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前一个星期，有一个元旦节三天假期。

放假前一天，一大早过来，各个课代表就已经在发元旦作业了。

不出所料的，各科都至少有八张试卷。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试卷。

林玖坐在被试卷铺满的桌前，低声叹气，埋头整理试卷。

她将同一科目的试卷叠在一起，放进书包里，也不忘拿出一张当天写。

前桌朱杰书转身过来，他推了推眼睛，说：“林玖，我们这少一张数学卷一。”

林玖呆了两秒，还在想跟她讲做什么，下一秒，她会意，她少一张数学卷一。

她看向数学课代表，他还在发试卷，有些忙碌，不好意思叫人家，于是她决定自己上去找试卷。

刚起身，不知从哪里过来的沈羁，将数学卷一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然后落座。

林玖又呆了两秒，问他：“你什么时候去拿的啊？”

“刚刚，”沈羁觑了一眼她，“不是没有么。”

林玖抿唇笑了笑，将试卷折好放进书包。

放假的前一天，总觉得过得很漫长。

这年的最后一天，意外的冷，外边寒风呼啸，教室关着窗，风吹不进来，教室内倒是暖和。

一暖和就就容易打瞌睡，一个上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林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度过的，但她知道自己是昏昏欲睡度过的。

好几次差点睡去，好在她有个好同桌，会把她叫醒。

每当她要垂下脑袋时，沈羁就会托住她的下巴，然后顺着这个姿势捏她的脸颊，把她捏醒，她就会立马打个激灵，拿下他的手，坐直。

但第四节课的时候，困意直接上头，他怎么捏，林玖都醒不来，眼皮像是粘住了，怎么也睁不开，她干脆不再挣扎，就着他的手睡。

手上的脑袋没有离开，反而越来越沉，他斜眼盯了她一会，轻笑了声，小心地将她的脑袋放平，一只手撑住头，另一只手理她的发鬓。

这节课的老师出差去了，所以这节课便让大家自习，因此，有人睡觉也没人发现去提醒——每个人都在为期末考做准备。

“啧啧啧。”

前面传来几声嫌弃的声音，沈羁收回手，睇他。

王北明像是知道内情一样，反应没有那么惊讶，更多的是对这股“酸臭味”的嫌弃。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说。

沈羁哼笑了声。

王北明眯眼，说：“羁哥，你最近好像变得爱笑了。”

沈羁扬眉：“是么。”

“对啊，你以前可是不会笑的……”

话音未落，旁边的人似乎嫌吵，皱了下眉，转了个头继续睡。

沈羁收眼，轻踹前面人的椅子，对他说：“小声点。”

“……哦，”王北明将试卷摊在沈羁的桌子上，小声说，“我其实是来问你题目的。”

沈羁心情不错，对着他的试卷努下巴：“哪题？”

王北明指了道选择题，沈羁瞧了眼，便开始给他讲。

朱杰书见状，也忙转身过来，亮着双眼盯着沈羁。

沈羁：“……”

醒来的时候还没下课，林玖睡眼朦胧，换方向继续趴着，只见沈羁在给两个人讲题，有些不耐烦，但也没有说出来。

估计讲了很久吧。

朱杰书指了下，问：“为什么这里是这个数？”

沈羁双手环抱在胸前，扯唇：“……”

王北明打了他一拳：“笨啊，这他妈题目上就有，已知数，我都知道，你不知道？”

“哦哦哦哦！”朱书杰恍然大悟。

林玖：“……”

林玖半睁着眼睛，手指捏住沈羁的衣袖，轻拽。

沈羁一顿，不耐烦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他偏头，眼里盛着对她一贯的温柔，问：“怎么了？”

“几点了？”林玖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刚睡醒的奶音。

她起身，打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双手捧自己的双颊，撑着，像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她看向沈羁，又打了个哈欠。

沈羁里边漏了一拍，耳朵红红的，不知道是在教室里闷的，还是怎么的。

他抬眼看了眼挂在黑板边钟表，回答：“十二点十五。”

“十五了啊……十五……”

林玖掰手指，重复了两遍，最后还是沈羁接了话：“还有五分钟下课。”

“啊！对，”林玖挠头，嘿嘿笑了两声，“睡觉睡傻了。”

沈羁嗤笑了声，屈指敲了一记她的脑袋，笑道：“笨。”

王北明不屑地噘嘴，勾住朱杰书的肩膀，故意放大声音，让沈羁听见：“我们就不应该问他题目，我们妨碍他们了，我们赶紧转回去，别打扰他们了。”

沈羁掀了一眼他，不置可否。

倒是林玖还没听明白怎么一回事，“啊”了声。

王北明也没做解释，拉着朱杰书转回去了。

林玖还是懵懵的，但也没管，她看了眼钟表，便低头整理东西。

中午，她和陈筱汐一起去食堂吃饭，沈羁和常故渊他们走在他们身后。

夏池鱼和常故渊有说有笑的，他们刚在一起不久，还在热烈期。

沈羁瞧了他们一眼，又将视线落在林玖的背上，眼眸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食堂里人来人往，很多人都打包带回教室吃。

林玖手疾眼快，捕捉到一桌人刚走的桌子，她拉着陈筱汐快速走过去，占座，随后去打饭。

沈羁他们在她们的斜对面，林玖坐的位置刚好能和他对上。

沈羁吃相一如既往的好，安安静静地吃着，屏蔽了外界一切。

似是注意到目光，他抬眼对上。

林玖一愣，赶忙埋头继续吃饭。

沈羁不易察觉地弯了唇。

饭吃到一半，余光里，斜前的桌边多了两个女生。

林玖抬头眯眼看。

她狠狠地嚼着菜，像是要把它磨成泥。

斜对面的那两个女生，其中一个红着耳朵，明显另一个是陪这个来的。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林玖听不清楚，她只看见沈羁嘴巴一张一合，面无表情地说完一句话后，那两个女生就走了。

林玖目光追随着那两女生，问陈筱汐：“她们去找沈羁干什么啊？”

陈筱汐见怪不怪，道：“估计是找他跨年吧，去年也有一些女孩子找他。”

眼看着就要又来了位女生，林玖再问：“那他怎么说的？”

陈筱汐耸肩：“不知道，他微信从不加人，估计拒绝了。”

她没有情绪地夹了一筷子饭，塞嘴里。

那位女生失落地走了，更夸张的是，她走到门口，挽上她朋友的胳膊，就埋头哭。

毕竟是最勇敢的一次，却也是最无果的。

“从不加人……吗？”林玖皱了皱眉，想起之前王北明也说过他不怎么加人，所以她没要到联系方式。

可再想想，那天晚上，还是他加的她……

“嗯。”陈筱汐淡应。

林玖脑海虽然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思想，但也没敢往下想。

接着，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女生，但都被拒绝了，沈羁表情没有波浪，但眉头已经微微皱起。

他不耐烦了。

他吃一半的饭，被打搅好几次，他干脆不吃了，单手端起盘子，直接走向垃圾桶，倒掉了。

林玖吃饭一直都很快，沈羁倒饭时，她早就吃完坐着等陈筱汐了。

陈筱汐为了不让她等久，也加快吃饭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