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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的朋友很少

黑夜过去迎来黎明,当天空中第一缕阳光落下的时候,燕忘川醒来,提鞋穿衣。

与过往无数个晨日一样,不过却也不一样,燕忘川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他穿着一身短衫短裤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回到被子里,那里面还留有余热。

“你们!”

他看着床前站立着的两名宫装女子,有些惊慌失措,他还从没有在异性面前这样,所以他的脸上有一点红,有些狼狈,他性格极好很少与人发脾气。

“我是夏红,这位是青鸟,我们来服侍殿下更衣!”那名宫女比他大不了多少说得极为平静,脸上有一些不明显的笑意。

“不...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

那两名宫装女子应了声是含笑退下。

听着外面房门关闭的吱呀声,燕忘川这才舒了一口气,以极快的速度提鞋穿衣,除了阿嬷他还没有被这样服侍过,阿嬷终究是不一样的。

拿出随身携带的书箱,燕忘川便看起了书来,在这些年里燕忘川最大的兴趣便是看书了,有圣人之言,亦有乡野趣闻,有治世通鉴,亦有旧闻野史,事实上他的身体状况容不得他有太多的兴趣,于是看书成了他消磨时间最好的方法。

沉浸于书海中的他,直到在宫女的提醒下这才摸摸有些微瘪的肚子,合上手中的书籍,开始用餐。

不过当他看见桌上的菜时便彻底的愣住了,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皱。

只见桌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碟碗,细数下去竟有数十种之多,有许多就连他也叫不上名字。

旁边名为青鸟的宫女机敏的发现了这一点,来到他身旁低身问:“怎么了殿下,难道是菜色不合您的口味,要不然我再去叫他们重做。”

“不了!”燕忘川摆手,“只是以后就不要做这般多了,而且太过于奢侈了!”燕忘川心想,觉得只有奢侈一词才能用来形容,在他看来一碗稀粥,一叠咸菜足以,在西晋身为质子的日子并不好过,以至于负责照顾他的刘娥不得不帮晋国皇宫里的太监或是宫女缝洗衣物以赚取少得可怜的银钱。

这一顿早饭算下来怕是不下百两之多,足够一户普通的人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整年。

燕忘川只是挑了几样较为清淡的食物,他极为注重自己的饮食,而且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更加重视。

旁边的宫女早已暗中记下,看得出来她们的心情不错,本来被调来修文殿的时候心里还极为的忐忑不安,知道自己要服侍一位新的主子,他们不知道新主子的脾气性格,在开始几天的时候免不了棍棒之打,但是他们现在心安了,至少从现在看来这位新主子还算不错。

日头渐渐升高,皇宫之内的宫钟已经响过一次。

枯叶凋落,枫叶飘零,已是深秋万籁俱寂。

外面都沉静在一片寂寥之中。

太学殿。

相比于外面的寂寥,太学殿内却是温暖如春,在大殿的四周都摆放着暖炉,殿内十分热闹,不时有少男少女嬉笑打闹之声传出。

太学殿中的学子不是朝廷中的大员子女,便是勋贵皇族,身份贵不可言,他们天生便比别人高一个起点。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再在谢大家的课上迟到,这人的胆子不小!”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华服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此时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听说是一位新生!”一旁有人说道。

“新人,那人稍作诧异,莫不又是哪家的世家贵公子?想着在这太学殿上露脸,这下怕是有好戏看了!”

那华贵的少年名叫李利他的父亲乃是大将军李陵,至于他旁边的少年名叫钟俊也是一位世家子弟,两人虽然都在讨论不过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在旁的一位少女。

“你说呢?彩云郡主。”

被唤作彩云郡主的女子合上手中书卷懒懒道:“我不知道那位新生会怎样,但我知道你们要是没有好好温习功课,谢师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听着这话那两人瞬间皱起了眉头做痛苦状。

谢师原名谢道乃是太学殿的讲师,不过太学的的大部分人都更加愿意叫他谢老学究,老学究这个词可以表示很多意思,那可以代表学识渊博,也同样代表了严厉与不近人情,事实也确实如此,无论是出生于富贵之家亦或是贫寒之士,谢道都一视同仁,就连当今的皇帝陛下私下里也要尊称一声谢师。

曾有学生公开的挑衅谢道的威严,此后太学殿的学生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人了,据某个消息灵通的人讲那人是某三品大员的儿子,因为这件事情暴怒不已不仅亲自责罚他那名儿子,而且连夜前往谢府赔罪竟是连对方的面都没有见到,最后那名三品大员也最终被寻了一个由头,贬黜到了极偏僻的地方。

谢道约莫七十余岁,留着一虬白胡,身上穿着一件白长袍,那件白袍已经洗得发白而且有了褶皱,当他出现在太学殿大殿前的时候,早有太监向着大殿内打了一个隐秘的手势,于是刚才还喧闹的大殿在一瞬间就安静下来,或是低头作思索状,亦或是奋笔疾书,只余下了谢道不慎沉重但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

“孺子可教!”谢道满意地点点头,捋捋他的胡须,忽然他的手悬停下来,指望向那空无一人的座位。

“有人知道那位置上是谁吗?”

大殿里一片静谧,只余下一片低沉的呼吸声。

“没有人知道吗?”谢道加大了声音,已有些怒了。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了一道声音,“抱歉!我来晚了!”

太学殿里的学生再也装不下去,大家抬起头来看向门外,于是学殿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站在太学殿外的正是燕忘川,他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滴从他的脸上滑落,发髻也有些凌乱。

第一天去太学殿便迟到,终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而且这会给教习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昨天有人告诉他要来太学殿学习,却没有人告诉他太学殿具体在什么地方,就算是告诉了,他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找到,因为这十年里皇宫变了很多,有许多的地方都不熟悉。

“你怎么现在才来!”问话的正是谢道,虽然满脸的怒气,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语气却是没有先前那般重了,眼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