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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九十二章

客栈的客房中, 除了英娘母子和谢玦外,还有两个随从在屋中已为避嫌。

英娘的视线从两个随从的身上移开,回到坐得板正的谢玦身上。

小声的道“侯爷……能否让这二位军爷回避一下?”

谢玦神色淡漠的应“我已成婚, 孤男孤女共处一室内,不好。”

说着, 看了眼自己的随从, 继而道“他们皆是心腹,不必在意。”

英娘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她幽幽的道“可这事事关我的隐私,我只想告诉侯爷,不想再让旁人知晓。”

谢玦沉默片刻, 站起了身“因你说是邕州贼寇的事情, 我才来此处,你若有话便直说,若是没有旁的事, 我便先走了,我会让人安顿你, 再给你一笔银子, 往后再无瓜葛。”

说罢,正要走。

英娘一着急,忙道“我有邕州贼寇一十八寨中八寨的布局图和地势图。”

谢玦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 眸色平静。

沉默地端详了她片刻后“你怎么得来的这些东西?”

英娘看了眼他身后左右的两个随从, 她垂下了视线,说“我只与大人说个中缘由, 当着别人的面, 我说不出来。”

谢玦沉吟了几息, 看了眼自己的侍从,说“你们二人在门外候着。”

英娘喊住了侍从“劳烦二位把我儿子也带出去,我不想让他听到一些话。”

因英娘说的是金都的话,男孩听不大懂,只茫茫然看着阿娘。

英娘低声用邕州话与儿子说,让他先与两位叔叔出去,阿娘要求这叔叔救他阿爹。

那孩子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随从看向侯爷。

谢玦略一颔首后,随从便把男孩带出了屋中。

片刻后,屋中只余谢玦和英娘。

翁璟妩从一楼走上,随从对他行了礼,她略微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随从身旁的小男孩身上,也就是英娘的儿子,莫麟。

上辈子,这个孩子翁璟妩接触得并不多,只大概知道他不大爱讲话,也不爱与人往来。

最后一次见他,是他十岁的时候,英娘带着他再次出现在侯府门外。

英娘求着她把那孩子认下时,这孩子忽然道“我父亲不是什么永宁侯,我不要她认!”

说着便挣脱了英娘的手,逃跑了。

认祖归宗之事皆是英娘捯饬出来,翁璟妩对这孩子没有什么可厌恶的,但更没有什么好感。

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反倒是那小男孩瞧了她几眼。

翁璟妩收回目光后,便望向了房门。

屋中,谢玦坐回位上,沉声道“现在可以说了?”

英娘低垂着脑袋,语声幽怨“五六年前,那时侯爷来寻我,与我取消了父亲与老侯爷的约定,我没有脸在金都待下去了,便想去桂州投奔姑母,可不曾想在路上被贼寇所掳。”

说到这,她抬起手抹了抹眼尾,似乎在抹泪。

谢玦眼底有一丝不耐。

他几乎不想要那地形图,也不想再与她演戏。

“然后?”谢玦嗓音冷漠,没有半点的同情。

听到这冷漠的语气,英娘怨这个人的冷心肠,若非他当初不执意要取消贵妾的约定,她又怎会伤心离开金都,又怎会遇上贼寇,又怎会被囚在那贼窝近六年!?

这么多年来,他的性子还是完全没有改变,但她也已经习惯了,且依旧还是忘不了他。

再细想,他那妻子也能如她一样,能忍受得了他这冷漠的性子?

英娘轻吸了吸气,哽咽的继续道“我被逼着嫁给了瀚云寨的四当家,我当时若是不嫁,便会成为寨子那些个男人的……”

“我想知道重点是什么。”谢玦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正说到伤心之处的英娘听到他这话,不可置信地抬起了一双泛红的泪眼看向他。

“侯爷我是因你毁约才会离开金都的,侯爷你怎么能如此冷血,没有半点的关心?”

谢玦神色依旧平静,暼了眼她“我来,是与你谈正事,我军中尚有事,若是再谈往事,便不奉陪了。”

英娘哀哀怨怨望着他,最终还是妥协道“那瀚云寨的四当家,是七八年前在邕州任职的知府安插在瀚云寨的暗探,他这些年来一直蛰伏在瀚云寨,因救过瀚云寨二当家,所以成了四当家,这些年来依着身份窃取了瀚云寨与其他几个山寨的布防图和山势图。”

“他与你说的?”谢玦忽然一问。

英娘点了点头,眼眶又红了,眼泪盈了眶,哽咽道“他知道自己被怀疑后,打算带我与孩子离开瀚云寨,却不想被贼寇发现了。他自知跑不掉了,便把那些东西给了我,掩护我与孩子离开,他最终没能逃出来。”

说到这,英娘又继续抹泪,半晌后才呼了一口气,与谢玦谈起条件“侯爷,你只要答应我,保密我的事情与麟哥儿哥儿的身世。还有若能答应让我与麟哥儿在侯府躲一躲,躲到那瀚云寨被剿灭的话,我便立刻把布局图和地形图交给侯爷。”

说到这,她解释“我实在是无法了,才会寻找侯爷庇护,我是金都人的事情瀚云寨的人都是知道的,他们肯定派了人来金都搜查,那永宁侯府戒备森严,他们肯定是查不到侯府去的。”

谢玦略有所思地点了点桌面,片刻后,他抬眸问她“只要答应你这两个条件,你便立刻给我布局图和地形图,不怕我拿到了后,不信守承诺?”

英娘摇头,柔声道“侯爷是什么样的人,英娘最为清楚,但凡是侯爷亲口应下的,便不会毁诺,若是侯爷能白纸黑字写下,英娘自是万飞感激。”

谢玦却道“昨日你让人传话时,我内人也在,她也听到了随从的话,约莫知道你与瀚云寨有关系。”

英娘脸色微微一变,心头也有几分凌乱,但很快便稳了过来,她求道“只要侯爷不把我的遭遇与麟哥儿的身世说出来,便可以了。”

谢玦思索片刻,他把上一世的说辞说了出来“不成,我不能瞒我妻子一辈子,我只能应你,在瀚云寨未剿灭之前,替你保守秘密。”

他上辈子保守了秘密,但她似乎不太对得起他这份承诺。

虽是如此,但还是不会为了她这人而做毁诺之人。

这一辈子已重新来过,且在此之前把她的秘密告知了妻子,也算不得毁诺。

英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谢玦朝屋外吩咐,让其准备笔墨纸砚。

片刻后,笔墨纸砚送进了房中。

约莫半刻,谢玦已然写好了契书,把名字签上后给了她。

英娘小心翼翼地接过契书,看着上边遒劲有力的字体,嘴角微微扬起。

她把契书叠好,收入了怀中,然后转身走去床铺。翻开枕头,再而把布局图与地形图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走到了谢玦面前,递了过去。

“这些便是四当家在瀚云寨蛰伏时所窃取密图。”

谢玦上辈子查证过,英娘给他的图都是真的。

他虽不全记得,但只需要再看一眼,便知这辈子她给他的图究竟是真还是假的。

他接了过来,大概看了眼,倒是和印象中的图相差无几,但还是要谨慎的校对过才算可靠。

英娘见他在看图,在一旁轻声问道“不知侯爷何时把我和麟哥儿接回侯府?”

谢玦自图上抬起了目光,淡漠地看向她,不疾不徐的道“内人也来了,她知道你父亲与我父亲曾立下过的契约,想来见见你。”

听到他妻子也在,英娘瞪圆了双目,脸上的错愕之色已然遮掩不住。

谢玦对她的错愕视而不见,朝门外吩咐“东墨,把主母请上来。”

门外随而传来东墨的声音“回侯爷,主母已经候在了屋外。”

片刻后,房门从外打开,英娘便见一个貌美的女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英娘早些天到了金都,也打听过永宁侯夫人的事情。

英娘一直以为,以为出身与她相差无几的翁氏,言行谈吐比不上在金都长大的她,样貌也不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