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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巍嵬县

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

谢亦明和顾远洲两人本就合不来。他们在狭窄的玻璃笼子中各自占据一个角落, 呈对角线尽可能地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中间是一张人皮。

人皮上已经长出了白色的触手,一缕一缕, 如菌丝在空中舞动。那些菌丝, 向着两个方向生长,试图寄生到契合的人身上。

薛砚舟看傻了。

他不知道是规则错了还是产生了幻觉。

刚才的广播,清晰明了地解释人皮的筛选机制,一对一匹配。

总不可能他们俩是一个人吧?

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 薛砚舟微微一愣。他转念一想两人天差地别的性格, 立马否决。

白色菌丝状的触手越长越长, 很快到了谢亦明的眼前。

只见刀光一闪, 白色触手纷纷落地。那把黑色长刀也不知何时出现在谢亦明掌中。

顾远洲却没动,微笑着说了句什么。

玻璃笼子的隔音效果太好, 站在外面的薛砚舟什么都听不到。

他只看见顾远洲坦然接受人皮的寄生,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薛砚舟不免有些佩服顾远洲, 该说不愧是他吗?

在这种情况下, 也能泰然自若。

那些白色触手, 接触皮肤之后立刻隐去不见。按照之前寄生的流程, 人皮会在触手的牵引下趴在被寄生的人背上。

然而, 玻璃笼子里的人皮却一动不动, 而是扭曲着, 再次长出了触手。

那些白色的触手, 又向着谢亦明的方向蠕动。

这张人皮如同出现什么认知错误, 执着地要同时寄生在两个人身上。

谢亦明并不想妥协,依旧是一刀斩断触手。

身边玻璃笼子里的人越来越少, 顺利走出去的人不足十分之一。

大部分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 都没有被人皮选中, 随后便是干枯凋零, 化作一捧灰烬落入地面。

薛砚舟见状,看不下去了。他急步走过去,用力拍了拍玻璃。

里面的两人转脸看过来,皆是眼睛一亮。

隔着玻璃,他们无法沟通。

薛砚舟只能指了指谢亦明,指了指人皮,之后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背着的那张人皮。

不管怎样,先出来再说。

人皮想寄生在两人身上,那就暂时让它寄生一下好了。

薛砚舟想得简单。

里面的顾远洲,说了句话。

谢亦明微微皱眉,没说话。他似乎是妥协了。

白色的触手再次生长,向着谢亦明的方向蠕动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眼见着只留下了几公分的样子。

谢亦明面无表情,眉头却越皱越紧,然后他抬手,狠狠一刀斩在了玻璃墙上。

即便是站在外面,薛砚舟都感觉到玻璃墙的剧烈震动,可见这一刀的力道有多大。然而,玻璃墙依旧毫发无伤,连道裂缝都没有出现。

谢亦明再次一刀斩了下来,一刀接一刀,数刀过后。他的刀尖上居然泛起了点点火星,那点火星很是诡异。

沿着玻璃腾地就燃烧起来,而在刀刃下岿然不动的玻璃墙壁,却在这泛着绿色的鬼火中慢慢被融化。

似乎,变薄了?

薛砚舟眼尖地看到外面部分,居然出现了裂痕。

他上前一步,短刀沿着裂痕刺入,然后用力一挑。

哗啦——

整个玻璃笼子全部成了碎片。而覆的其上的诡异火焰,却没有熄灭,反而顺着向旁边燃烧。

薛砚舟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头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红色的警报灯开始闪烁,广播的声音响彻整个礼堂。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巍嵬县一中检测到信号,有外界人入侵,请全体环卫工和运输公司职工尽快赶往巍嵬县一中礼堂。请尽快清理外界人,防止认知污染蔓延。]

外界人?

薛砚舟下意识张望,却发现礼堂里除去他们和几位幸存下来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出现。

难道,外界人说的是他们自己?

此时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想太多。

礼堂的门忽然打开,门外站着密密麻麻的红校服毕业生。

而留在礼堂内,那些被人皮顺利寄生的学生也转身看了过来。

他们背上的人皮,开始慢慢膨胀,膨胀成一个完整的人。

人皮完全膨胀之后,那些人看起来便像是两个背部紧紧贴在一起的畸形人一般。

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也能让人头皮发麻。

顾远洲几步走了过来,顺便一把撕下连接一半的人皮,拉住薛砚舟的手腕:“先走。”

谢亦明同样走过来,刀尖一挑,一点火星落在薛砚舟背上的人皮,将其焚烧殆尽。

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几乎要挤满每一寸空间。

谢亦明一刀劈出,清出一段距离。三人边往后退,直到来到记忆中礼堂的后门。

“门不见了。”顾远洲语气凝重,眉头微皱。

此时,远处那些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还在向着这个方向围过来,他们的速度不快,肢体僵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只是,数量太多,几乎找不到突破的空隙。

眼见着那些诡异的人皮越来越近,陡然间,一声巨响。

他们身后的整堵墙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薛砚舟转身看去,只朦胧看到一人扛着巨剑的影子。

明明看不清五官,他却下意识喊了一句。

“秦止哥?”

那人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愣了一下,连接下来的动作都停顿片刻。

“嗯,是我。”

伴随着声音出现的,又是石破天惊的一剑。

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倒下一片,烟尘也慢慢落下,露出秦止的身影。

他身上穿着那套白色制服,只是此时上面已经沾满了褐色的血渍,看起来经过极为激烈的战斗赶来。

“跟我来。”

三人跟在秦止身后,向着远处逃去。

离开之时,薛砚舟发现身后不远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回头一看,发现是那张被顾远洲扯落的人皮。

人皮再次长出了触手,开始寻找寄生的对象。

然而这一次,触手却是向着秦止的方向生长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止的速度太快,薛砚舟没来得及看清楚更多人皮的状况,就已经离开了学校。

几下起落之间,他们已经离开县城,到了一处山林之中。

此处地势很高,远离城区,却能俯瞰整个县城。

“这是什么情况?”顾远洲问,“你是外界人?”

秦止转身,沉默片刻,说道:“是,不光是我,我们都是外界人。或许,用更加妥当的说法是,玩家。”

“玩家?”薛砚舟再次听到了这个词语,“上次宵禁时,我和谢亦明在商业街那边看到外界人,也是自称玩家。我们和他们,是同样的?”

秦止看过来,眼神却下意识往旁边飘了一下。虽然很快他的眼神就移了回来,但薛砚舟却觉得,对方似乎有些不敢面对自己。

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陌生了些许。

秦止点头:“嗯,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才会觉得处处都充满违和感。”

顾远洲问:“你恢复自己的记忆了?”

“嗯。”

怪不得,秦止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不一样了。他不再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而更像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

谢亦明始终没有开口。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想什么。

薛砚舟在他旁边坐下,问:“这个地方,原来真的有问题。这是什么?”

谢亦明的掌心,忽然腾地冒出了一团赤色火焰,跳动着如同有生命般。这火焰,正是刚才在礼堂中,出现在刀尖的火焰。

“我想起来了。”

薛砚舟微微一愣,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谢亦明也恢复了记忆。

而不远处的顾远洲,靠在一棵树上,低头,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一只怀表。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怅然,看起来也是想起什么事情来。

“怎么就我,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

谢亦明抬眼看过来:“不重要。你就是你。”

“可我总觉得,不恢复记忆的话会拖后腿。”

谢亦明:“刚刚那把刀呢?”

刀?

薛砚舟从背包中取出那把短刀,递了过去:“这刀似乎很特殊。”

“是我送你的,我只送给懂刀的人。”谢亦明没有接刀,只这么说了一句。

他应该是在安慰自己?薛砚舟有些不确定,不过,他的心情的确是轻松不少。

远处的县城中,依旧笼罩在红色的警报灯光之下。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县城内的街道,距离很远,可薛砚舟发现自己的视力异常的好。

即使光线不好,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街道上没有普通人,都是穿着橙色工作服的环卫工和白色制服的运输公司员工。他们在搜寻清理,找着躲起来的外界人。

顾远洲忽然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源头,从学校里毕业的那一批学生,没那么简单。”

薛砚舟虽然听不太懂,却很好奇。他站起来,走过去问:“怎么了?”

“你看那边。”

顾远洲的态度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温柔,还带着些好友间的亲密。

难道他和顾远洲在外面,本来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薛砚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正是几个背上背着人皮的诡异学生。

他们和环卫工不太一样,似乎目标明确,一出现就向着居民区里而去。很快,有人被追出来,没跑几步,却倒了下去。

那个人在地上挣扎片刻之后,很快没了动静。

从他后面跟出来诡异学生,此时已经换成人皮主导。膨胀的人皮向前走着,学生被背在身后。

“那人皮,在向外喷毒素。”顾远洲解释一句,“我看到了,它走过的地方,都会有黑色的雾气,那些外界人,碰到黑色的雾气就死了。”

而且……

薛砚舟看清楚那个学生的脸之后,微微一抖。

那是班上的同学,就坐在他的前面。同学通过筛选,应当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下面每一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同学,都长着同样的脸,背着同样的人皮。

“怎么了?”

薛砚舟情绪的细微变化,似乎引起了顾远洲的注意。

他想说自己有点怕,可又觉得是不是不太妥当。

顾远洲轻轻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害怕是很正常的情绪。”

只是,他的手没能再次落下,而是被一柄长刀挑开。

“谢队,有何指教?”

顾远洲站直身体,转身,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表情,语气却泛着冷意。

谢队?

这不是之前广播里那人一开始的称呼,果然那人要找的就是他们没错。

从称呼听起来,他们三人似乎是同事关系。可不知道,谢亦明和顾远洲的关系怎么会这么差。

即使是没有记忆时,两人也几乎是水火不能相容。

薛砚舟已经放弃劝阻,而是直接走到秦止旁边。

自从秦止说接到上面命令要去加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恢复记忆最早,知道的信息自然也应该最多。

薛砚舟对于自己的身份和记忆,并不太好奇,而是更关心关于巍嵬县的秘密。

“秦止哥。源头指的是什么?”

秦止见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手足无措,脑中不可抑制地回放那天的窘状。他摸了摸鼻子,勉强镇定下来。

“你可以理解为巍嵬县的核心。我们想离开的话,必须毁掉那个核心。”

薛砚舟:“那你有方向吗?”

“李叔肉联厂。”秦止解释道,“外界人进入巍嵬县之后,唯一的去处就是那里,进入之后,他们会被巍嵬县接纳。而且,巍嵬县的人在死亡以后,也会被送往李叔肉联厂。”

无论从哪个角度听起来,整个巍嵬县都是以李叔肉联厂为核心运转。

“走。”谢亦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秦止:“还不到时候,李叔肉联厂只在夜里十二点后才会出现。”

午夜十二点,恰好是宵禁开始的时间。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直到广播电视大楼的钟楼,响了十二下之后,他们才从此处离开。

秦止似乎在这段时间,已经将巍嵬县的大街小巷摸得十分熟悉,他知道环卫工的巡逻路线。

在巷子穿行十几分钟后,他们到达了李叔肉联厂。

肉联厂的水泥围墙足足有两米多高,里面没有任何绿化植物,只有一栋占地面积巨大的厂房。

明明是巍嵬县居民从小耳熟能详的地方,在薛砚舟的记忆中却找不出任何关于这建筑的信息。

即使记忆不是真的,也未免太过不合常理。

“从这边进去。”

秦止停下来:“里面的保安,在这个时间点,都会集中在前半部分。这里进去可以从厂房的后门进入。”

“好,进去之后呢?”顾远洲问。

秦止:“李叔肉联厂禁止非员工进入,我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先进去再说。”

谢亦明则是侧身,示意薛砚舟趴到他的背上。

或许是之前这个动作做过太多次,薛砚舟还来不及想什么,人去已经被背起来。紧接着就是迅速远离地面,自围墙上翻过。

紧接着,秦止和顾远洲也翩然落地。

顾远洲道:“谢队你行动力还是这么强,我们还没商量好计划,你就带着小舟先进来,也不担心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危险?”谢亦明道,“那是对自己实力没有信心的人。”

倒是没想到,谢亦明居然会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

秦止倒是没说话,只是眉头紧皱,视线落在薛砚舟身上。

如此似曾相识的场景,他想起被抓了个正着的“约会”之夜。

秦止说,早恋是绝对不允许的。

即便是两人的身份和关系似乎发生了变化,薛砚舟依旧觉得有些心虚。

他往下一跳,却没想到脚下有些碎石块。脚落在碎石块上,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

“?”

这墙的触感怎么不对劲,柔软有弹性,根本不像是墙。

薛砚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眼前视线一黑。等到视线在度清明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间,仓库?

两边都是铁质货架,货架上整整齐齐地堆满了纸箱子。每个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