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

殷书放完狠话，也不等沈继宏回神，拉着伏赢就跑了。

刚出门就和陈平二人碰到，也不在城里吃饭了，三人直接出城往黑山方向走。

殷书路上心里仍旧忐忑：“系统……我是不是太招摇了，这些是能说的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给了她肯定的答复：“没事，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还没有定数，宿主并没有其他的限制条件。”

殷书这才点头安心。

系统默默地呆在脑海里沉思，殷书说的那些话不止惊到了沈继宏，系统也没有想到能听到殷书说出这样一番话。

算是有了改观吧。

殷书刚到这里时可是哭着喊着要回去，后来虽然认了命，但是对于教学任务并不是很上心。从她最开始一边看视频一边随意批改作业就能看出来，殷书就只是换了个地方随遇而安而已。

现在居然会说出，我教的学生可以改变世界，这样的话了啊。

系统在心里发出喟叹，颇有种自己地里的白菜，一时没看到居然长高了之感。

“成长了呢？”

殷书低头看着路，没听清系统的低语：“啊？”

“没事。”系统和颜悦色地说道，“目标是改变世界的话，三个学生不太够。你什么时候继续招生？就冲着今天的这个劲头，我们再去云城里找个地方摆摊吧。这次我给你特批一个大一点的招牌。我们就写光明学院——能够改变世界的学院。这样子，应该就能招到学生了吧。”

殷书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给系统看自己手臂上：“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你不觉得这样很中二吗。”

她面色不自如地走快了几步：“招生的事情再说吧，现在招进来和前面这几个的进度不一样，我也不好教。”

系统无奈地在脑海里蹦哒几下，当作不满。

唉，算了。

也没长进多少。

伏赢在打量殷书。

不做掩饰的，明目张胆地，要看穿她整个人一样的打量。

殷书被看的打了个颤，声音颤抖：“……干，干嘛？”

怎么一副第一次认识她的表情。

伏赢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看着殷书这样子又有些泄气。

一句话憋着肚子了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你说的那些话，你真的都知道？”

殷书懵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啊，那些话。”

她羞赧地撩了撩头发，当时确实是脑子一热，就那样反驳了过去。等热血的劲头过去了，她开始觉得那些话有些中二了。不过，那些知识确实是她都知道的，或者说，现代的大部分人都知道的。

她坦然地回应：“对，我确实都知道。有些知识你们过一阵子就会接触到，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伏赢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前面的黑板上是刚刚那节课的板书，画的平面镜成像原理，讲台上还放置着没有撤下的实验道具。

那个能清澈地印出东西的玻璃，伏赢很感兴趣。教室周围的窗户好像也是这种东西做的。

不知道问殷书要，她会不会给。

他把视线又转了回来，抬高了头，眼神认真，满脸肃穆：“你说要改变世界，怎么去改变？”

伏赢的脸上表情很认真，认真到殷书隐约感觉到，必须要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殷书感觉到有些头疼了，早就知道伏赢有时候喜欢钻牛角尖，本不想解释，直接敷衍过去。但看着他执拗的眼神，她舔了舔唇：“不是我，是你们，你们去改变这个世界。”

伏赢又拐回了他刚到第一天，问过的问题：“你是人？还是什么？”

殷书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肯定地回答：“我是人。”

伏赢：“这些知识，你是怎么知晓的，怎么得来的。”

“都是我的老师教导我的，我又来教导你们。”殷书快速地回答，“这些都是人类的智慧，人类不停地探索这个世界，得到的智慧结晶。是人的伟业，而不是其他存在给予的。完完全全是人类得出的，这个世界的蕴藏的规律。”

殷书从不觉得人类该去感谢其他的什么东西，即使脑海里存着一个自称是神的产物的系统，也不觉得人类的这些成果应该分半分给这些存在。

“他们得来不易，我无法把他们是怎么样被发现的故事告诉你。但是他们有些，确实是用前人的生命换来的。”

比如日心说的发现。

科学是人类不断探索世界，发现世界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出现了很多如明星一般闪耀的人物，他们的发明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世界。

而殷书要把这种改变也带给这个世界。

伏赢严肃着脸，黑沉的眼睛像是天黑后的海面。

殷书心里平静地等待他消化完毕，坦然地接受伏赢严厉的打量。

比起殷书怎么解释，伏赢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他颔首表达自己接受这个答案，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也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

“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不是金钱，不是名望，不是权利，伏赢始终想不通殷书是想要得到什么。

伏赢虽然认定殷书对自己没有敌意，却始终不能真正地信任她，就是因为这个疑问。

一个知道目的的人，比不清楚目的的，要容易掌握一些。

伏赢作为一国之主，自然不能放任一个不清楚目的的人，时时刻刻在自己身侧。

现在才问出口，还是因为殷书教导的知识，让他往后退了一步而已。

殷书迟疑了。

她砸吧砸吧嘴问系统：“……这，我能实话说吗？”

系统见证了今日殷书的变化，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咸鱼自己终于有了翻身的欲望，此时也分外好说话。

“可以，只是不能说出你是异世之人，已经我的存在。你懂吧，我们完成任务之后，始终是要回去的。”

殷书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伏赢。

她总算知道现代小孩和这古代比起来，差在哪里了。

现代的十二岁小屁孩哪会寻根究底到这种地步呀，这古代的就不一样了，糊弄不好糊弄，糊弄得太敷衍还会生气。

殷书心有戚戚然，实在是伏赢的性格太强势了，她选择实话实说。

“就，我们师门吧，有个任务。”殷书把真相包装了一下，无奈地向他解释，“我需要教出来一个学生，在一个考试里过关。你是我挑出来的，大庆国里最优秀的，所以才把你传送过来。你也不吃亏，我说的是真的，这些知识真的很有用的。”

殷书心里苦啊，不过她也只能解释到这种程度，全看伏赢接不接受了。

伏赢没说话，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他的座位比陈安安高，又比陈平矮，三人的座位就是按高低排的，摆在一行，像等差数列。最年长的是陈平，但三人中隐隐处于领头地位的，却是伏赢。

殷书眼看着他走到了自己跟前。

伏赢才十二岁，即使再如何聪慧，也弥补不了和成年人的身高差距。要仰着头，才能和殷书对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