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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十七章

翁璟妩以小手臂遮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微微用力地咬着下唇瓣,以免自己痛呼出声。

羞耻且并痛着。

算起来她都二十六的年岁了,比谢玦还年长几岁, 经验也比他多了不知多少。

相比起来,谢玦还比她纯了许多。

但就是因这谢玦在这些事情上边稚嫩, 她才觉得羞耻。

分明是她吃亏了, 但总觉得自己好像欺负了一个年纪小的郎君一般。

许久之后,她隐约听到了吞咽声。

加上这一年,她为人妇算是九年了, 却还是觉得羞耻更甚。

许久后。

事已做完了,翁璟妩手臂遮不住的余光瞧到了谢玦嘴角下的一丝汁液。

二人目光不经意间一碰, 瞬间皆面红耳赤。

翁璟妩忙避开了目光。

谢玦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随而擦了擦嘴角,再取来一旁热水中的帕子给她擦拭。

片刻后, 给她拉好衣物, 再拉上了被衾,然后才起了身。

他嗓音带着几分哑意“你好生休息,我去见了祖母再回来。”

说罢,他便朝着门口走去。

似乎感觉到他离去了,翁璟妩缓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眼,便见他的耳朵轮空顺着光的地方红得好似有些透。

……她一时也不知他是真的要去见老太太, 还是因脸皮不够厚, 绷不住了才离开的。

谢玦从里间出来,不见儿子, 便问了稳婆一声。

稳婆道“小主子方才醒了, 便抱去给奶娘喂了。”

谢玦点了头, 表情看着好似很平静,他道“娘子好了。”

说罢,也不再看稳婆一眼,径自出了屋子。

稳婆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心说仅是这样都如此羞臊了,到底还是年轻小夫妻。

这时炉子的水烧沸了,稳婆连忙拿了帕子包住壶柄,把沸腾的水徐徐倒入了有生麦芽的杯盏之中。

半晌后,才端着茶水进了屋中。

永宁侯喜得贵子,皇后派人送了好些礼去永宁侯府,送去给翁娘子。

便是谢玦的两个姑姑都赶了回来。

老太太这些天下来合不拢嘴,气色都好了很多,口中整日念叨自己的曾孙,更是每日都往褚玉苑跑。

柳大娘子见此,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在老太太那处,女儿是母凭子贵,才会态度大变,她便是不大喜,但到底也不用再担心这老太太再欺负女儿了。

翁父已经在金都待了两个多月,也等不到外孙的百日宴了。

翁父小心翼翼地抱着已经有几日的小外孙,挤弄着五官逗哄着怀中的小外孙,与妻子道“先前只是挂念阿妩,等过些日子回去了,又该多挂念一个了。”

柳大娘子看了眼外孙,也是极为不舍,低声道“那你还不争取早日升迁到这金都与阿妩团聚?”

翁父看着外孙,目光却也很是坚定。

他有为民之心,但也有私心,二者参半。

私心上,他希望不是逢年过节也能与女儿和外孙见一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能一年才能见到一回。

正抱着外孙时,下朝的谢玦从屋外进来,唤了声岳父岳母,随而走近看向儿子。

刚出生几日,小家伙还没有张开,依旧是红通通的一个。

二老都已经抱了一会,过了瘾,便也就把孩子递给谢玦。

谢玦这几日抱的次数并不多,不是不想抱,而是总觉得这孩子太小,太脆弱了,好似自己力道大一些都会伤着他,所以无从下手。

从奶娘那处学了几日后,也得了技巧,抱孩子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但即便是如此,他放轻动作,缓缓地把儿子接到怀中之时,身体还是不免略微僵硬。

翁父见此,宛如见到了十八年前的自己,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谢玦与儿子那还没张开的小眼睛对了几息,便听到岳父说“我过几日就回去了,你好生照顾阿妩。”

谢玦抬眼看向岳父“可与阿妩说了?”

柳大娘子摇了摇头“还没说呢,但阿妩应该也猜到了。”

谢玦默了默,转头看了眼房门紧闭的里间,再问“阿妩可是在休息?”

还未出月子,翁璟妩也没未搬回主屋去。

柳大娘子道“医女在里边,好一会了,估计也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里屋的房门就打开了,助翁璟妩回乳的医女也从屋中出来了。

朝着几人一礼后才出了屋子。

片刻后,柳大娘子与女婿道“你便与阿妩好好说说话,我们先回去收拾收拾了。”

夫妻二人从屋中出去,翁父感叹道“女婿方才抱澜哥儿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当年我抱着刚出生的阿妩一样,不知不觉,阿妩也已经做阿娘了。”

柳大娘子回头望了一眼房门。

还没离开便已经开始担忧女儿了“希望女婿对澜哥儿好,也能好好待阿妩。”

说罢,再望向前边,便见有两个貌美的婢女从廊下走过,柳大娘子眉头不禁微微一蹙。

从云县刚来到金都的时候,阿妩说给她安排了几个女使,她没多想也就应了,可谁曾想阿妩竟然从外边买了这么几个如此貌美的婢女。

她在金都的时候,尚且能盯一盯,若是离开了之后,这些个婢女有了别的想法,这又该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都不放心,琢磨过后,还是打算招个时间劝女儿把这几个貌美的婢女调到别的院子去才成。

这厢谢玦目送岳父岳母离开后,他才抱着孩子,步子徐缓地入了里屋。

入了屋中,明月一欠身,随即退出了屋中,把房门阖上。

屋中有淡淡的麦茶香气,谢玦先些天便嗅到了,私下问过明月,才知是有助回乳的。

谢玦不明所以。

既然要回乳,又为何那么费劲开乳?

谢玦并未问府中的下人,而是在今日下朝的时候,便去了太医署问了问,倒也有了答案。

有些妇人不需要,但有些妇人因分外疼痛肿胀才需要开乳。

坐在床上,靠着床凭的翁璟妩伸长脖子朝着谢玦望去,道“让我也抱一会。”

谢玦走到跟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怀中。

孩子到了怀中,翁璟妩满眼都是儿子,连个眼风都没给谢玦。

这个孩子,是她的珍宝,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谢玦在床外的春凳坐下,看了眼儿子后,再抬眼看向表情柔和,眼底间尽是柔光的妻子,嘴角悄声无息的略一勾。

两息才恢复如常。

想起方才在外边听岳父所言,他开口道“岳父岳母过些天可能要回去了。”

翁璟妩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她欢喜之意淡了下去,轻声道“总该是要回去的。”

“我从圣人那处得知,梁知府已经因贪墨与滥权被削去了官职入了狱。”

翁璟妩闻言,抬起头,诧异地望向他“你做的?”

谢玦略一摇头“我只是与圣人说了些旁的,只是圣人察觉出了端倪才派人去调查的,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他开口便提起梁知府所为,恐会让圣人对岳父的观感不好,圣人或会认为是在帮自己的岳父。

虽然谢玦说与他说没有什么关系,可没他在旁说话,圣人又怎么会忽然派人去蛮州调查梁知府?

这辈子有谢玦在旁帮衬着,父亲绝不会止步于云县,蛮州,岭南这些个地方,只会走得更长更远。

翁璟妩温声道了声“谢谢。”

谢玦语声淡淡“你我夫妻,不必言谢。”

翁璟妩淡淡一哂,怀中的小家伙忽然发出了哼唧声,她低头看了眼,温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