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深的梦，欢声笑语，悲伤低语，睁开眼，不用低头就能知道，怀里的是他的没有了温度的将军苏年。

风城原地悲戚，想哭却流不出泪，想喊却发不出声，阿年，最后还是我失去了你。

那场梦，对比起来，真的好残忍，为什么我们没有在一起。

其实，相比在一起，我更希望你活着。

身后传来许期跑近的声音，盔甲和腰间的长剑相撞，露出悲鸣的声音，许期跪倒在旁边，看起来不太敢靠近，“风城，你…你怀里的是谁？”许期都不敢问，士兵说苏将军受伤牺牲是不是真的，你怀里是别人或者年年只是受伤了并没有牺牲对不对？

风城抬头，无力，失去希望，风城轻松开怀里的人，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无力往后一撤，露出苏年面色惨白的脸，嘴角还有血痕没有擦干净。

许期崩溃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往前爬了几步，接过风城怀里的苏年，试探性的往脖颈探，真的没了跳动，许期低头，仿佛这才看到苏年左胸口的剑窟窿，也是，正中心脏，怎么还会有呼吸呢？

赶过来的秦冷也是不敢相信，但他看着两个戚然到不已的人，不得不相信了事实，活生生的人，处处“压”他一头的人，就这般走了。

秦冷一般不会轻易迁怒别人，但这次他确实有点恨这场计划的起头人和另一主导人许期，虽然他知道这无可奈何，罪魁祸首是顾容亲，而苏年也一定会走上这条复仇之路，什么仇？祸国之仇，残害百姓之仇，荒诞无理之仇。

他还恨风城，秦冷也要陷入一个恶性思考循环，如果风城不来，苏年就不会死，可风城就是担心苏年才来的，苏年又不可能见风城死在自己面前。

所以，他该怪谁？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怎么办？现下，通畅的道路却无力往前走了，这仇就必须要报吗？

必须。

无力、无可奈何。

秦冷从许期怀里接过苏年，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扫过两人，“来人，把他们扶回去休息，你们两个，看着他们。”然后转身抱着苏年离开。

风城埋头看地，脑里重复着美好的梦和苏年倒在眼前的场景，全身无力，眼眶红肿。许期保持着抱住苏年的动作，还是不敢相信苏年就这么离开了，他不能接受，苏年怎么就这么被刺中了一剑。

是了，是他忘了年年受的伤。

其后，秦冷安排了一系列关于苏年的丧事，风城和许期好像一夜失去了灵魂，呆坐着，呆躺着，吃不进东西，睡不着觉。

晚上

许期坐在院里，院里安安静静，堂里是苏年的尸棺，大大的祭在门上贴着，烛台的灯芯晃动，白蜡闪着时而明亮时而低沉的的光亮。

秦冷走进来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窒息的黑暗。

秦冷在许期旁边坐下，看到许期开始发白的头发，“许期，你的头发。”

许期慢慢的摸了一下头发，眼里不带什么，“白了是吗？”

秦冷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白了就白了吧。苏老将军和沈…苏夫人怎么样了？”

“…苏夫人还没醒，苏老将军在陪着苏夫人。”自那日沈镜和苏权白赶回来后，到苏年灵堂前沈镜就晕过去了，苏权白倒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只是敬香烧纸后就守着沈镜了。

“阿冷，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师傅之前说的不归路，只是这报应报到了年年身上？”

秦冷认真的看着许期，“这不怪你，无论有没有你，照年年的性子，迟早会走上这条路，而你，也被逼无奈必须要走。该怪谁呢，谁也怪不上，是顾容亲造孽。”

许期倾过半身抱住秦冷，“阿冷，我们和好好吗？”

秦冷摇头，“许期，在金蔺客栈我说过最后一次了不是吗？我在这，完全是因为年年，她是我阿妹。”

许期点头，“我都知道。”明明知道还是想问，是不是当年没有发生意外他们就不会分开，是不是如果他没有因为害怕拒绝他们就还能在一起，是不是如果年年没有离开他们还可能有机会？

可是，还是没有如果。

如果他没有遭受灭门…如果年年没有女扮男装…如果皇帝亲民执政，招贤纳才…

许期在离开苏府后就前往了卓蔺国，在这几年培养的实力和人脉的帮助下，许期成功当上了秦府公子的师傅。

在这里，他一边教着秦冷一边继续发展这边的势力，却在一次国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