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眼疾手快将云凌扯起，退至一旁，恰恰好避开被推翻的饭菜。

夜凌云有些侧目，看着玄月皱眉深思，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这位师兄，践踏粮食，可是违反宗门门规的。”玄月微笑道。

杜若飞神情一顿，还未答话，便被赶来的执法弟子扣押带走。

食堂又恢复到原本的安静，玄月重新打了两份菜，坐下用餐。

云凌低头默默用餐，玄月也不多问，仿佛方才的闹剧只是一场梦。

“我定会凭自身实力获得认可。”云凌没头没尾的说道。

玄月顿了一下，回道。“嗯，要相信自己。”

“你信我？”云凌有些诧异。虽然他初来宗门，对修真界也不甚了解，但也猜得出这宗门是何等的庞然大物，一宗掌门的弟子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当得的。何况宗门之中无数龙隼凤雏、不乏天赋卓绝之辈，玄月不过初识就如此相信自己？

“你不也信我吗”玄月莞尔，“你又怎知我是不是说的违心之语。”

云凌一愣，“倒也是，但我总觉得，你不是在骗我。”

“是，我不是在骗你。”玄月放下筷子，收拾桌子“天赋如何由天定，而路如何走由自己定，平凡者也可自成一片天地。”

云凌将玄月的话反复咀嚼，赞同道“你说的对！”一时有些怅然“这就是大家所说的道吗？”

“差不多，道可道，非常道。同道殊途，异道同终，造化弄人，我的道，便是维持本心，追寻道极。”玄月淡然道。

“你真不像一个内门弟子。”云凌赞叹道。

“我之前便已入道，只是在外散修，忽而好奇大宗之道如何，才托了关系进来的。”玄月不动声色道。

时光飞逝，春日融化冰雪，夏炎送走东君，秋风带来落叶，四季轮换。

拜师大典与掌门大典如期举行，云凌与辛夷拜师玄月的事举派哗然，然也没能坚持多少时日，在忙碌得修炼中只成了茶余饭后得谈资。

辛夷不常出现，众人便不作他想。云凌虽在门派大比中获得不错的成绩，但与那些早入门的弟子无法比较，虽有掌门弟子身份所在，然暗地不服者众，时常有人挑衅。

玄月白日作为内门弟子曲镶，夜里回峰处理公务，偶尔出山历练与教导云凌，就这样过了三年。

在这三年，不论是曲镶，亦或者是掌门玄月，都与云凌相处的甚是融洽。

其它弟子的挑衅成了云凌修炼的催化剂，促使云凌的修炼越发刻苦，玄月看到云凌的时候他不是在练剑便是在参悟术法。

三年时光，让这个少年身形抽条猛长，常日里练剑使肌肤略显蜜色，窄袖长袍包裹着劲瘦身躯，与当年面黄肌瘦的幼童模样大相径庭。时光的磨练下，少年眼中的光芒渐盛，身躯挺拔，颇有破石而出的青竹之态。

辛夷在调养下面色也越发红润，只是时常观星，面色郁郁，。

其鲛纱被收于储物袋中，不覆于眼上，玄月提醒过多次，辛夷只道“我前段时日，感知到我之命运，鲛纱于我，效用已不大，天命使然，凡力恐无解，辛夷谢师尊挂怀。”

既闻此言，玄月也不再多言，只转身离去时，远远听见辛夷喊了一声“师尊”

玄月疑惑转身，辛夷站起来追了两步，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声音涩然“我观师尊气运虽紫金之气滔天，然隐有黑气显现，为大劫难兆”

玄月闻言，心下明白，那黑气大概率是与魔神转世相关，只是这三年来他观云凌行止，是个不错的少年郎。若是好好引导，不乏是可必有一方的大能，“那这劫难是必然会来临吗？”

辛夷顿了顿，歉意染上这落寞气息“我不知，师尊的气运太过复杂，我看不透，抱歉。”

“无妨，多谢你提醒，不过修道之人，本就是与命争、与天争，若这劫难必来，恐也避不过，辛夷不必忧心。”玄月笑着安慰道。

这时，一道流光划破天际而来，在玄月面前堪堪停下，定睛方知是一道传讯纸鹤。

纸鹤化为光点，传音入密，魔帝的声音懒懒响起“我收到消息，魔族那几个不安分的老东西最近频繁在结界边缘活动，屏障的漏洞近日迅速扩大，我不方便出面，修补之事就交给你了。”

玄月忽而想到昨夜收到的东辰国文牒，上报辖内金陵城出现怪病，请求门派出手援助。

东辰国国土广大，毗邻泽川宗，国土边界靠近仙魔交界之处，恐怕八成是魔族作乱。

玄月回到青玄峰，将东辰国地图进行比对，心下确定，这疫病地点靠近京墨传来的漏洞地点。

真是不安分。玄月揉了揉眉心，再将东辰国新递上的新间细细看去，有了几分推测‘观这怪病详述，似病也似咒术’

玄月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桌子上，思忖片刻，招手捏出两只通讯纸鹤，一只化作流光飞出。

不多时，余下的纸鹤便发出君泽的声音。“师尊？”

“东辰国上报的文书你可看过了？”

“弟子昨日已看过，已经回信给东辰国君我宗将派人去勘探，只是弟子还未想好要派哪些弟子去查探。师尊可是要亲自处理？”君泽温润的声音从纸鹤发出。

“我还有其它事务，这一次的信报我已看过，应当只是金丹期左右的魔族，新代弟子入门已有三年，不乏达金丹之辈，不若让他们去历练一番。”

“是，师尊，那这次我亲自带队？”

“嗯。”

微一抬手，传音纸鹤便消散与空中。

玄月又取出地图查看，‘屏障漏洞扩大，但观京墨语气，应当不是紧要之事，自上次修复后，偷渡入仙界的作乱魔族数量大大减少。算来仙界修士安稳了多年，罢了，不急，进来一些，也让仙界年轻人历练一番。’

玄月化作曲镶，回到内门弟子的训练场地，远远便瞧见这些弟子有序列队，君泽在前方说着什么，玄月悄悄地混入队伍。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云凌侧头压着声音道。

“我肚子疼，今天一直在茅房。”玄月皱眉揉着肚子，面色发苦，一脸奇怪“这是怎么了吗？今天下午不是咒术课吗？”

“君师兄说要带我们出去历练”云凌两眼闪闪，眉间染上几分雀跃，后又犹豫道“不过要筑基后期以上才能去，你可以吗？”

“我昨日顿悟，突破金丹了。”玄月扬眉一笑。

“真的？那太好了。”

君泽看着台下的嗡嗡交流声，无奈一笑，又复述道，“这次是去东辰国查看疫病，根据门派得到的消息，大概率是疫病或是咒术、邪术一类，大家回去收拾一番东西，目的地点离门派较远，路途估计需要两三日，大家准备好自己路上要用到的丹药、法器等物品，三个时辰后于山门集合。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弟子兴高采烈的齐声应是，言罢便作鸟兽散。

“这还是第一次去凡间历练呢？不知会是如何风景，我曾在《仙界纪实》中看到如今的仙界地图，当时还惊讶了一番，原来修者与凡人是共存的。

各个凡人国度将界土瓜分，而修真门派与家族散落于仙界灵气汇聚之地，凡国为门派上供，门派庇佑凡国不受修者魔族入侵，而修真家族则是又有修者又有凡人，我从前未曾出过远门，如今入了门派，才观得如此大局。”云凌目光灼灼，叹道。

“我记得东辰国的金陵城靠近两界汇聚之地，我曾在一本游记中看到，两界汇聚之地常有人魔两族偷渡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