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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杀(加更,入v说明)

她好像又搞错时间了。

步颜右眼皮跳得厉害,默默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已知信息,才惊觉哪里出现了偏差。

神识可以回溯过往,她现在所处的时空很可能并不是翦舟的心境,而是他的回忆。

或者说是他回忆里的心劫。

“我再和你确认一遍。”她看着翦舟,声音都在抖,“他们是待了几十年,不是几天?”

“嗯。”翦舟与她对视,脸贴近得能感受到她紧张紊乱的呼吸,“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简直离了个大谱。

步颜乌黑的眼眸盈起道道水光,悲伤地咬住衣袖发出悔恨的呜咽声。

难怪钟千酒说话她老听不懂,搞半天她们压根就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没猜错的话,钟千酒和凌向天应该是过去来到这里的人。

他们消灭心魔失败,死后魂魄被困住陷入了循环,阴差阳错这一回才遇上了几十年后,与他们同样进入此处的自己。

“原来我一直在和两只鬼打交道……”步颜痛心疾首地念叨,瞥见翦舟目不斜视地望着自己,心口像被插了一刀。

逃出心境就必须要消灭心魔,也就是杀了他。

而上一次想这么做的天衍宗师徒,现在已经惨得不能再惨了。

这么搞她要怎么才能出得去?

“颜颜,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翦舟看她一脸大受打击的沮丧,隐在额前碎发下的金眸璨璨,故作纯洁地柔声道:“你怕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别怕,只要你不学他们就好。”

不学他们总想着逃跑,乖乖待在他身边就好。

翦舟银白的睫毛低垂,视线定在她粉嫩的樱唇上,那里已经被她自己咬出浅浅的牙印。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捧住她面颊试图用拇指将之抚平。

“邪物,拿命来!”

一道寒冰剑气破空击来,他动作一顿,改为抱住步颜脖子带着她飞快向后倒。

两人惊险地避开杀招。

钟千酒一袭白裙怒扬,袖袍沾了鲜艳的血渍,持剑定身在半空中俯视着他们。

她清冷的眉眼染上靡丽的狠辣:“心魔,你蛊惑真翦舟,害我徒儿惨死。不杀你,我难向天衍宗和圣佛门交代!”

说罢迫出仙力再度攻来。

步颜此时回神,灵光一闪猛地抱起翦舟躲避。

“钟仙长且慢,”她修为不在,只能以肉身挣扎,逃得狼狈不堪,“你不能杀他,听我讲一句话!”

“妖孽,再不滚开我连你一并杀!”

钟千酒冷嗤,不为所动地连续挥剑,厉声呵斥,“修士历心劫七日不破就会走火入魔,明夜便是第七日,不杀他翦舟也只能跟着死!你休要碍我事!”

剑上法力骤然更盛,随着她挽手结印的动作剑魂出窍,一剑分裂成数剑裹挟着冰霜雪风万支齐发。

步颜瞳孔一缩,松开抱着翦舟的手迅速掐诀,打出层莹莹紫光的结界来。

两股力量对冲,碰撞出强大的威压搅得池水惊涛骇浪。

“颜颜!”翦舟被她甩到背后,墨眉皱紧狠戾地瞪向钟千酒,而后眸光乍软看向她。

少女红衣鼓风,裙摆与三千青丝齐舞,宛如一团艳丽夺目的红莲烈火。额前发间环佩叮铛,摇曳生姿。

她瞳孔拉成厉极的竖瞳,猎猎紫光迷人眼,迸发出惊心动魄的光彩。

那道自她手下显现的结界虽弱却无比牢固。

“灵气化甲?”

钟千酒久攻不破,满脸惊愕,“你修为已过化神期?!”

修界突破元婴期的修士就能算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这小妖看似才刚化形,竟然能使出化神期的绝招?

万千思绪疯涌,钟千酒不再有所保留,闭眼凝汇全身仙力将剑诀催发到极致。

力量之浩瀚,震得整座溶洞都摇摇欲坠。

步颜脚尖蹬地,上半身被逼得前倾,抵死结界咬牙硬扛她的攻击。

“不能…杀……”

她分不出多余的力气讲话,额角冷汗涔涔艰难地憋出字字,“绝不能让你杀他!!”

一直无声凝望她的翦舟金瞳猛然怔忪。

步颜全心都在对抗钟千酒上,没注意到他眉宇间霍然浮现不加掩饰的动容。

她急得不行,正在冥思苦想怎么能对钟千酒解释。

就在刚才她脑海中忽然有一串断裂的线索连起来了。

钟千酒说自己是为了救翦舟才进入心劫,而她也切切实实听到翦舟梦呓过“千酒”……这至少说明他们二人的关系匪浅。

结合她死后陷入无限循环这点,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心劫能延续到现在就是因为翦舟不能对她的死释怀?

——“千酒,别过来。”

少年翦舟近乎哀求的呢喃犹然在耳,步颜心念一动,灵台倏然清明。

也许心劫的破解之道就是要打破循环,避免钟千酒再死一次。

如果是这样……

“钟仙长,你想怎样都行,但我绝不能让你杀他!”

步颜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地顶住结界,同时张口大喊道,“便是你要杀我,我也不允许!”

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在场另两人同时感到心尖发颤。

翦舟昳丽绝伦的容颜被紫光镀上一层冷色,一贯沉静的神情出现龟裂,既有错愕,又显无尽的动容。

他痴痴凝望她,眼中的恋慕愈发纤毫毕现。

她宁可冒着死的危险也要救他。从没有人待他像她这样好。

自他意识诞生起,出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择手段除掉他。

就连与他一体共生的另一个自己也一样。

可她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

“颜颜……”他无声地默念她名字,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切的封闭瞬间溃不成军。

她是唯一一个不同的存在。

翦舟愣愣抬手捂住心口,感受到掌心下滚烫的生命在剧烈跳动。

他无法克制地一直盯着她,眼尾泛起潮湿激动的微微薄红。

步颜啥也不知道,还在继续打。

钟千酒对她刚才那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论倍感愤恨,心知她是要和自己死扛到底,漆黑的眼珠恨得通红充血。

“即然如此,那你就去死!”

她乘着风顺势旋身,脚底一蹬开始以身为剑,近乎自杀式地朝前袭来。

步颜见状焦急不已,求生的本能膨胀到极致:“你想救翦舟,那可有想过这里的心魔也是他一部分?杀了心魔万一也伤到他怎么办!”

调动灵力迫得她五脏六腑剧痛,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想到啥说啥,尝试着让她冷静。

钟千酒杀红了眼:“区区妖物,你懂什么!”数支银剑受指引接二连三地砍下来。

“你这样根本不能救翦舟,害你自己也害他!”

两人除却斗法也展开一番口舌争斗。

银发白衣的男孩静默地听,精雕细琢的眉眼柔柔注视着步颜,金眸澄明晶亮得如水中镜。

原来无论在这里还是外面,她都如此关心他,在意他。

他心中暗想,看她的目光越发温柔似水。

银剑残影,掠过冰莲所在的水池从侧面直冲过来。

步颜应付正前方的钟千酒已经招架不住,余光瞥见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当即分出一股力量作抵挡。

然而还是不敌,两方冲锋击得她“哇”地呕出一口鲜血。

“咳咳……”她手下结界现出裂纹,眼看着就要崩塌碎裂。

钟千酒看准时机,面露狂喜:“向天死得这样惨,皆拜你们所赐,今日你和他都要下黄泉给他做陪葬!”

边说边又是分裂出一柄剑从旁劈砍。

这样猛烈的攻势步颜撑不住了,只得一把抱住翦舟将他护在怀里,让岌岌可危的结界像一道盾牌般罩住二人。

“我撑不住了。”

方才的抵抗耗尽她最后一丝气力,少女皎洁如月的鹅蛋脸血色尽失,苍白得像一张纸,“待会儿结界若破,我掩护你逃走。”

翦舟头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