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傍晚，家里有亲姐前后照顾，李娟觉得自己松活一大截。

何燕从赵秀秀怀里抱走悦悦，心肝宝贝亲脸蛋。

“两天不见，姑姑想死你了。”

小文文扬起头问一句：“姑姑，你想不想我呀？”

“屁崽子，姑姑最想你，赶紧进屋吃晚饭。”

上房屋里，村长何富银和万盛合作社社长何保银争争吵吵。

兄弟俩为算一笔账争执了半天。

宁子开小车从杨柳村回来，他俩从上房屋里出来。

当姑父的口气很不好：“宁子，你银叔说我没算对，这么简单得账他竟然说我没算对。”

宁子都不怀疑自己算账，你当村长的你怀疑我？

何宁帮姑父说话。

“银叔，我把算账的事交给我姑父，你还怀疑什么？”

何宁接过账本仔细看。

从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十五号这半个月时间，第一茬四百缸酸菜出窑的账目。

何宁略过密密麻麻一天一天的排列，直接看后面总数。

四百缸，九万七千斤，都是五毛钱出窑，毛收入四万八。

用了三万七千斤白菜，加人工成本机械成本折损成本等，成本算一万五千块，第一茬四百缸窑洞酸菜净收入有三万多。

这笔钱都是何保银收的。

半个月时间收入三万多，到明年三月这批生意做完，哪有百万收入。

村长觉得保银兄弟不应该这么算账。

哪可能每月都是六万的收入。

从一月到三月，按宁子的计划，一个月要出八百缸，而且价格肯定要涨。

这段时间，零卖价能涨两毛，出窑价为什么不能涨两毛？

村长建议涨价。

姑父的意思稳稳当当做下去，价格不要涨，出菜量提上去就行了。

何宁脸上疑惑：“谁说市场上的零售价是一块二，我不是说过零售价不能随便上涨么？”

“咱黄塬县市场里是一块二零卖的，王元强不让第二家拉菜，他跟工商局刘局长串联在一起，把别人堵住不让进咱村里。

摊贩从他跟前进价，一块钱，拿货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半个月出去，窑洞酸菜的问题在黄塬市场上暴露出来。

何富银嘴上不屑：“宁子，王元强这一手对咱只有好处，他瞎折腾其他什么咱不管，咱一斤提起来两毛钱就行了。”

何宁一口拒绝。

“不行，这批菜出窑价现在不能提起来，过完年再说。”

为什么过完年才提价，两长辈觉得侄儿的意思莫名其妙。

他说过完年后就是新的一年，各方面要有新气象。

何宁嘱咐保银姑父，这两天在缸厂定的五百口新缸明天就拉回来了。

十二月底，一号窑洞八百缸，相当有规模。

李娟何燕把饭菜端到上房屋里，几个人一起吃灰豆面就酸菜。

学校里张千老师拨来一个座机，说有要紧事跟宁子商量，两天了咋不见他过去？

“好，我安排一下家里事马上过去。”

何宁有些不明白，十里铺张校长有事儿不找何富银，干么找我。

而且还神秘兮兮，不要带别人，你一个人过来。

天色微微黑的时候，何宁从自家门口离开去学校，过王二家门口。

心里咯噔一下。

王二老婆在她家门口撒一把黄钱。

嘴里念叨：“门儿哦，跟妈回家，门儿哦，跟妈回家。”

何宁小心翼翼从她身边往过走。

王二女人转过脸看着何宁嘻嘻笑，嘴里说的话让人起鸡皮疙瘩。

“宁子，我门儿今晚就回来了，我给他引路呢，我门儿这几天在村口晃荡来晃荡去，认不得家门了。”

何宁想说，王婶，你儿子死了，你别大晚上的搞这一出吓村里人。

心里想的这句话没说出来。

脸上嘻嘻笑：“王婶，回家去吧，好好开商店挣钱。”

王二老婆嘴里兴奋笑，往前一步贴到何宁跟前：“宁子，我门儿说他最想去李红梅家找勇勇玩。”

何宁脸上嬉笑收敛朱，口气严肃：“王婶，回去吧，你家还有你小女儿照顾。”

“宁子，我门儿今晚回家，再去找你家勇勇玩，他以前可喜欢跟勇勇玩。”

何宁觉得跟她缠搅下去没完没了。

王二女人在进入冬天十二月以后有些不正常。

村里人说她从西山沟一路撒黄钱撒到自己家门口。

要把他儿子领回来。

村里人瞎议论，说丁有琴这段时间被儿子缠搅的得魔怔了。

这样下去，这个女人就疯掉了。

咱宁子有本事挣钱，可咱宁子能把王家女人能怎么着

过不了多久，村里上下跑一个疯女人，满嘴喊她儿子。

大家觉得十里铺蒸蒸日上的日子，有这一出事情搅和，太不协调了。

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