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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率先要通知的大臣自然就是秦远道和齐景钦以及梁风眠三人了,齐秉煜要宣布的这件事,关系到他们三人所关心的事情,并且齐秉煜会成为这一次旨意的中心,所以自然是要先通知他们了。

秦远道和齐景钦这几天都是在一起的,正当他们在崇贤坊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有一些意外,还以为皇帝病好了,但是那个传旨意的太监却说皇帝还在养病当中,再问多一些,那小太监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远道和齐景钦对视一眼,心中多少都有一些疑惑了,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在此之前,也没有听说皇帝病情有过什么好转,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召集众位大臣去养心殿听旨了?

那个小太监见到秦丞相和靖王爷还在纠结当中,便赶忙说道:“靖王爷,丞相,你们先赶紧去吧,宫里人手不够,现在奴才还要去永平坊通知淙王爷呢。”

秦远道和齐景钦这又对视了一眼,他们当然是知道永平坊住着谁了,那不就是刚被废黜的齐景炀吗?

若是连齐景炀也要去听旨的话,秦远道心中便想到可能和立储君有关了,齐景炀也要去的话,那自然那些皇室大臣也在哪里,但是现在具体还是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要宣布一些什么事情。

为了万无一失,秦远道之前将所有可能性都设想了一遍,可能是宣布废黜太子,改立靖王爷为储君,也有可能是恢复齐景炀的身份,但是后者明显不太可能,毕竟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理由将齐景炀恢复太子身份,就算是那样,想来许多大臣都是不会同意的,可是也耐不住那些皇族当中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

再加上皇帝本身就是对明贤皇后一直都是怀念在心的,若是这件事又想到了明贤皇后并且感情用事的话,那这一切结果可能都会被改变了也说不定了。

总是在没有到养心殿听旨之前,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然而现在所有人都担心着旨意内容是什么,根本就不知道皇帝的身体是什么样的状况,仿佛根本就没有人担心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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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太监从崇贤坊出来了之后,见到崇贤坊那么多的难民,担心自己会染上什么病,便赶紧从坊市门外的防疫点拿了几包药,他是宫里来的人,那边的小药徒便很自然的就给了。

小太监走出崇贤坊之后,心中对着崇贤坊啐了一口痰,想着往后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真是晦气!

小太监走的时候走的极其潇洒,崇贤坊现在是难民营,从前是贫民窟,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为了生活跨过十几个坊市,再到进入了皇宫。

现在他再回到崇贤坊,竟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像从前不是在这里长大的一样。刚走出崇贤坊之后,便就要往淙王府去了。

在皇宫之中的人是都知道齐景炀被废黜了太子之位了,只不过是没有正式的下旨意罢了,但是几乎是皇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

淙王府内,自从赵佩瑜下葬之后,齐景炀便是整日用酒精麻醉自己,空岩每日都跟在身后,将齐景炀扶到寝殿去休息,荣富公公见了,心中也很是自责。

当初是明贤皇后让自己在太子身边伺候着的,目的就是为了监督齐景炀每日的行为和学习,现在看来,齐景炀变成现在在这个样子,自己是有着很大的责任的,若是在齐景炀不学无术只知道贪图享乐的时候多加制止,在齐景炀起了杀害别人念头的时候出来劝说一番,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子的结果了呢?

见到齐景炀每日喝的烂醉的样子,荣富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清醒着反而更加痛苦。

小太监到了淙王府,匆匆告诉荣富公公这件事之后便回去了,这会儿谁愿意和一个废弃的太子扯上什么关系呢?荣富见着那小太监离去的背影,只道是世态炎凉。

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只听说皇帝一直病重,谁知道现在就要召集众臣在养心殿听旨,居然还会有齐景炀的事儿,想来宣布的旨意一定是十分重要的。

但就是这么想着,荣富就惶惶不安,一边吩咐着人下去煮醒酒汤,一边自己赶紧去找齐景炀。

“淙王爷您别喝了!王爷!别喝了王爷!”空岩跟在齐景炀后面,想要抢下他手中的酒壶,今日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已经不能再喝了。

但是齐景炀不喝心中太苦闷了,脑子里总是想着对赵佩瑜对所有人的亏欠,恨不得拿命去偿还,但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至少也要让齐景钦血债血偿。

荣富循着声音找到了他们,见到齐景炀喝的烂醉如泥,荣富上前赶忙拿下他的酒壶,齐景炀对突然出现的人感到有一些意外,但见到是荣富之后,便伸着手说道:“把酒……把酒给我!给我!”

荣富将酒壶藏在身后,空岩在身后拉着齐景炀,荣富看着齐景炀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万分痛心,说道:“王爷,您再这么喝下去,只能是折磨自己啊!”

“你别……别管我!别管我……”齐景炀眼睛通红,醉醺醺的站着,还想要上前去抢酒壶,“给我!把酒还给……给我!”

齐景炀上前要抢酒壶,荣富见状侧身一躲,齐景炀便笨拙的躺在了地上,空岩连忙就要去扶他起来,但是荣富插手挡住了空岩,随后便对着齐景炀说道:“王爷,方才宫里来人了,说让您去养心殿听旨。”

这句话让齐景炀瞬间就有一些清醒了,他朦胧着双眼,看着荣富,嘴里吐着酒气,问道:“什么?听旨?”

荣富点了点头,说道:“所有大臣都去了,王爷,皇上让您也要去。”

“我去有什么意思?”齐景炀不知道现在让他入养心殿的意义在哪里,明明已经是被废黜的人了,在朝中也没有半点地位,现在也就只有淙王爷一个职位,空头衔罢了,没有半点作用。

荣富一边扶着齐景炀起身,一边说道:“这是王爷您出宫之后第一次面圣,奴才命人准备了醒酒汤,您喝了之后去洗漱一番,再行入宫。”

荣富也不知道这次旨意是为了什么,但是齐景炀心中也是很在乎这一次面圣的机会的,他们现在仿佛就像是被皇室剔除了一般,待在王府之中什么消息都收不到,而今能入宫听旨,齐景炀虽是觉得有一些疑惑,但还是赶紧照着荣富的安排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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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街之上全都站满了官员,想来都是接到旨意到太和门准备入宫的官员。

齐景钦和秦远道梁风眠站在最前面,齐景炀也姗姗来迟。

齐景钦见到齐景炀之后,和他对视了一眼,便都把头扭开了,这会儿他们谁也不想见到谁。

大臣们都在奇怪这次旨意会说一些什么事情,见到齐景炀和齐景钦两个人之后,便都开始想着,会不会是和储君一事有关。

见到人几乎都到齐了,太和门便缓缓打开,齐景钦和齐景炀并肩走进皇宫养心殿。

众人没有说一句话,全靠眼神交流,秦远道和梁风眠也是对视了一眼,就见到齐景炀之后多少有一些不安,担心心中所担心之事发生。

主要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突然就有人来传他们入宫,难免会想要人结合着当下形式去想着这些事情。

等到所有人都站好之后,何昇便端着金印从后面走出来,见到金印犹如见到皇帝,何昇举着金印道:“跪——”

养心殿中的众位大臣便都跪了下来,山呼:“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昇目不斜视,道:“平身。”

此时皇帝并没有出现,正在勤政殿接受申屠尘的治疗,那块儿从梁焕卿身上剜下的肉入了药,被皇上吃了下去,说是能够百病无忧,但是这也只是说说而已。

齐景钦随着众位大臣一同站了起来,心中都有一些疑惑为什么父皇不在这里,突然要传的旨意是怎么回事?

他至今并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有梁焕卿插足。

还没有等众人起身站一会儿的时候,何昇面无表情的从身后拿出两卷明黄的圣旨,众人见状又跪了下来。

齐景炀跪在前面,好奇着这个圣旨之上写了什么。

何昇没有给众人继续遐想的时间,展开圣旨便开始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肇有皇王,司牧黎庶,咸立上嗣,以守宗祧,固本忘其私爱,继世存乎公道。

故立季历而树姬发,隆周享七百之期;黜临江而罪戾园,炎汉定两京之业。是知储副之寄,社稷系以安危;废立之规,鼎命由其轻重。详观历代,安可非其人哉!

皇太子齐景炀,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训以《诗》、《书》,教以《礼》、《乐》。庶宏日新之德,以永无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

其亲昵群小,善无微而不背,恶无大而不及,酒色极於沈荒,土木备於奢侈。倡优之技,昼夜不息;狗马之娱,盘游无度。

金帛散於奸慝,捶楚遍於仆妾,前后愆过,日月滋甚。朕永鉴前载,无忘正嫡,恕其瑕衅,倍加训诱。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犹冀中人之性,可以上下;蟠木之质,可以为容。愚心不悛,凶德弥著。

自以久婴沈痼,心忧废黜,纳邪说而违朕命,怀异端而疑诸弟。恩