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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比试(二)

周直怒骂道:“你放屁!”他说着就要跳进猎场,被徐聪等人按住。

阿思兰看向皇帝,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这几日他早已派人打听了方必安的日常习性,知道他每晚都会溜出府邸,去一家酒馆小酌一杯。

昨日他已令人买通那家酒馆的小二,在他饮的酒里下了药,让他错过此次比试。

此刻那方必安,定还在那酒馆里呼呼大睡。

“皇上,这比试的时辰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若再不来,便是弃试了。”

“昨日我们可是立了生死状的,我们之间的比试,或许会涉及生死,即便一方死了也怨不得另一人。”

“他怕不是害怕了,不敢来了罢。”

叶芷兰没想到阿思兰此人竟如此疯狂,不过是比试而已,竟还与方必安立下生死状。

难不成方必安真的惧战了?

皇帝的脸上不太好看,转向方先野:“方爱卿,现下是什么境况?方必安怎还不到?”

方先野神色镇定:“皇上还请稍安勿躁。昨日臣因公事繁忙并未回府,因此并不知是何境况。但犬子绝不会不战而逃,定是路上遇到了什么走不脱身。”

接着又对阿思兰道:“比试时刻还未到,皇子还请再等上一等。”

“哼。”

皇帝一挥袖子:“传令下去,即刻去寻方必安。”

“是。”

又过了一会,方必安仍未出现。

叶芷兰怔怔地看着漏刻,漏刻里的沙子马上要流尽,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方必安果然是不靠谱的。

就在最后一刻,猎场外马蹄声响起,鲜衣白马的少年跃进猎场,身后还跟着一条白狗。

方必安一拉僵绳,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皇上,请恕微臣来迟。”

真是奇了怪了,昨晚他怕自己喝醉误事,只浅酌了一杯,居然就醉倒了?

要不是汤圆啃了他一口,他恐怕要错过今日的比试。

就是汤圆这厮下嘴忒狠了,他的左手现在还隐隐发麻,他方才捋起袖子查看了一下,手臂上一个巨大的狗牙印。

它就不能换个地方啃!

阿思兰见到方必安,有些许惊讶。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手下们面面相觑。他们这下的这药名叫几时醒,药如其名,下几分药便几时醒,从未出过差错,

且药效极强,放倒几头牛都不是问题。

这人居然能提前醒来!!

这样想着,他们纷纷对方必安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皇上脸色稍缓:“既然来了,那便开始比试吧。”

“是。”

方必安与阿思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翻身上马,又从一旁等候的侍从手里接过绸布,系于眼上。

皇帝对着身边的刘公公点了点头,刘公公走上前,命人放出笼子里关着的雀鹰。

一时间猎场内满是“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这些雀鹰一出笼子,都不约而同地往林子深处飞去。

阿思兰歪头对着肩膀上的老鹰道:“顿晢,去吧。”

那只鹰扑棱着翅膀,朝天空一跃而起,在林子上方盘旋着。

方必安策马循着铃铛声追去。

汤圆则紧跟在方必安身后。

方必安拉弓引箭,一只雀鹰哀号一声,掉落于地。

另一边,阿思兰也射落了一只。

两人皆动作不断,林中不断有雀鹰掉落。

一刻钟后,方必安射落七只雀鹰,而阿思兰这边则是六只。

余下的五只雀鹰藏身于茂密的树林中,不见踪影。

阿思兰的那只鹰在空中盘旋一阵,突然俯冲直下,将两只雀鹰逼出。

方必安本举弓欲射,却猝不及防地被阿思兰的鹰扑飞到面前挠伤了脸,就在他驱赶那只鹰的功夫,那两只雀鹰为阿思兰所得。

周直见状,转向北狄那方人,忿忿不平道:“你们这么做不合规矩,这样对定业不公平。”

阿思兰的侍从“哼”了一声:“有何不合规矩的,我们皇子并未做什么。”

“你们难道要同一只牲畜计较吗?”

”他身边不也带了条狗?奈何你们大梁的狗不如我们的鹰聪明啊。”

“你!”

徐聪观皇帝脸色,见皇上面上虽有不满却并未说什么,于是制止周直:“算了,相信定业,他定能赢。”

周直虽气愤不平,但见皇上并未如何,也只能作罢。

又一只雀鹰自树丛中飞出,方必安刚搭上弓,那只鹰又朝方必安扑面而来,阿思兰在一旁趁机射落这只雀鹰。

然而这次方必安已有准备,他抬手假装抵挡,在鹰爪挨上他手臂的瞬间,他将手往前一探,抓住了那只鹰的脖子。

那只鹰不断叫唤着,奋力挣扎起来。

阿思兰听到它的声音不对:“顿晢?”

方必安握着鹰的脖子,手上微微用力,那只鹰的动作小了下去,最后不动了。

他将那只鹰扔在一边。

阿思兰听不到顿晢的叫声,心里一惊:“你,你杀了顿晢?”

顿晢自他十二岁起,便伴在自己身边了。他于一处悬崖下捡到顿晢,刚捡到它时,它还是一只雏鹰,奄奄一息,似乎是被自己的兄弟从巢穴中推下。

地上新下过一场雨,它躺在泥地里,身上稀疏的羽毛都被雨水打湿,浑身泥泞,皱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又恶心。

可它如同不肯认输一般,尽管伤的很重,依然伸直脖子不断叫唤。

他觉得这只鹰同自己很像,于是将它带回,好生照料。

而它也没让自己失望,受了这样重的伤,竟也活了下来。

他给这只鹰取名顿晢,顿晢在北狄是厉鬼的意思。

无论何种境地,受何种打击,即便走投无路,孤立无援,也当百死不灭,叫嚣着回来复仇。

兄弟会背叛自己,父亲会猜忌自己。这世上,只有顿晢是可以完全信任,只有顿晢不会背叛。

可方必安竟杀了它。

他突然后悔,他为什么要为那个愚蠢的梦境,在此地同这人比试。

他生出几丝倦意,更多的是不耐烦,以及本已被他压抑住的怒意。

现在便杀掉他吧。

这样想着,他手上一动。

方必安听到有箭矢破空而来,他本能地一偏头。

一支箭擦着他的脸飞过。

脸颊处微微刺痛

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老挂彩。

这些人是非要跟他的脸过不去是吧。

他猛然地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杀意,忙喊道:“那只鹰没死,我只是把它掐晕了。”

台上的众人也被林中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

皇上阴沉着脸开口:“你们皇子这又是在做什么?”

北狄使者生硬地解释道:“可,可能皇子蒙着眼,看不到人,射错了方向”

“哼,他的本事朕已见识到了,以他的本领会射错?来人,喊话阿思兰,他要是再耍什么花招,这比试,不比也罢。”

“是,是。”

“皇子,您射箭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误伤到方将军,否则这比试便不作数了。”

阿思兰听到方必安说顿晢没死,又听到自己侍从的喊话,他的理智在那一瞬间回来了。

比试既然已经开始,那便先赢下比试,带走那个女人。

至于方必安,另找机会再除掉他,眼下并不是个好时机。

想到此处,他冲着观台大声喊道:“请皇上恕罪,阿思兰并非有意为之,只是刚刚辨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