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给季小璇打了个电话，当着融笠的面，说自己要出门旅游说了两句然后就挂了电话，然后就是给母亲报了平安，说要去远方一趟。在结束通话之前，白树抓着手机恋恋不舍，“妈，我想听听小英的声音。”

母亲那边笑得无奈，“那皮孩子去朋友家玩了，要不我现在喊他回来？”

“不，不用了妈。”白树哽咽了一下，手紧紧地抓着手机，不停地眨眼才忍着眼眶里面的泪水没有掉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融笠阴沉的表情，连忙说：“妈，我先挂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结束之后他看着手机发呆，脸上的落寞十分明显。白树不知道将来如何，就像一种脱了线的风筝一样，找不到落地的位置。

融笠怎么对待他自己不知道，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或着现在还存在一丝丝兴趣，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对他来说还有一点吸引，又或许明天就会丧命与他的手里。

谁也说不一定。

和母亲的对话就像是一种道别。

白树难受得埋着头，躲在被子里面珉紧了嘴唇，融笠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龙潭赶到陈屋的时候，火势已经被扑灭了，但整个院子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四周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围了警戒线，外场站了许多人，但几乎都是一些住在附近的村民。

“大火起了很久才有人报警。”报告的民警说，“这一带住的都是一些留守的老人家，而且很多家庭的人都搬出去了，闲置了空房，这一家四周都没有住人，而且火势发生在夜里，所以发现得晚。”

龙潭皱紧了眉头，“还有什么发现？”

“在院子西侧一楼门口有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初步判断是个老人家，六十到七十岁之间，起火原因目前正在调查。龙队，我们有个发现，在死者身上，他的手脚被人用力锤击导致破碎，手法极其残忍。”

“锤击破碎？”龙潭想到了什么，问，“头呢？”

“头？”

“有没有被砍？”龙潭急迫地问。

“那倒没有。”

“没有……”龙潭又好不容易扬起的希望又破碎了，“如果只是为了钱财，偷走了就是，被发现了杀人灭口何必把人手脚锤破？”

“龙队？”

“还有没有其发现？”

“我们询问了附近的村民，了解到死者有一个远房表孙，但好像并不住这边。”民警问，“需要传他回警局吗？”

龙潭思考了一下，“不了，把他的住址找给我。”

“是，龙队。”

融笠走出便利店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外面等候他的龙潭，他面不改色地走过去，龙潭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无视自己。

“融先生。”

融笠停住了脚步，龙潭出示证件，“方便聊一下吗？”

融笠看了一眼龙潭手里的证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龙潭坐到便利店外面的座位上，等融笠也坐下来之后，他从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放松，今天只是做一个简单的了解，问你几个问题。”

融笠表现得配合，点了点头，神色十分自然，“可以。”

“你认识住在陈屋的瞿甘吧？”

“是，按关系来讲，他是我的表叔公。”

“就在昨天晚上九点左右，被烧死在家里了。”

融笠挑了一下眉头，故作惊讶了一下表示不知，“我很少回去，他的死我表示遗憾。”

“他平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有跟人结怨吗？或者说仇家之类的？”

“警官。”融笠道，“我和他并不熟。”

龙潭一时语塞，转了个问题，“昨天晚上到早上你人在哪里？”

“朋友家。”融笠勾着冷笑，“警官，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帮我作证？”

龙潭关了录音笔，笑道，“说笑了，谢谢配合，有什么问题，后面我还会联系你的。”

融笠笑了一下，起身准备离开，龙潭看到了他拿着的一大袋从便利店里面买的东西，开口问，“融先生买了这么多东西啊？是准备去哪里玩吗？”

“这也是有关于案情的问题吗？”融笠勾起嘴角问。

龙潭哈哈笑了起来，“随便问问，打扰了。”

融笠离开了，留在远处的协警在融笠离开之后，便走到龙潭身边，两人看着融笠远去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怎么样龙队，有问出什么有效的问题吗？”

龙潭潋去笑意摇了摇头说：“没有，让人注意他一下，有什么新的发现及时通知我。”

“明白。”

纱纱每次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人，多少都能猜到白树和融笠之间的关系，她把食物放在一边，坐了旁边，看着已经恢复得不错的年轻人。

“还好吗？”

白树笑了笑，他谈不上好与不好，即使不好他又能怎么样。纱纱不太忍心，“你想离开？”

白树静静地看着她，其实并不太敢有太多的希望，“如果我说是的话，你可以帮我？”

纱纱尴尬地摇了摇头，“好像并不能。”

“没关系。”白树早就知道的。

纱纱叹了口气，“很奇怪吧？我是一名医生，而我的爱人是一名律师。一名律师，却有一个像融笠这样的朋友。”

白树扯了扯嘴角，也不否认纱纱的自嘲。

“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都都会遭到报应。”纱纱叹息，“但你该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在那些光身靓丽的地方，藏着很多黑暗和丑陋。你以为所有的都东西都会有惩戒吗？不是这样的。但请你放心，我们并不是没有理智。”

白树低头沉默，他初出社会，很多东西都不懂，也许自己当初想要做警察的热情是那样的急切，一心想要为大家提供安全。又或许纱纱他们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只是价值观不同。

“我始终相信，善恶终有报。”

纱纱轻笑一声，“是的。”她把食物端了过来，放到白树面前，“你是一个善良的人，祝你好运。”

白树看向车窗外，想起了离开之前和纱纱的对话，融笠拿着食物站在外面看着他。

白树抬头看他，眼眸里的影子都是融笠。

四周一片寂静，这里是山区，白树不知道融笠将他带到哪里了，开了快一天的车，从热闹的城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