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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阿秀躺在昏暗的房间里,床边的窗户透露出一道光线,让昏昏欲睡的阿秀这才意识到这会儿已经到了白天了。

阿秀看见桌子上的水壶,见到桌上洒落的一些水,想来里面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当时简禾凝放下来的时候,太过于用力,以至于水洒出来了一些。

阿秀被背后的一阵瘙痒,折磨的睡不着觉,但是身体的疲惫又让她不得不睡着,睡着了这样会好受一些吧?

回想起昨天晚上,阿秀跟着简禾凝回到院子里,简禾凝笑了笑,将所有人都支开,因为她不会让除了阿秀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阿秀知道自己惹怒了简禾凝,简禾凝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阿秀也不担心简禾凝会杀了自己,最多是受一点苦楚,如今是在上京城,不是在长安郡,她不能对自己做什么。

可是总还是会受一些苦楚的,这是必然的,简禾凝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杀了她,更不会放她走,因为简禾凝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

简禾凝的阴暗面对比太过于严重,她本不应该让任何人知道,可是这样一来,便就是简禾凝自己独自一人承受自己的阴暗面。

她需要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敬畏自己恐惧自己,并且从中得到快感。

简禾凝离不开阿秀,但是又绝不会饶过阿秀。

昨晚,当支开了所有人之后,简禾凝笑着看向阿秀,这种笑容让阿秀十分,阿秀不会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让她后悔说出那番话来。

简禾凝笑道:“在十年前吧,你来到简府,是我留下了你,才让你有了今天,给你阿秀这个名字,是本小姐的恩赐,许念瑶……”

简禾凝笑着摇摇头:“你不会再是许念瑶,你一辈子都会是阿秀。”

阿秀眼神坚定的看着简禾凝,心中虽然害怕,但对于心中的执念,这都不算什么:“我只会是我自己,我现在是阿秀,从前是许念瑶,但是无论是从前的许念瑶,还是如今阿秀,我都是我自己。”

简禾凝将房门关上,随后从随身携带的行李当中拿出一条皮鞭,从皮鞭上的折损痕迹来看,这条皮鞭已经用过很多次了。

阿秀看着这条皮鞭,就忍不住往后躲,她没有想要逃离,但是见到这条皮鞭之后,身体的最本能的反应就是——逃!

但是根本无处可逃。

简禾凝步步紧逼,阿秀跪坐在地上,眼中依旧是倔强的坚持,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妥协。

此时的简禾凝和当着众人面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谁人都道简家大小姐十指纤纤让人爱恋,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会耍鞭子,且技巧出神入化。

简禾凝将手中鞭子一甩,把阿秀手中紧紧握住的那一盒药膏打翻在地上,笑道:“当时收拾行李的时候本没有想到带这条鞭子,但是为了防身,便也带上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路上是一帆风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却还是用在了你的身上。”

眼前的简禾凝已经是疯魔了,阿秀最是熟悉她的这个样子,没有人比阿秀更了解简禾凝的这个模样,她不停的往后缩着,今日没有擦药膏,身上已经是开始瘙痒了,手臂上,脖子上,背后,所有敏感的地方都开始瘙痒,可是那一盒药膏被打翻在地,在阿秀眼中珍贵的药膏就这么被打翻在地。

阿秀看着地上的那一盒撒了一地的膏药,眼中全是悲伤和惋惜。

但是简禾凝并没有,她不需要被这种药膏所禁锢住自己的身子,她眼中只有报复的快感。

简禾凝精美的绣花鞋踩在药膏上,将阿秀眼中的珍贵和自身的自尊放在脚底下碾压。

阿秀看着简禾凝,眼中都是恨意,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阿秀很多年,之前在长安郡家中做错了事情受到责罚,阿秀都无动于衷,任凭简禾凝处置,但是到了上京城之后,她事事都拿阿秀从前的家世和身份做文章,在上京城如此,真的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皇城脚下,容她如此,阿秀不明白为什么简禾凝会这么做。

简禾凝笑了笑,说道:“许念瑶,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名字的,但是我讨厌你,从第一面起我就讨厌你,讨厌你自作聪明,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比我年长几岁,多读过一些书。‘又疑瑶台镜,飞在白云端’,这些哪里容得了你来多嘴?我偏不要你叫这个名字!”

没想到简禾凝肚量这么小,多年前的事情,她如今依旧耿耿于怀。

“没想到你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阿秀看着简禾凝,不满的说道。

简禾凝怒了,她抬起手,鞭子便朝着阿秀身上铺天盖地的抽去。

她不打脸,只打在身上,但是此时对于浑身瘙痒难受的阿秀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开解。

简禾凝一边抽一边骂道:“你不就是爱表现吗?事到如今还觉得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只要进了简家,千金大小姐,就只能有我一个人!”

后来阿秀渐渐昏死过去,醒来便就是这般模样了。

她回想起昨晚简禾凝疯狂的样子,和她在众人面前的那般模样,若是被人知道了,一定不相信这是简禾凝。

此时床头有了新的一盒膏药,阿秀知道,简禾凝不会让阿秀再众人面前表现出一丝端疑。



“淑妃娘娘,今日非去不可吗?”尔心在帮着苏尚卿梳妆打扮,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她要去乾宁宫见皇后娘娘。

但是今日明明就准备去檀香堂礼佛的,宫中娘娘不多,有时候连说话的人都没有,苏尚卿也就只能和檀香堂里那些尼姑聊聊天,开解自己的苦闷。

可是有一些苦闷,别人开解不了,只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能够解决。

苏尚卿一袭淡青色宫服,绣了一朵轻沁凉馨的浅粉霞花置于腰间左角下。衣缝紧敛,勾勒出流水般的蜿蜒曲线。颈口微张,趋离向攀,随风滚动,好不惬意。一头乌黑轻柔的长发随意挽起,相织相承,层层蘼靡,整张干净的小脸向上仰起,清莹透澈的黑眸怡然自得。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锻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芊芊十指尽染蔻丹,对着菱花镜儿瞧了瞧,眉眼里又添些莫名愁绪。淡妆裹面,素容却美胜任何铅华。嫣红的唇弯上嘴角,只是珉然意蕴,浅浅一提,却仿佛是偶染了烟霞。将青丝绾成一个简单的流云鬓,拿起红片轻抿,墨瞳淡淡潋滟氤氲。抚了抚腕间玉镯,如樱薄唇勾起一抹娆柔笑意。三月熏风拂水袖,一江烟水照花颜。若言国色,不足以倾世,却是曼曼天姿,如绵绵微风过沁心湖畔,千花摆动,菊花幽香眠野径,玫瑰无力倒尘埃,好花风语一宵狂,无数残花铺地锦。端坐镜前安然浅笑,激起尘埃渺渺。唇畔勾出遥不可及的飘忽,凤眼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妩媚。

苏锦掐花嵌银流云粉皑梨花白宫装,钩织淡鹅黄挽同心结子缀丝穗束腰,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裙裾飞扬,百褶梨花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襦,罩一层淡鹅黄烟云软罗水绉纱,斜坐时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手轻轻置于膝上,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透出久远的沧桑。容颜姣好倾国倾城,黛色远山眉泛出微青。眼角点上几丝云,金灼睫毛长长弯,在眸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

肤色如雪,体态婀娜,出尘若仙,貌倾天下。秀似空谷幽兰,清若凌波水仙,带有淡淡的水雾之韵。美丽之中带有三分威严,三分英气,四分可爱,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出落得不食人间烟火。气度清华,风采嫣然,令人不敢逼视。举目青山出,回首暮云远,举止优雅非凡,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身白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两臂间轻绕着一条纤长的浅紫纱带。风吹过,出尘飘逸,无风日,纱衣丝带紧贴身上,把精巧细致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随后说道:“总要面对的。就算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如墨般的两千青丝侧绾飞仙枬,侧插梅花簪,余下青丝用碧色丝带系成细细碎碎三股发,散落在腰间和胸前,显得美轮美奂,淡雅脱俗,似不食人间烟火。韶华之年,未脱少女稚气的白皙脸上,青黛色秀眉用炭黑轻描,明媚旖旎的杏眸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格外绚丽,似秋水般淡然,又凝着点点哀愁。鼻翼小巧,鼻梁挺拔,面颊瑰粉柔玫,粉嫩柔软的唇略沾红纸,透着些许妩媚妖冶。一袭曳地滚边三尺的碧色长裙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段,锦绸款懑勾勒着盈盈纤腰。戴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