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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心炼术是忽悠吗

气丹境巅峰家丁已倒在地上,身上多了七八条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来,浸透了官道,也让官道上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倒下的,他身后,那群家丁也倒下了四五个,其中就有那阿仁大哥。

堂堂气丹境初期,在同为气丹境初期的张弃面前,却连一剑也接不下。

剩下还有十来个家丁,个个仗着刀剑,却都在两腿打颤。他们中间最强的就是闻仁和那气丹境巅峰,其他人全都是一品、二品武士,现在两个气丹境修士都死了,他们哪还有继续战斗的想法和胆量;但要他们回身就逃,他们也没那胆量,张弃还没发话呢。

“没有杀人,没有凌辱女人的,站出来。”张弃终于说话了:“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但没有人站出来,所有家丁都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官道上一片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看来,你们都是死有余辜了!”张弃叹了一声:“那就都去死吧!”

身形一动,一伸手从地上捞起闻仁手中那柄铁剑,便杀进了家丁群中。

张弃早就发现,当他不使用兵器的时候,体内真气运转十分通达,施展的罡劲也威力极其巨大,但消耗真气的速度却很快。而当他拿起兵器,真气消耗速度会急剧下降,而且兵器的质量越好,真气消耗速度就越慢,只是招式的威力也就越弱,真是极其怪异。

面对这群家丁,他自然不用施展太大威力的招式,所以他拾起了铁剑。

一柱香过后,官道上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个能够站着的人。

张弃望着遍地尸体,不由再次叹了一声,丢了长剑,萧索地一转身,飞身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十多个尸体中,却忽然有一具尸体缓缓坐了起来,抹抹满脸血水,往张弃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颤颤微微地爬起身,也顺着官道,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又过了半刻钟,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从泸水村方向来到了尸堆旁。

她小脸煞白,望着这一地尸体,怔怔出神。

“泸水村被屠了,全村四十七户一百四五十人,无一幸免……二十几个姐姐嫂子还都遭到了凌辱……闻人世家,视人命如芥土,好狠的心肠……可是阿哥哥,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你是在为泸水村报仇吗……阿哥哥,你在哪儿,你为什么不等等悠悠啊……”

悠悠满眼泪水,朦胧地望着远处的群山,缓缓地走向了远方……

也许,泸水村从今天开始,就已经成了一个历史了吧……

此时的张弃,已脱了那身血衣,只穿着一身月白中衣,走到了一个镇子外面。

这个镇子并不大,至少在张弃走过的这么多城镇里,只能算是一个小镇。镇墙是用夯土砌成的,只有一丈来高,在初春的阳光下泛着灰黑;镇门倒是用铁梨木制成,十分坚硬,也只有七尺高、五尺宽,两个人并排走进去,就显得有些拥挤。

镇外没有护城河,自然也没有吊桥。官道从连庐山逶迤而来,直直地穿进镇门里去了。

镇门口有两名士兵,都仗着长枪,见张弃走过来,便一齐伸出长枪,拦在他面前。

一个士兵望着他的靴子,冷漠地问道:“来者何人,靴子上的鲜血是怎么来的?”

原来刚才在泸水村外,张弃与家丁们激战的时候,靴子上也沾了一些鲜血。

张弃看看靴子,解释道:“刚才遇到了妖兽,好不容易才斩杀掉它,因此沾了些血。”

他认为说是遇到了妖兽,两个士兵就算出于安全着想,也会让他进入镇子里的吧?

却不料两个士兵一听之下,竟立时收了长枪,往镇门洞里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叫道:“有妖兽来了,有妖兽来了,快关镇门!”

张弃也要跟进镇门里,刚跑了一步,胸前却被一支枪头抵住。他愕然望向那士兵,却听那士兵叫道:“你身上有血,你不能进来,妖兽会跟着血腥味找过来的。你快出去,快点!”

“可是如果那妖兽追来了,我也不能进镇子里躲避吗?”

“泸陵镇只保卫闻人老爷的安全,你一介平民,怎么能把危险带进镇里?还不快走!”

张弃明白了,在贵族面前,平民的命,真的是贱如芥土地啊!

但张弃可不觉得,他有义务要为了贵族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虽然身后并没有妖兽。

当然他也没有去闯门,他还不想与整个泸陵镇为敌。他只是离开城门,走到城墙拐角处,跃身跳上城头。这城头很窄,宽不过两尺,因此也没有巡逻的士兵。他在城头上点了一点,便跃下城墙,很快消失在泸陵镇的大街小巷之中,不见了踪影。

城墙下,只留下他脱下来的一双带血的靴子。

泸陵镇不大,只有三条主街,一二十条巷子。张弃在镇里转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大概摸清了镇子的布局,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目标:成贤巷里的成衣铺。

当然这个小镇的成衣铺里,没有灵器以上的战衣,卖的都是些布衣绸衫。

张弃站在“姚记成衣铺”门口,打量一番,抬腿走了进去。

他没有发现,在他走进成衣铺的那一刻,正有一个满身是血的家丁,自他背后走过。

他在成衣铺里买了几套换洗衣衫,又在成贤巷里买齐了簪子、腰带、靴子,然后拐上泸水大道,在一间“望江客栈”里定了一间套房,花了三十两银子。

这价格,在张弃看来,其实算不得太贵,毕竟在牛栏关,他曾住过十两黄金一晚的上房。

这间套房一共有四个房间:除了客厅、洗浴间和卧房,还有一间修炼室,一间炼丹室。墙壁和地板都是用坚硬的青垔石砌成的,你就是拿刀砍,也砍不出印迹来。

洗了澡换了衣服,张弃便来到修炼室,在草蒲团上坐下来,开始闭目冥思。

按照衍天图灵的说法,他的修为要想增长,其实不是吃几颗丹药、努力修炼就能做到的,那需要他去悟道。悟通一条道,他就能从气丹境初期,一跃恢复成血丹境,天劫都不用渡过。

但要怎么悟道呢,张弃不知道。不过在早上,他在树上回想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刚刚修炼之时,似乎是在那神秘空间里观摩火星到火海的衍化,他甚至很早就懂得一种火焰图案,只要画出那个图案,他就能凭空生出一团火焰来。

难道,那时候自己就已经悟透了火焰之道,所以才能极快地突破到血丹境初期?

那自己是什么时候悟透、又是怎么悟透火焰之道的呢?

张弃想起了那一天,在东华城外城墙下的那一天,那天晚上,梦境里——那是还有“梦女”存在的梦境——天空飘来一团火焰,钻进了他的额头,于是他就进入了那个神秘空间。

似乎、好像,当他进入那神秘空间的时候,他就能极快地感悟出火焰之道。

姑且认为,那从火星到火海的衍化,那能够生出火焰的图案,就是火焰之道吧。

看来一切的关键,就是在那个神秘空间;只要能够再次进入,他就能很快悟通火焰之道。

而他似乎听衍天图灵说过,那神秘空间就在他的泥丸宫内。

张弃心神一动,脑海里浮现出衍天图灵曾经告诉过他的,进出泥丸宫的法门,照着运转自己的意识,便觉得眼前一黑,竟真的来到了那个漆黑的神秘空间。

这空间里,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片,那块神秘的潜神玉佩,就好生生地放在两片空间的交界处。这两片空间,左面有一点细细的火星,右面有一点细细的金属光泽。

左面是从火星到火海的衍化,右面则是金属光泽到一座金山的衍化。

张弃不由得咬了咬唇,在两片空间的交界处坐了下来,望着那片火海,发起了呆。

“轰”!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爆开了,那就像是尘封的记忆,现在一旦解开,张弃便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无尽的火焰,有地心之火,有太阳真火,有红尘孽火,也有奇特异火。这些火焰交织在一起,似乎勾勒出一幅玄妙异常的图案:那正是藏在他脑海深处的,火焰图案!

在这火焰图案上,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火焰,竟是乱火荒原上漆黑的销魂邪火!

张弃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然后便感到心神一震,他竟被一下子“弹”出了泥丸宫!

“饿,好饿!”张弃忍不住紧紧抱住肚子,喃喃地说出了声。

此时的他,便感觉浑身上下像是张开了无数张嘴,每一个细胞都张开了嘴,所有的嘴都在喊饿,那感觉,就像是十天十夜没有吃饭,连肠肠肚肚都要消化完了一般。

但他知道,现在他要的不是吃饭,而是服食丹药,那强烈的饥饿感,不是真正的饥饿,而是因为他体内真气极度匮乏,是因为他对“道”的感悟,远远超出了真气的积累!

也就是说,这是他即将要恢复修为的象征!

张弃忍不住有些迫不及待,然后又悲哀地发现,正需要丹药的时候,他却没有丹药。

他身上的丹药,在不知怎么来到泸水村后山的时候,就完全消失了,一颗也没有剩下。在泸水村,他虽然在闻人煜等人身上得到了一些丹药,不过他一颗也没有取,全留给泸水村了。不是他大方,而是他实在瞧不上那些丹药:全是聚气丹、回血丹,而且全是下品丹。

作为随手能够炼制出极品、上品丹药的他,怎么可能去服用那些垃圾丹药?

没有丹药不要紧,他可以炼。于是他拿出了湛蓝色的灵鼎。

重炼过的灵鼎,还是有三尺来高,径宽两尺,圆口鼓肚,三足两耳,上有鼎盖。鼎身是神秘的湛蓝色,带着密密麻麻的花纹,那便是衍天图上的山川河岳、乡村城郭了。

张弃伸出一只手贴在鼎壁上,默运意识,想要先熟悉一下这口灵鼎,却蓦然发现,鼎里除了那个炉膛,居然还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这空间,竟似附着在鼎壁上的一般!

空间里云遮雾绕,透过云雾,隐隐能够看到无数巍峨的大山、滔滔的长河;云雾里,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白色长龙,应该就是他从霹雳地宫里带出来的极品龙脉。当然,衍天图灵说得语焉不详,他也不知道这极品龙脉的来历,更不知道它有如何巨大的作用。

张弃强忍着心里的震撼,任由意识在云雾里穿梭,却蓦然发现,云雾里似乎还有一只鸟!

一只通体火红,如一团小小火焰一般的,只有拇指大的可爱小鸟!

“朱雀?”

张弃讶然叫了一声,意识一动,便退出了灵鼎,顺带把那小鸟也带了出来。

与极品龙脉一样,那小鸟似乎也在灵鼎里乐不思蜀了。不过张弃刚把它带出来,它便一下子醒转了,睁开比芝麻还细了许多的小眼睛,望了望张弃,张了张小嘴巴,张弃脑海里便赫然浮现了一声细细的呼唤:“饿,我饿!”

张弃一愣,他原本只觉得,自己和这只小鸟似乎有什么神秘的联系;这个声音一浮现出来,他便本能地意识到,这是这只小鸟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