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说了自己的心得体会，而玄凌明显更中意许怡人，只是随国公只有两子，这许氏只是养女，这么算起来门楣并不高。

明蓁只需要一眼，便知道玄凌在想什么，她给玄凌递茶，道：“明郎求淑女为媳，品行才学皆要上等，尤其是要做得了皇长子的贤妻，日后夫妻同心，琴瑟和鸣，这样才是最好的呢。”见玄凌若有所思，明蓁又道，“不如请皇长子自己选吧。”

玄凌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片刻，皇长子已到，玄凌温言唤他上前：“这许氏与朱氏皆是好的，你自己选定了谁，把玉如意交给她就是。”

予漓握了如意在手，迟疑不定：“还请父皇和皇贵母妃为儿臣做主。”

玄凌蹙一蹙眉头：“现下不必求谁问谁，你自己拿定主意就是。”

明蓁点了点头，亦是道：“皇上说的极是，左右是要殿下自己过日子的，要殿下自己觉得好才行呢。”她看一看下首的两个人，对予漓道，“朱小姐出身名门，十分清贵，许小姐亦是才学品行皆好，一切皆看殿下自己的心意便是了。”

予漓略一踌躇，再不多想，径自往许怡人走去，只是临了临了，他又看向了朱茜葳。如今皇后被幽禁，朱家亦是颜面有失，若是朱茜葳成了齐王妃，朱家的荣光便可挽回几分。皇后待他这般好，平日里悉心照料、视如己出……

予漓自是犹豫，明蓁偏头看向许怡人。她抬起的眼帘正撞上明蓁冰凉目光。她是何等聪明样人，怎会不知自己已在被皇长子选择之列，一旦落选，连玄凌都不会再纳她。如此兴冲冲入宫，惨败而回，只怕连随国公府都不能再立足。

不过是一瞬间的软弱，许怡人轻掠长鬓，鬓角一朵斜簪的娇艳牡丹轻巧落在足下，她低低欷歔一句：“可惜了这朵‘美人面’。”

予漓蓦然深吸一口气，手势一缓，玉如意生生从朱茜葳面前划过，顺至许怡人面前。

几乎只是一刹那，许怡人的双手已牢牢握住如意，平举下跪，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在她晕红双颊：“臣女多谢殿下厚爱，多谢皇上皇贵妃厚爱。”

尘埃落定，朱茜葳难掩失望之色，慢慢退回列中。予漓则伸手握住如意柄，牵过许怡人一并行礼。

玄凌微笑颔首：“极好，许氏是极配你的。下月二十六，朕就给你们完婚。”

齐王妃的人选已定，再选秀只是过场而已，明蓁也无甚兴致，只是静默不言陪坐着。其实朱茜葳是有胜算的，她的品貌才德皆是上佳，又是出身朱氏，只可惜，朱氏女的出身，于她而言，既是福气，也是灾祸——明蓁费了那般功夫，才一步步将皇后摁下去，她是绝对不会再允许朱宜修死灰复燃的。幸而，许怡人也是个中用的，能让皇长子为了她，忘却自己被幽禁在宫中的养母。

予漓实则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这两位女子，其实都不是最好的选择——若让皇长子娶了朱茜葳，玄凌眼前虽说是亲上加亲，但难保不让人揣测拉拢外戚为帝位图谋；但娶了许怡人，许氏是养女，并无多深厚的背景，血脉不正，即便做了皇子正妃，但太子妃之位总难企及，终究吃亏的是他自己。

赐许怡人为皇长子正妃的圣旨出来后，昌昭容即便惊愕万分，倒也没有闹起来，只吩咐了人把许怡人送回随国公府待嫁，一番心思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她始终有些忿忿。然而无论她如何打听，终究事情的首尾落在许怡人与皇长子早已两情相悦上，再没了下文。

至于玄凌，他似是一心想着予漓的婚事，待选了许怡人之后，他便携明蓁走了。这是他继位以来，第一次没有女子选秀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