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笑呵呵问侄儿：“宁子，给谁开介绍信？”

“铜城监狱。”

当叔的稍稍疑惑，依然笑呵呵：“去铜城监狱看谁一个？”

“王元旦，王门亲爸。”

何富银蹭一下站起身，眼睛瞪圆。

“你他娘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句话差点儿骂出来。

站在眼前的是侄儿何宁。

他怎么可能脑子有毛病？

何富银又坐下，笑脸很不自在。

“宁子，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吃力夯夯跑一趟铜城监狱看王元旦，为什么？”

村长小儿子哇哇哭着进院里，下午刚放学。

捂着肚子哭得伤心至极。

“爸，王门打我！”

村长腾一下站起身从屋里出去，拽过小儿子。

又是心疼又是骂：“我说了你别惹他，你不听，王元旦老子儿子都不是好东西。”

何宁过去，把村长小儿子双折子一抱进屋里，好心问话：“王门打你哪儿了？”

“他在我肚子上捣了两捶。”

何富银还是教训儿子的口气：“你肯定惹他了嘛！你不惹他，他能打你？”

小子哭得那叫一个委屈伤心：“爸，我没惹他，他跑过来就在我肚子上两捶。”

“你哥不保护你？”

“我哥跟他打起来了，我哥打不过他。”

何富银合上钢笔帽往出跑，嘴里骂骂叨叨。

何宁跟在村长后面。

“宁子，你看看，你看看王家的，他儿子混不混？动不动打人，你还要去监狱看他爸？你咋想的？”

“银叔，我去看王元旦，就是要解决王门打咱孩子的问题。”

“啥？”村长一下子想不明白。

井湾子地方，张老师把打成一团的王门跟村长大儿子已经分开了。

看样子，张老师又给俩孩子苦口婆心讲了一堆道理。

何富银这时候是当爸的人。

他动不动把自己儿子两巴掌揍得哇哇叫。

但王门打自己儿子，他想扑上去把王门揍得哇哇叫。

被何宁一把拦住。

“村长，没用的，王家这孩子不吃打，这就是我去见王元旦的原因，赶紧把你儿子领回去，给我把介绍信开好。”

村长把大儿子拽到身边，斜眼看王门。

张老师怕何富银冲上来，做出护住王门的手势。

张老师跟何宁一个口气：“村长，把你儿子先领回去。”

村长似乎想明白了何宁为什么要去监狱看王元旦。

“宁子，我开好东西给你拿来？”

“不用，我来你家拿，车子在你家门口，我直接去镇上找所长。”

何富银拽着他儿子转身走了。

张千叹气，打发王家孩子：“王门，你回去吧，我晚上来你家找你。”

王门脸上，冷沉阴郁。

九岁孩子，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他盯着走远的村长父子定定看。

张老师再劝一句：“王门，你回去吧！”

王门转身往回走。

张老师叹气：“唉！这孩子完了。”

何宁心底后怕。

脑子里的景象，文文捂着肚子哭，喊爸爸，王门打他。

“何宁？你想什么呢？”

“张老师，王家这孩子不能完蛋，他要完蛋，我儿子我女儿就是麻烦。”

打发张千一句：“张老师你先回去。”

何宁跟在王门身后。

张老师看何宁跟着王门的身影，呲牙苦笑，再叹气。

老师去村长家，看村长的小儿子有没有被王门打坏了。

何宁跟在王家小子身后，一句话不说。

该讲的道理，张老师讲了，没用的。

站在了王元旦家大门口，没跟进去。

王门回去后，会告诉他妈，何宁跟着来了，在大门口站着。

他妈果然出来。

妇人脸上都是悲伤表情。

“王门妈，我中午那会儿让你收拾些东西，我给他爸带去，你收拾了没？”

“你真要去看他爸？”

“你当我开玩笑？收拾好的东西拿出来，我明天一早就去。”

这妇人眼神里极其复杂的表情。

转身进院里，过了两分钟，一手提一个袋子出来。

何宁从他手里接过两个袋子，有两句话说明白。

“王门妈，劝劝你儿子，不要跟村长儿子打架，他听不听你都要劝，你不能心里对村长有恨，他打村长儿子你就不管。

我去监狱见人，也是为你儿子好，你应该能明白。

说完这话，何宁转身去村长家拿介绍信。

村长被王门气的肉颤，嘴里骂骂叨叨。

张老师进来，先问何宁小儿子：“他打你哪儿了？”

“肚子，张老师，你把他开除掉。”

“老师也没权力开除他啊！”

村长又坐在桌子上，刷刷写字。

“张老师，何宁刚才让我给他开介绍信，他要去探监看王元旦，我还差点骂他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