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站在院子里。

“宁子，你一早开车去镇上，你咋不叫我一声？”

何宁瞪眼：“银叔你可笑不，我咋知道你今儿又去镇上？”

何富银是来商量用何宁的三轮车。

“宁子，李加义家养羊，窖里水不多了，他想让你给他窖里拉几趟水，他给你钱呢。”

何宁把最后一个袋子往后窑里抱，何富银上前一步。

“来宁子，咱俩抬。”

何富银搭手抬袋子一头。

“银叔，李加义咋不直接找我？怕我不答应？”

何富银咧嘴笑。

“宁子，你刚接来的新车，他直接找你，你能答应？”

“他去找我，让我跟你说话，帮帮他吧，油钱运费他都给你出。”

面袋子卸完了。

拍拍身上白面末，跟村长说一句：“银叔，吃完中午饭，我亲自去李加义家。”

何富银呵呵笑，声音低了一拍，商量的口气。

“宁子，要不你帮我把一车沙子先拉到地头？”

何宁脸色刷一声沉到地上。

“银叔，人畜吃水要紧还是拉沙子要紧？压地膜种瓜，清明节过后了，你急啥？”

“好好，你先给李加义拉水，拉完了再给我拉沙子。”

何宁差点说一句：“我没答应给你拉沙子。”

昨天下午，村长领着几个人挖平门前陡坡，才让三轮车能开进院子里。

给他的一车沙子还是要拉的。

村长往出走，李娟挽留一声：“银叔，在我家吃饭？”

“不了娟，我家中午饭你婶儿做熟了。”

男人开三轮车出去推磨，娟在家照顾悦悦，再给一家人做好中午饭。

春天的白葱炒肉片，凉拌韭菜，还有一个拌了红辣子的酸菜。

三个菜四碗米饭摆桌子上。

何宁笑。

“娟，爷爷今儿中午在二叔家。”

没有爷爷坐跟前一起吃饭，李娟又嘀咕一句：“宁子，爷爷不在，我都不习惯了，你把爷爷接来跟咱一起吃中午饭。”

何宁抱住老婆脑袋亲一口。

解释一句：“让爷爷陪着二叔一起吃饭吧，给二叔陪爷爷的机会。”

李娟点头。

“嗯，宁子你说的也对。”

何宁吃中午饭，心里也惦记爷爷，一碗饭吃完，放下碗筷跑出去看爷爷中午吃啥。

何国民家上房，饭桌摆着。

何国民坐在老人跟前，看着老人吃饭。

桌子上一碗白粥，一碟咸菜，一碟炖烂的土豆丝，一碟子油汪汪的肉片。

看何宁进来，何国民站起身，笑容有些凄惨。

“宁子，我今天去镇上给你爷爷买新鲜菜。”

何宁也给二叔一个笑。

“二叔，镇上铺子里的菜，也就韭菜和白葱，菠菜也有，挺贵的，你不要花钱买了，我回去一趟，把我家的菜拿过来一些。”

何国民一脸不好意思。

“宁子，这多不好！”

“这有啥不好，咱齐心着把我爷爷照顾好。”

何宁跑回家一趟，韭菜和白葱分出来一把，两个大萝卜装上。

稍一犹豫，半盆羊肉臊子也端上，再跑出院子跑进二叔家。

“二叔，这是羊肉臊子，中午也行晚上也行，给我爷爷炖上一碗，放两个萝卜片，我爷爷不感冒。”

何国民喊一声：“宁子……”

“咋了二叔？还有啥安顿？”

“没事，再有啥我去找你说。”

“嗯，那我回去了。”

跑回家，老婆和文文已经吃完了饭。

这两趟跑出跑进，何宁吃进肚里的一碗饭消化掉了。

李娟抱怨：“你就不能吃完饭忙事？”

“嗨，我正吃饭呢，是你叨咕要爷爷，我就跑去看爷爷了。”

锅里的米饭碟子里的菜，一股脑吃光。

大男人家在厨房屋里亲了一会儿悦悦。

抱着文文骑上摩托车又出门。

“宁子，你又出远门？”

“不是，去李加义家，他家窖里没水了，几十只羊没水喝是个大麻烦，我帮他家弄水。”

李加义家的羊养不好，何宁就少赚一笔钱。

帮李加义家窖里拉水，必须的。

李娟瞪眼：“去庙台子上还骑摩托车？瞎显摆！”

文文抱在爸爸怀里。

“嘟嘟嘟，走呀爸爸！”

李娟喊一嗓子：“下来，多危险！”

何宁用床单把儿子紧紧绑在怀里，笑一声：“不危险，我骑摩托很稳当的。”

一趟子到李加义家大门口。

还没喊一嗓子，李加义听到摩托声出来了。

嘴里一口东西，刚吃中午饭。

“加义，吃的啥？”

“还能啥，馓饭洋芋菜！”

“加义，你窖里没水，要去小水村拉，三轮车上装三个桶，你找三个，我把车开过来拉桶。”

李加义满脸笑。

“宁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你知道的，架子车拉一个桶，拉一回水，来去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你来去跑三趟，一趟拉三桶，这错的天地悬开啊！”

何宁嘴上抱怨李加义。

“你直接找我就行了嘛，干么跑去村长家说这事儿。”

李加义一脸不好意思。

“宁子，我怕你不答应，你刚接来的新车，你不可惜？我找村长帮我说话。”

何宁叹气。

“加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