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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家乡,是另一种孤独

宿舍里一片狼藉,苏妮蹲在一大堆行李的中央,不断地往打开的行李箱里塞行李。大到棉被枕头,小到衣服鞋袜,锅碗瓢盆。苏妮面无表情,麻木的整理着行李。

苏妮现在是一枚标准的大四狗,即将毕业正式成为一名社畜。就在前不久,苏妮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小三。一气之下定了回家的机票。

苏妮之前喜欢的男孩子是隔壁学校的一个学长,双方互相表明了心意,但是还处于暧昧阶段。某天苏妮像往常一样,浏览学长的□□空间,被一个长相清丽女孩子所吸引。从这个女孩子与学长的互动留言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恋人关系。苏妮手指颤抖着退出了留言界面,关了手机。

当天晚上,苏妮删除了有关学长的所有联系方式,很快便订了回家的机票,像个逃兵一样。想想也对,毕竟,自己从来不曾是学长的谁,何来质问的资格,更别提质问的勇气了。

飞机抵达桦城时,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上午。舱门打开,阳光从舱门直射进来,飞机上的乘客一个个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都堵在了飞机走廊上,缓缓的向舱门的方向移动。苏妮坐在位置上,冷眼看着这场动物游行。

当苏妮走出机场的那一刻,一个长着土拨鼠爪子的旅店小二挥着一块写着“住宿”的牌子向苏妮走来,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问“美女,住宿,要不要”。一种专属桦城的气息扑面而来。

家乡,是另一种孤独。

告别了四年的社交圈子,再次回归时,苏妮与一切似乎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苏妮离开的这四年,与所有的人都断了联系。故乡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唯一没有变的人是自己数十年如一日吵架的父母。苏妮冷漠绕过父母的老鼠尾巴,转身进入了卧室反锁了门。

故乡终成了另一种他乡。

苏妮重新登上了以前使用的□□号,在□□个签栏输入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看看路边阔别四年的银杏树,瞧瞧那家旧书店是否还在。苏妮是喜欢桦城这座城市的。她喜欢桦城的银杏树,喜欢桦城的那些有年代感的旧书店,还喜欢桦城混着夜来花香的晚风。只是她不太喜欢这个城市的人,城市里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压得苏妮有些喘不过气来。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声音,是赵听妤打来的□□视频。赵听妤是苏妮的高中同学,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在苏妮身边转悠,每天都乐呵呵的。不知道赵听妤为什么会和苏妮这种冷性子的人成为朋友。苏妮一度和赵听妤开玩笑说,这多半是因为赵听妤人傻钱多没烦恼,想找虐。

一打开视频,一张俏皮可爱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对面的赵听妤怒目圆瞪,责怪苏妮回桦城了也不联系自己。苏妮笑着解释。二人互相关心近几年的状况,并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过几天见面一起玩。

回家之后的行程很匆忙,每天忙着找工作,忙着为以后独立生活做准备。苏妮一直计划着赶紧找到工作,然后为自己租一个温馨的小窝,尽快的从家里搬出来独立居住。那几天的她很忙,也很累。抱着手机看招聘信息和租房信息,跑着一家又一家的面试,穿梭于各大写字楼和居民楼之间,刚回家时的满怀壮志逐渐被消耗殆尽。

“我们公司休息时间是单休制,朝九晚六,你能接受吗”

“你能接受24小时无条件加班吗?”

“对不起苏妮女士,你不适合我们公司的这个岗位”

“对不起苏妮女士,我们这个岗位已经停止招人了”

……

苏妮走出写字楼,站在高高的写字楼下,不知何去何从。面前车流如洪,人潮喧嚣,背后楼宇高耸却无比冷漠,苏妮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仿佛是处于这个世界之外,悬浮于这段时空之上。回来的半个月苏妮已经数不清自己跑了多少家公司面试了,有和她谈梦想的,告诉她不要看重目前的薪资待遇,也有和她谈现实的,告诉她应届毕业生就是这么廉价的,更好笑的是还有人告诉她要好好利用这张年轻的漂亮脸蛋的,暗示苏妮走所谓的捷径的。

就这样,苏妮一次次的被现实上着课,告诉她真正的现实世界有多骨感。

此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将苏妮粗暴的从思绪里拽回现实。电话是母亲打来的,母亲的语速像弹珠滚落一般,止不住的快速表达着。

“小妮,你回来了吗你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菜回来吧,天儿太热了,我就不下楼了”

苏妮正欲开口,母亲又迫不及待的交代,

“还有,晚上你舅舅要过来吃饭,想让你帮他买一下上次他看上的那个按摩椅”

苏妮淡淡的回了一句“好的”,

等着母亲的下文。“对了,我的手机好像坏了,经常都听不见声音,哎……你爸又不交一分钱给我,我想换手机都没钱……”

苏妮明白母亲的言外之意,但是对于一个还未找到工作的未毕业实习生而言,的确是对母亲的这个诉求无能为力,只能假装听不懂随口应和了一声……

这是苏妮和母亲每次通话的主要模式和流程,苏妮对母亲这种命令式的交流和无休止的抱怨感到极度厌恶。

苏妮的母亲情感丰富,总有说不完的“人际交往之道”,但是在亲友圈中,她并不怎么受欢迎。母亲想让苏妮做某件事的时候,总是苦口婆心的说诸如“你这样做不好的”、“为人处世不是这样做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做怎么像话嘛”、“你这样做不知道要让人说到哪里去了”之类的话。而苏妮的性格在这些事情上也是出奇的犟。在她看来,母亲越是这样粗暴地道德绑架,她就愈发的反感这件事,必定会反其向而行之。

相比之下,苏妮的父亲却是母亲的另外一个极端。

如果说苏妮的母亲极度自私,但是苏妮的父亲却是无比的大度。对待外人那种超常的以德报怨态度,常常让苏妮佩服不已;苏妮的母亲执着于计较个人得失,而苏妮的父亲却是坚持退一步海阔天空,哪怕一退再退,牺牲个人利益,也要先让多数人满足。当然,这里的多数人,通常情况下指的是除了小家的成员以外的人;苏妮的母亲喜欢天南地北的去走走看看,父亲却讨厌远行。苏妮无法想象,当年是怎样的机缘巧合,让如此不同的两个人走到一起,又是怎样的一种传统思想或者说是利弊权衡让两人甘愿坚定的捆绑在一起。

当苏妮拖着身心俱疲的身躯,回到家推开门,屋内凌乱不堪的场景争相映入她的眼帘,使得苏妮有一种立马掉头离开的冲动。苏妮用脚蹬下高跟鞋,默默地把在楼下买的菜放进灯已经坏了的厨房,顺着昏暗的光线回到卧室,关上门,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镜中满脸疲态的自己,在心里问自己,这种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种生活的痛苦并非源于贫穷,而是来自一群人的孤独。表面看似有家人陪伴,双亲均在且并非离异状态,应是幸福美满的家庭状态,但实则却正是因为这种完美的表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