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仪元殿东室。

明蓁倚在玄凌怀中闭目养神，玄凌身上的龙涎香不断涌入明蓁的鼻中，让她昏昏欲睡。玄凌将明蓁搂着，温言道：“一转就开春了，今年夏日可不能再爽约了，定要去一趟太平行宫才行。”

明蓁并未睁眼，听到他说话，睡意散了几分，淡淡笑道：“明郎便这么想要昭昭陪着吗？”

他收紧了手臂，将明蓁抱得更紧：“是啊，我要你陪着，我也要陪着你。”

明蓁轻轻睁开双眼，轻轻道：“只要明郎希望，昭昭便永远和明郎在一起。”10

室内一时没人说话，明蓁又有了困意，靠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2

玄凌望着她的睡颜，心中满是柔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他们俩能在一起，就够了。

明蓁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被玄凌宠坏了。自汝南王倒台之后，玄凌待她越来越好，竟让她隐隐有了一种他会一辈子这么宠她的感觉。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2

玄凌仍在熟睡，睡梦中仍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明蓁渐渐醒转，听得欢喜，几欲落泪，她伸手搂紧他的脖子，也不管他是否能听见，只低低道：“明郎，我总在这里。”

他许是听见了，下意识地将明蓁抱得更紧，唇瓣动了动，溢出一声低语：“昭昭，我也在。”

明蓁复而合上眼，又将自己靠进了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世间女子渴求的相知相许或许就是如此。

在跌跌撞撞了数年之后，明蓁终于在时光的漫长流转中，等到了玄凌在经年以后的一次回首。1

第二日的时候，明蓁特意起早了一些，亲手给玄凌穿戴朝服。按规矩，给皇上穿戴朝服，需跪下整理衣摆，以示尊敬。

玄凌站在明蓁身前，刚洗漱完毕，尚有一点困意，见明蓁屈膝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示意她站着来就好：“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明蓁伸手替他戴上朝冠，垂眸一笑：“只是想送明郎去上朝。”她含情地抬头，“久不替明郎穿戴朝服了，手艺倒是生疏了不少。还望明郎不嫌弃才是。”

他的眼神带过明蓁的手，复又注目在明蓁身上，轻声道：“有这份心意就好，左右我也不挑。”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再说了，我怕你还来不及，怎么敢嫌你？”

明蓁没忍住凑上去靠在了他怀里：“能得明郎这一片心意，是昭昭的福气。也望明郎心疼，莫要辜负了昭昭的这些许期盼……”

他似乎有些动容，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抚摸着她还未挽上发髻的秀发：“昭昭，我最心疼你。永远最心疼你。”

温情脉脉流动在二人之间，直到李长来催，玄凌才轻轻松开她，伸手拂过她的侧脸：“我去上朝了，你乖乖地等我回来。”

明蓁笑着点头，目送着他远去。

玄凌走后，春风进来服侍她梳妆，笑道：“娘娘看起来很高兴。”

明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忍住微笑了起来：“很明显吗？”

春风笑道：“皇上疼爱娘娘，奴婢看了也高兴。”

明蓁微微一笑，温言道：“我也不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只要他心里最疼惜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再计较了。”

春风替她簪上一支玉簪，真心为她高兴：“娘娘能想开就好了。只要皇上能一直这么疼爱娘娘，这后宫中，便不会有人越得过娘娘去。”

明蓁扶了扶发髻边的玉簪，一双秋水眸里盛满了欢喜，她肯定道：“他会的。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