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忍住了，现在说出一切只会干扰栖双心境。

回到谷城后，栖双真的找到了五婆婆。而看栖双的神色，那或许真是她娘亲。

栖双准备回映天大陆，而且是乘五婆婆的飞舟。像之前那样乔装改扮然后乘大型飞舟已经来不及，他只得作为酌渊和栖双一同回去。

说起来他是想保护栖双，但归根结底，还是骗了她。而且是有意地在骗，现在诓骗她越多，以后解释起来就越难。

以酌渊的身份同她一起回映天大陆之后，他陪在栖双身边，直到她有次外出。

他即将晋到元婴，便离开程家去渡雷劫。

等他回来，却发现因为他离开太久，栖双以为酌渊再次不告而别了。

他想告诉栖双事情经过，他希望自己能名正言顺陪在她身边。

穆悠行和她“偶遇”，然后赖在她身边，寻找机会开口。

他对她好，是发自内心想对她好，而栖双执着地想要回报他。

她问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她，但不希望她对自己有回应是为了报答自己。

她得不到答案，便尽可能对他好。

在百花宗，他看见栖双遇到宗主。干扰小弟子让他短暂地迷路，他用魂力探知二人的谈话。栖双果真问出了些事情，两人谈话结束，小弟子也寻到了栖双。

只是没想到，栖双会觉得宗主很好看。

他和宗主是全然不同的长相，那栖双是否会觉着自己不好看呢。

被问及此，栖双仔细端详他的脸庞，他却在那专注而澄澈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问，对着她害什么羞。

正因为是她，自己才会在意那目光，会担心自己哪里不够好。

后来，栖双的事情基本都解决，他终于忍不住表白心意。

而栖双似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然后拒绝了。

几天后他再次来找栖双，才得知她拒绝自己的原因是喜欢酌渊。

因为对酌渊先动心，所以不会再对后来的人起心思。

多傻的姑娘。

可更傻的是自己。

当初身为酌渊被表白的时候，若是能看清自己的内心，然后回应女孩对自己的喜欢，也不必到后来百般为难。到时也能名正言顺跟在女孩身边，不用换什么身份。那时再主动承认自己是穆悠行，女孩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生气。

一步错，步步错。撒一个谎要千百个谎来圆，还不如早点坦白。

事到如今，是断不能再骗她了。

穆悠行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唯有“曾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多年”这件事没有说。他担心栖双会认为他是夺舍的，进而惧怕他。

至于那个系统，他还是说了出来，只是用“器灵”来代替，好让她能理解。

女孩听他说完所有的事情，呆呆地没反应过来，望向他时眼中有委屈也有遮掩不住的爱意。

穆悠行试探着想抱一抱她，却听见她道，“器灵那么欺负人么？”强行契约他，还逼他做事。

穆悠行将额头与她相抵片刻然后分开，阮栖双便感到识海与他交融，一道奇异的声音出现。

那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听起来隐隐有滋滋啦啦的异响，很让人不喜。

而那声音正在教穆悠行如何骂她，一句句甚至不重样。

阮栖双怒上心起，却压根教训不到那“器灵”。

看她被气到了，穆悠行刚想切断和栖双识海的联系，便被她拉过了手。

阮栖双看到他手腕处隐隐有花纹，线条繁复，“这就是器灵契约后留下的印记吗？”

他愣了下，然后点头。确实是系统契约之后才出现的，印记浅淡。

“就你想骂我？！”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手腕处的皮肤被扇红了。女孩气鼓鼓地瞪着那处花纹，似是要威胁“器灵”闭嘴。

看到她一本正经地指着那印记，气得指尖都冒出一小簇火，穆悠行很想笑。

虽然傻傻的，但是好可爱。

系统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识海归于清静。看着偃旗息鼓不再指着他手腕的女孩，穆悠行不禁愣住。

难道他们本土修士真的这样和器灵沟通？

自从服下蕴魂丹后神魂修复了七八成，他就不再受系统掣肘了。但系统依旧整天给他发任务，烦不胜烦。他自然可以不做任务，但系统也会一直烦他。他只好视情况选择性地怼人，希望能早日将系统送走。

所以，现在的状态是他和系统谁都没法彻底控制谁。但总体还是他给系统白打工，系统还没有眼色地天天烦他。

被栖双“恐吓”后系统真的不敢再烦自己，穆悠行感到不可思议。

“这器灵真是欺软怕硬，若以后它再烦你，你就来找我。”

听到栖双这样说，穆悠行笑了笑，“好。”

顿了顿，他还是问道，“你怎么让它变听话的？”

“它怕我的火灵。”

穆悠行的识海与她产生联系时，她便感受到了那器灵的存在。但这器灵在识海中无影无形，很是奇怪。

感觉到他左手的手腕处有器灵的气息，她仔细辨认那纹路觉得像是器灵的寄居处。

她被气得火灵从指尖冒出，而那器灵却忽地停止了喋喋不休。

感受到那器灵真的害怕自己的火灵，她也就不太担心了。

那器灵有畏惧的东西就行，免得它无法无天。

“栖双，你愿意接受我吗？”穆悠行还不知道她现在对自己是什么看法。

虽说她好像没有怪自己，但也不像对酌渊那样满眼爱意。

“我对你表白过两次……”阮栖双垂眸。

想起她确实对自己表白过两次，都没有得到好的回应，穆悠行笑容一滞。

很想回到那时候将骂她的穆悠行打一顿，再去将兀自纠结的酌渊摇醒。

“我喜欢的是作为酌渊的你。当然，那就是你。但是这么久以来穆悠行在我心里都是朋友，一时半会无法……”

“我可以像以前一样陪着你吗？”

栖双能接受一半的自己已经很好了，他会慢慢让栖双接受完整的他。

阮栖双点头，喜欢了很久的酌渊就在自己跟前，她心里还是欢喜的。

只是，要接受酌渊和穆悠行就是一个人，还需要时间。

穆悠行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不过阮盛特意选了个离女儿最远的房间给他。

他能看出女儿对这小子有意思，但还是不放心他的人品和心性，定是要好好考察一番。

阮栖双每天都认真修炼，穆悠行陪着她一起，顺带着刷一刷未来岳父的好感。

时间平静无澜地流淌着，外面却是不甚太平，风起云涌。

距离楚卿当初现身，已经过了很久，他却一直未再出现。

人们却是没有彻底放下心，当初在百花宗他们不受控制地混战在一起。谁中了蛊虫，谁没有中蛊虫，这些虽然无法辨别，但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有不少人中蛊。

而且楚卿神出鬼没，是否又暗地里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