄弟,值得你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而登基后,虽然有些事情被后世所诟病,但谁也不能否认,朱元璋是个好皇帝。他勤于政务,爱戴百姓,尤其是在胡惟庸案后,废除宰相制,撤销中书省,他更是亲掌六部,每日全国各地的政事杂多,奏章如雪片般堆满了龙书案。

而朱元璋每日阅看奏章,通宵达旦,数十年如一日,史上哪位帝王能比?

更兼朱元璋为人节俭,一日三餐,只一荤、一素,宴请朝臣不过“四菜一汤”,更是行节俭之能事。如此的一位君主,难道不能称为一任好皇帝吗?

当然算得。如此,王小十才更加愿意辅佐朱元璋。扪心自问,若是换做自己座上了那至尊之位,只怕也无法如其一般。

“而且,我同样也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只怕你王将军也不会轻易的放我离开。虽然我不知你有何凭借、手段,但我能够看出,你内心所隐藏的铁血之性。”丁普郎道。他至此也不知王小十在外围布置的那些准备,但却从今日的这一番交谈中而品出,王小十绝不是个莽撞的人。

他虽猜到,但王小十却不会主动去说破。终归,能够在人前保持一种神秘感,非但是能够令自己时刻处于安全之中,更是能让自己有一种凌驾于他人之感,进而得到身心的愉悦。

王小十的内心就处于这种愉悦之中。非但是因为他成功招揽过了丁普郎,更是因为他即将回到应天府去,再次跟着朱元璋的步伐,一路看尽大明的风光,看尽这一段史上的精彩。

“丁兄弟,你这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明日咱们就起身回往应天。到时候,大帅必然会重用你,一个将军之位是少不得的。”

“这么快就要回应天了?”

王小十道:“年节将近,按例我是该在年前回往应天的。各地驻军将领,也会在年前回应天府调防。”

丁普郎心头清楚,这可算作是朱元璋部的“年会”啊。而王小十能够参与其中,当说明在军中有很高的地位才是。一时间,丁普郎觉得自己算是跟对了人。

“韩林儿这里……”

王小十笑了。“怎么?你舍不得他,还是说你要去跟他告个别?”

“不敢。一切都凭王将军做主。”

“恩。”王小十点头出去了。出门的那一刻,他脸上装出来的深沉、装出来的莫测高深,都在瞬间消弭与颊上。所留的,唯有欣喜和畅快之感。他终于知道,刘伯温为什么总是要装作一副高深莫测人之态了。原来这一手是真的能唬人啊!

王小十早都怀疑,书上所写的那些传记,主人公往往手下无兵无卒,孤身一人,几句话就拉拢的天下英雄齐齐归降,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