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星星点点的光点坠在夜空。

一眼望去，璀璨繁星数不胜数。

夜晚海洋深处，似乎隐隐有高亢婉转的歌声，不知道是真有生物在高歌，还是仅仅海风拍打海浪呼啸出的假象。

切割好的木头围成一圈，组成了一堆篝火。

二人一左一右，坐在火堆旁。

顺带再做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子，用木棍穿透些形状怪异的海鲜放上面烤着。

此外，沙滩上散落不少瓶瓶罐罐。

都是苏小萌从集训营薅来的。

她平时也不算爱喝酒，江游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囤的这么多酒水。

“好好看，夜晚的海面，更好看了。”苏小萌坐在沙滩上，双腿并拢弯曲，下巴抵在膝盖处。

两腮微微泛红。

这给超凡阶位喝的酒水，度数自然醉人。

朦胧迷离的目光中，星空也变得更加五光十色。

“这些话你已经说了一天了。”江游开口道。

“再不说，以后万一没机会说了呢。”

“你又来。”江游蛋疼的直咧嘴，“我都说了把你送血域去，你非回那神域做什么。”

“你别管。”苏小萌轻哼道。

“怎么，你这是打算去当间谍，回来跟我来通里应外合？”江游瞥她一眼，“还是说你又泛中二，打算来一场‘英勇就义’，献祭自身，从而换取我能存活？”

“什么英勇就义，你以为你是谁，还献祭自身换你存活，呸呸呸。”

苏小萌啐上几口，被他用话语呛的面色涨红，抬起朦胧的眼，看向身侧。

火光映衬，加上酒水效果，视线中的江游摇摇晃晃。

“你可真能臭美。”她哼哼两声。

“那你说为什么会想回去？”江游开口道，“难不成，你不回去就活不了？”

苏小萌一愣，连带着酒都似乎醒了不少。

“？？？”江游就是随口一说，看这样子似乎还被他说中了。

“你认真的？”他问道。

苏小萌没有说话。

江游坐直身体，打量着她。

“我有点冷。”苏小萌也抬起头，二人对视。

“那我再给你添点火。”

“？”

“不用。”

苏小萌突然站起身，走到江游身前。

“你干嘛……喂，你这一脚沙子。”江游稍稍后仰。

“放屁，哪来的沙子！”

苏小萌恼怒中，白嫩脚丫点在江游胸膛，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而后还想有些什么其他动作，结果身躯一晃，噗通就倒在江游胸膛。

这梆当一声又沉又闷，的确不像是故意而为。

“咳咳。”

当即江游就能感觉道自己胸前多了一滩温热鲜血。

“别动，让我缓缓。”

苏小萌保持着扑倒姿势。

江游面色僵硬，话语堵在喉咙。

少女呼吸声从轻微到渐大，再到平稳，拱了拱，算是找了个舒服些的位置。

江游能够直观感受到她身上颇为冰凉，不至于说死人温度，但确实不像是正常人。

“我不算是位格的完美适配者，准确说，应该算是祂们强行改造的产物。”

苏小萌低声说道，“祂们能够放我走，其一是位格有定位，不怕丢失；其二，大概是笃定我在重伤后，会恢复这方面记忆，知晓自己离开神域便活不成。”

“这群狗崽种。”江游长叹。

位格不完全适配，强行融合，代价想必也是极大，苏小萌必然承受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痛楚。

“所以啊我回去，祂们最多知道你还活着，不可能再知晓你的位置，而我又能够在神明帮助下，多活些日子。”苏小萌小声说道。

“是帮助吗，这是囚禁吧。”江游回道。

“管他什么呢，反正能活就行。”苏小萌继续蹭蹭蹭，“你也别笑话我，蝼蚁尚且偷生，我想活下去没毛病吧。跟你走有什么前途，活不了几天就要死，我当时真是精虫上脑了。”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江游再叹，“但你现在回去，等待你的，一定是极为严厉的处罚。”

“我就说是被你强行带走的呗。”苏小萌笑道，“再说，合格实验体可不多，祂们舍不得真对我动手的，万一弄出什么影响，导致后续实验无法进行，这些年心血就白费了。”

她倒是看的透彻。

如果事情按照这个方向发展，或许苏小萌真不会受到太严厉的惩罚。

“怎么，舍不得我啦？”

见江游久久没有回应，她带着笑意问道。

“不是。”江游喉结浮动，“你有点沉，压的我不太好说话，还有身体也怪冰的，咱能不能起来说。”

一句话给苏小萌干沉默了。

她现在大概很想掐死江游。

片刻，既没有起来，也没有减轻重量，反而抱的更紧。

“我说，真没别的法子了？”江游只好主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